第2章 突变
回到医院主楼，林牧邈看了看叫号牌，正好下一个就是他，便向熟悉的诊室走去。
咚咚。
门是打开的，但林牧邈还是轻轻敲了下门。
“进来吧小邈。”王医生开口道。
此时王医生正仔细看着手上的两张单子，林牧邈坐到了他的办公桌旁，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儿，王医生转头看向林牧邈：“小邈，你上次来做的血检和化验结果出来了，指标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好，谢谢您。”林牧邈平淡地应了一声，王医生说的话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你自己感觉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还是咳嗽，发烧。”
“嗯”王医生沉吟几秒道，“好吧，那我给你做下例行检查，之后你再去开点缓解症状的药就可以回去了。”
忽然，门诊室外一片骚乱，推车滚轮声和喊叫声混杂在一起。
“302号病房的病人生命体征减弱，急需抢救！”
“两名患者均患有红斑狼疮！”
“快准备手术室！”
“302号病房？”林牧邈心里一紧，赶忙起身，快步走出病房张望。
只见数名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医务人员正推着两张滚轮床，行色匆匆地赶往手术室，床上躺着的赫然就是刚刚还和他有说有笑的李爷爷和赵奶奶。
林牧邈脑中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推进手术室，直到门框上沿亮起写有“手术中”字样的猩红灯牌，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本就昏涨的头脑更加恍惚了，心脏咚咚乱跳。
李爷爷和赵奶奶明明和自己一样，症状长期没有过变化，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担忧充斥在他的胸膛中，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兴许是变故太过突然，他感觉身体的燥热上升了一些。
“是你认识的人吗？”王医生走到林牧邈身旁轻声问道。
“对是经常照顾我的两位长辈。”林牧邈的声音更加低沉沙哑了。
王医生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吧，我的同事们都很专业，他们一定可以把患者抢救回来的。”
“嗯”
“先把你的检查做完吧。”
两人坐回到办公桌旁，王医生将压舌板伸进林牧邈的嘴中，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观察他的咽喉。
之后，他又给林牧邈测了下体温，体温计显示他此时的体温是：
378度。
“症状都还在正常范围内，你可以先回去了，”王医生顿了顿，“不要太担心两位长辈，我们医生一定会尽全力抢救每一位患者的。”
“嗯，麻烦你们了。”
林牧邈向王医生微微欠身道谢，转身走出门诊室，看见在大厅等候的叶浅芸向他跑了过来。
“小邈！赵奶奶和李爷爷他们”
“我刚刚看见了。”林牧邈低声道。
“小邈”叶浅芸看着林牧邈低落的眼神有些担忧，“你不要太担心，他们人这么好，一定能挺过去的！”
“嗯。”
沉默片刻，林牧邈轻声说道：
“小芸，我想去他们的病房看看，你能陪陪我吗？”
“好。”
两人来到了302号病房，房门随意地敞开着，两张床铺上的床单被扯得十分凌乱，一个枕头还掉在了地上，冬枣滚得到处都是，沾满了灰尘。
林牧邈走到桌子前，桌上摆放着没收拾的棋盘，绿色的“将”被红色的车和马死死围剿，红色的“帅”有两个士死守在两边。
他心里一酸，伸手将“帅”和“将”从棋盘上拿起，轻轻放进口袋。
叶浅芸无声地站在他的身后，默默陪伴着他。
“我想在医院等他们出来。”林牧邈低声说。
“好，我陪着你。”
两人回到医院主楼，坐在手术室外等候区的座椅上，静静等待。
李爷爷和赵奶奶的子女都在外地上班，每周会来看他们一次，这周刚来过，所以人不在本地，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装有桃子的塑料袋的提绳被林牧邈搓成了一根细线，他感觉身体的燥热感还在逐渐上升。
疾病总是夺走他身边的亲人朋友，李爷爷和赵奶奶是这样，当初的妹妹也是这样……
轰隆！
突然，手术室里传来一阵巨响，惊得林牧邈和叶浅芸从座椅上迅速弹起，怔怔地盯着紧闭的双开门。
“不不要过”
人的哭喊声，机器的爆炸声，玻璃瓶碎裂声，所有噪音混杂在一起，诡异到极点。
半晌后，所有声音一起消失，刚刚莫名的骚乱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寂静，空气无比凝重，像是要滴出水。
“咕噜。”林牧邈狠狠咽了下口水，对着莫名的情况感到惊惧。
门扉上沿，写有“手术中”的灯牌被震得快掉下来，岌岌可危地悬在钩子上左右轻摇，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深红的电子字样闪烁，仿佛能流出血。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从手术室中传出，像是重物在一下一下地锤击地面。
叶浅芸握紧了林牧邈的手，两人的腿止不住地颤抖，他们屏住呼吸，一步步向后退。
声音再次消失。
一滴冷汗从林牧邈的额头冒出，顺着脸颊下流，滴落在地上。
砰！
双开门被猛烈地撞开，发出如雷巨响！左边的门被撞飞到墙上，整扇门极度扭曲变形。
嗖！
滚滚浓烟中，一只巨大的暗红色爪子陡然伸出，带起一阵呼啸狂风。
“跑！”
叶浅芸拉起林牧邈的胳膊，当即向医院大厅跑去。
一名听到巨响的保安皱着眉头向这边走来，像是要查清巨响的原因，然后视情况决定要不要通知警察或消防员。
“别过来！快跑！”叶浅芸焦急地向保安挥手。
然而保安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叶浅芸和林牧邈越过自己，继续拼命向大厅飞奔而去。
正当他想转头看向楼道尽头的浓烟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右半边脸触碰到了某种滚烫黏滑的巨物，一股猛力从巨物袭来。
嘣！
林牧邈一边跑一边转头看向身后，只见那名保安的头被暗红色的巨爪猛按在地，轰然巨响之下，瓷砖地板被震得粉碎。
红白之物溅洒在地上和墙上，如描绘罗刹地狱的画卷般森然恐怖。
直到此刻，巨爪的主人才于浓烟中显露出全貌，那是一头25米高，四爪爬行的人形怪物。
它全身布满了脓疮和疹子，身体的裂缝中不断地有脓液和暗红血液渗出，胸口中央嵌有一颗剔透的紫色圆珠，仿佛深陷污秽泥潭中的璀璨宝石。
“吼！！！”
怪物怒张巨爪扬天长啸，声音震天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