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是走是留？
当第二天，低光速黑洞的消息公布，整个太阳系人类震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逃生和囚禁竟然是同一条路，只是不同的选择！
逻辑派毫无保留地将所有光速飞船技术细节和资料公开给两个国际，漂泊在水星上空的人类战舰终于撤走，太阳系的内部危机顿时烟消云散。
经过两个国际其他专家最严密的论证，可以确定，这些信息全部是真实的，逻辑派没有说谎！
真正等到确认，整个太阳系震惊的程度丝毫不比第一次得知的时候低，所有人都在热烈地讨论，到底是走是留。
在低光速黑洞被证实的那天，是走是留的问题就成为了太阳系人类面临的终极难题。
可以预见的是，在短期内，太阳系人类就会通过逃亡主义合法的议案，因为两条路都可行已经成为必然，在所有人都注定能活下来的前提下，人们已经没有阻止逃亡的动机了。
并且，更早允许逃亡，也能更好开展逃亡飞船的制造，掩体工程在逃亡工程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其中的工作量大到惊人！
只是，是走是留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好决定的。
就算在一个家庭中，意见不同的占大多数。
年轻的人认为，应该到太阳系外面的世界去，人类的未来应该在那里。
而认为应该留下的，年纪大的人占了多数，他们更偏向安稳的生活，宇宙的黑暗森林真的将他们吓坏了，再也不想参与任何文明之间的战争。
“我们只是普通人，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文明战争什么的，交给那些大人物去想吧！”
他们每个人几乎都持有这样的观点。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文明是由每一个平凡的个体组成，至少人类文明是如此。
当整个文明倾覆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幸免于难。
不过，令人吃惊的是，经过统计，有逃亡意愿的人竟只占总人数的少部分，更多的人只想留在太阳系中享受安逸的生活。
而所有公元时代冬眠到这里的人都选择了前往银河系的其他地方。
这个时代真的改变了很多。
不过，这也大大减少了逃亡飞船的工作量，不然庞大人口基数的逃亡飞船很难在短期内建造出来。
得知低光速黑洞的消息后，程心对这一切则表示异常吃惊，接着又是巨大的沮丧，没想到她一直反对的光速飞船计划，竟然就是人类仅存的两条生路！
“aa，我真的错了，我竟然用自己的影响力，干扰光速飞船的研发，不敢相信，如果真的被我阻止，当打击来临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程心望着星环城外的宇宙，轻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艾aa搂住她的肩膀：“不要多想啦，你并没有错，你只是在践行心中的想法，是在保护人类。”
“你是在为他们好！”
程心摇摇头：“错了就是错了，我不会否定什么，直面自己的错误是最好的选择，我要去给罗辑道歉。”
语气很平静，但是里面的坚定谁都能听出来。
几天后，程心来到了水星，和罗辑见面，这是他们自智子的茶话会后，第一次见面。
程心非常惊讶，罗辑看上去已经很老了，曾经，他们还是同年人。
“很惊讶对不对？”罗辑对她笑了笑，笑容中竟然带上了一丝慈祥的感觉。
“我这几十年一直在苏醒，没有冬眠，这里离不开我。”
程心起身，严肃地对罗辑鞠躬到九十度：“感谢您对人类文明的贡献，之前与您的矛盾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还请您谅解。”
罗辑轻轻笑了笑，起身将程心扶起：“说什么对不对的，我们都只是在践行心中的想法罢了。”
“万一我们做错了呢，光速飞船的航迹提前将黑暗森林打击引来，那岂不是又犯了世界毁灭罪了？哈哈。”
罗辑这是在讽刺人类社会对他的指控，说他的咒语导致了一颗恒星的毁灭，有可能毁灭了一个文明世界。
程心紧抿嘴唇，没有回答。
其实她是绝对不赞同这样的作法的，在明知可能导致一个世界毁灭的前提下，如果她站在罗辑的位置上，当年她就不会发送那个咒语。
那毕竟是一个世界啊！
不过，她今天不是来辩论的，而是来道歉的，因此没有出声反驳。
“你想离开还是留下？”
沉默了一会后，罗辑突然问道。
这是如今太阳系问得最多的话题，以往人们见面，问的都是去哪，天气之类的。
现在人们见面，聊得最多的则是：“你想离开还是留下？”
在知道低光速黑洞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了。
几乎每次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虽然按照智子的说法，他并没有被得到，依然漂流在宇宙的无尽深空中，找到的机会无限接近于零。
但是，在遥远的光年之外，还有他送给自己的一颗星星。
虽然她从来没有将那个遥远的世界据为己有的想法。
但是，她真的很想去看看那里，看看他送给自己的星星到底什么样，在那里度过余生也好。
“我想走。”
罗辑没有丝毫意外，笑着问道：“去那颗星星对不对？”
“那是我唯一的牵挂了。”程心没有回避，大方承认。
罗辑神秘一笑：“你先别伤心，等到分别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程心奇怪，什么好消息必须要等到离开的时候再说？
“都说了别问，到时候就知道了。”罗辑笑笑。
几天后，太阳系人类出台新的法令，规定逃亡主义为合法，任何人都能飞往太阳系之外。
若是在以往，必定引发剧烈的反响。
可是如今，人们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
罗辑派将要离开太阳系了。
水星轨道，这里漂泊着一艘庞大的星际飞船，这是罗辑派给自家留的自留地——追逐号。
他们将乘坐这艘飞船前往宇宙的其他地方，不过并没有告知官方，去哪里是他们的自由。
除了这艘飞船外，还有一千艘其他飞船停留在水星轨道上，这些飞船产生的低光速航迹足以扩散至整个太阳系，让其处于黑域中，变得安全无害。
这是罗辑为人类做的最后一件事。
追逐号总容纳量有五万人，即将乘坐的人员只有三万不到，有非常多的冗余。
虽然每个人都配备有冬眠舱，但这些东西几乎用不上。
因为光速航行中，飞船参照系的时间将会过得非常慢，也许只有几天时间，就到达目的地。
罗辑派几乎全员出动，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家人都带上了。
这个时候人类才相当惊讶地发现，人类最顶级的大科学家，罗辑派几乎占据半壁江山！
他们这样一走，就带走了整个太阳系人类一半的科学界中流砥柱。
不过，如今是个人才济济的时代，缺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而且还有更多新鲜血液不断涌入，人类永远不愁科学的发展后继无人。
他们的离开并没有遭到任何阻挠。
罗辑派离开了，乘坐追逐号，谁也不知道他们正在追逐的是什么。
追逐号的聚变尾光在水星的近地轨道亮起，在漆黑的夜幕下，异常耀眼。
罗辑站在舷窗前，神情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