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绝不能惯着破壁人
谭诚见到泰勒的时候，他正在换下工作服，满脸风尘仆仆，却又带着昂扬向上的精神，看起来状态很不错。
“欢迎光临，谭先生，请原谅我的失礼，最近实在太忙了。”
“我为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是我吩咐米其林五星级大厨根据您最喜欢的中国菜创造出的西式菜肴，希望您能喜欢。”
“哦，您还在直播是吧，代我向观众朋友们问好，哈哈。”
他热情招待着谭诚，声音中气十足中带着满满的力量感。
并没有因为谭诚的年纪小就轻视，不仅因为同为面壁者，还因为谭诚坐拥一块属于他个人的4万平方公里的陆地，和现在世界上唯一一架太空电梯。
虽然所有人都没有明说，但同样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些都可以算作他私人资产。
谭诚也是唯一一位没有消耗纳税人一分钱，就创造了巨大价值的面壁者。
如今谭诚在五位面壁者中，是声望最高的一位。
“感谢您，泰勒先生，冒昧来访，其实我是想请您看一件东西。”
谭诚一开口，就是标准的美式英语。
泰勒微微诧异，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同行千里迢迢赶来要给自己看什么。
谭诚小心打开放置在桌上的保险箱，神情专注而严肃。
泰勒好奇看了过去，只见保险箱中是一个全密封的透明立方体，边长5cm左右，里面放置着一颗白色塑料丸子，表面满是孔洞。
谭诚戴上特制手套，小心捧起特种玻璃制成的立方体，将它从保险柜中拿了出来。
“这是……”泰勒疑惑。
“它叫超级水催化剂，可以高效催化水分解产生氢气和氧气。”
“相似作用的催化剂人类早就研究出来了，你这种有什么不同。”
谭诚：“催化水分解要从周围环境吸收热量，如果不慎，会造成冰河世纪！”
泰勒用古怪的目光看向谭诚：“冰河世纪的低温是全球性质的，不是区区一个实验室，一小片地区的低温，都能叫做冰河世纪。”
“我知道。”谭诚的回答异常简洁，“我还带来了相关的研究数据。”
“难道是真的？”泰勒感觉异常荒谬，不可思议地接过研究数据。
他的神情变得震怖，仿佛看见了一只魔鬼。
“这些数据……”他瞳孔颤抖着看向谭诚。
谭诚：“都是真的，我们可以马上验证。”
“呼……”
泰勒强行抑制住了内心的躁动：“为什么找我？”
还有其他两位面壁者，罗辑不算，为什么偏偏找到了他？
谭诚忽然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因为你是第一个。”
这个笑容非常莫名，其中带着大量同情，却让他内心发寒。
正当他想要细问，有人走进来轻声道：“泰勒先生，另一位来访者到了。”
泰勒皱眉，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验证这种催化剂的真实性，这对于整个人类都至关重要。
“让他进来。”
从客厅外走进来一个瘦小的老头。
大热天还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西装，系着一条同样皱巴巴的领带，还带着一顶老旧的礼帽。
整体装束非常复古。
他面黄肌瘦，戴着一幅啤酒瓶一样又厚又大的眼镜，正对着泰勒连连鞠躬。
当他看向谭诚时，动作微微一顿，却转眼间恢复正常，也对着谭诚连连鞠躬。
泰勒一眼就看出他属于世界上最卑微的那种人，不仅是生活上的卑微，更因为他终其一生小心翼翼，只为守护自己那份重复繁琐的工作。
想到自己将要拯救的世界，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人，他就不由得在内心发出一声长叹。
谭诚嘴脸微微勾起，对着手机轻声道：“友友们，第一个，开始了。”
可是，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泰勒浑身恐惧到颤抖。
“面壁者弗雷德里克泰勒，我是您的破壁人。”
“这么快？”泰勒努力使自己语气镇定，可谁都能听出他声音中的不安。
接着，瘦小老头用最谦卑的语气，说出了泰勒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实战略意图。
竟然是将屠刀举向自己的同胞，在杀死他们后，建立一支太空幽灵战队。
已经死去的战士不可能再死一次，所以这将是一支无敌舰队！
泰勒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双眼毫无生气，破壁人所说的，全都对了。
“泰勒先生，我说完了，叫人抓我吧。”
“你走吧。”
“感谢您，我将在后半生中，不断回忆今天的幸福，再见。”
谭诚：“等一下。”
瘦小老头看向他：“谭先生，您的破壁人不是我，不过我相信快了。”
谭诚没有理会他的话：“作为人类的背叛者，我觉得不能让你就这样离开，冯诺依曼先生。”
瘦小老头这才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第一次展现除了谦卑以外的其他姿态。
“那就逮捕我吧。”
谭诚：“这是自然，你将受到正义的审判，为你犯下的巨大背叛付出比死亡更可怕的代价。”
他又恢复了卑微：“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即使现在赴死，也没有遗憾了。”
却见谭诚摇了摇头：“你只是识破了一个计划而已，并不是这个计划就完全没用了，而且我们还可以换一个计划，没有人规定面壁者只能有一个计划，这并不是绝对的。”
“每个计划都将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为最终决战填上一部分拼图。”
“而且识破别人的计划总比亲自制定一个计划更加容易，不是吗？”
泰勒听到这里，眼中似乎多了一丝神采。
瘦小老头脸色却有些阴沉了下来，那副谦卑的模样有些保持不住。
“只要我将他的计划公布，所有人都会认识到原来他们的面壁者要杀他们，泰勒先生还能保持面壁者的身份吗？恐怕会上法庭接受审判吧！”
谭诚沉默，他说的对。
过了几秒，谭诚才开口：“只是，你曝光出来的证据可能是面壁者战略欺骗的一部分，并不能直接证明面壁者的真正计划就是如此，所以，他不会受你的指控。”
瘦小老头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你要让他违背自己的内心，指着事实说是谎言吗？”
“我们是面壁者，什么是事实，什么是谎言，只有我们自己能判定。”
“从成为面壁者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向世界关上了心灵的大门，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瘦小老头：？？？
谭诚：“来人，这个是eto高层，将他带下去好好审问，最好能找出他的同伙。”
“对了，一定要让他关系最密切的人知道他是eto。”
瘦小老头冷笑：“我要看着你们败亡。”
谭诚回以冷笑：“你会看见你们的主败亡。”
等他被押走后，泰勒终于有力气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是对的，我的计划就是如此。”
谭诚无所谓道：“我知道。”
泰勒有些迷惑：“你就不对我的计划有什么看法？”
“嗯……你这个计划我不看好，世界上有那么多容易的路，你却选了最困难的那条。要不换一个？”
泰勒：……
他直觉告诉他，谭诚真的没有惊讶的情绪，可他的计划毕竟是杀光所有人类士兵！
此时此刻，泰勒才猛然发觉，这个少年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不是凭空变出一片大陆，也不是一架太空电梯。
这些东西，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确信自己也能做到。
谭诚身上有的，是一种面对所有事情的从容，仿佛事先已经预料到了一般。
没有在意泰勒审视的目光：“如果你打算放弃原来的计划的话，可以去微笑城，帮我管理一个公司。”
泰勒苦笑：“在我的计划公布之后，我就能猜到pdc的人是什么反应了。如果你有需要，我不介意帮你一段时间。”
谭诚松了一口气，还好泰勒没有网友说的那样，一心求死，不然恐怕怎么都劝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