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娘叫薛如意
两个人进到市场里，顺着街面两边的店铺，开始浏览起来。
大南门古玩市场原本是个露天市场，所有的商贩基本都是以地摊儿形式出现。近几年来，龙城加大了市容环境的管理；这才在有关部门的协调帮助下，建起了这么个地方。整个市场大概有40多家铺子，涉及的商品种类很多。有字画、文玩、古董、工艺品等等。
能在这个地方开铺子的老板，一般手中都有一些硬通货，而且他们个个都是火眼金睛，对于商品的辨别和鉴定，都有着很深的造诣。这是个拼眼力、拼阅历的活儿，稍有不慎就会血本无归。
而那些来市场进行交易的客人，大致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收藏界的行家，另一种就是像黑子这种拿着宝贝来换钱的外行。收藏家一般都有一身鉴宝的本事，遇到货真价实的古董，才会出手；而黑子这种圈外人，很容易就成为被那些商家狠宰的对象。
一路经过那些字画店、文玩店，黑子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一家名为“鉴宝斋”的店铺门前。
“进这家看看。”黑子招呼陆卫邦道。
两人推开店铺的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不足30平米的店铺，不算大，也不算小。屋子里都是红木的展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在展架最显眼的地方，还贴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商品昂贵，非买勿动。”
陆卫邦走近看了看，一个标注着“清代景德镇三喜大碗”的物件映入眼帘。就这么一个看起来平平常常的碗，标价38000。
陆卫邦吐了吐舌头。赶紧离那展架远一些，免得碰坏了什么东西，自己还得写卖身契。
店铺的吧台前有一个年轻女子在那嗑着瓜子看mp4，看到有客人进来，也不招呼，只是在做自己的事。
黑子走到吧台跟前，向那女子问道：“收东西吗？”
那女子还是头也不抬，懒洋洋地扔下一句：“收，东西拿来，自己报价。”
陆卫邦一听就不高兴了。哪有让客人自己报价的？如果报高了，她肯定不收，如果报低了，她就乘了这东风占个大便宜；如果客人报的价格不高不低正合适，她还可以再往下压价，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陆卫邦走到吧台前正要和她理论，却被黑子一把拦住了。黑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先不要说话。
陆卫邦也不知道黑子究竟打算怎么应对，就先耐着性子先看看情况。
黑子又从背包里掏出他在平遥城的饭店里想换碗面条吃的那个铜碗，放在了那个女子的面前。
那女子瞟了一眼铜碗，终于放下她手里的mp4，抬头盯着黑子等待报价。
“元代铜酒碗，化浊酒为佳酿，我只要一万。”黑子说到。
那女子抓起铜碗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啐”地一声，将一口口水吐在地上，顺手就把铜碗朝着门口的方向扔了出去。
“特么的，拿这么个破玩意就想卖一万？你们两个穷疯了吧？也不看看老娘这里是什么地方。赶紧滚出去重新看看铺子的招牌，这里是鉴宝斋，不鉴垃圾！也不欢迎垃圾！”
黑子看她不识货，也不想辩解什么，转身就去捡他的铜碗。可是陆卫邦却忍不住了。
“你特么的说谁是垃圾？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没有能力就不要开店，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那女子也是个火爆性格，听陆卫邦出言不逊，单手一托桌面，竟然从一米三四高的吧台里跃了出来，就要发作。
黑子是有些眼力的，回头一看这女子身手不凡，想必有两下子，也顾不得捡他的铜碗，赶紧返回去想拦住陆卫邦，免得他吃亏。
刚才她坐在吧台后面，陆卫邦也没有注意看。现在这女人从吧台后面出来了，陆卫邦才看清楚她的样子。
这女子身高足有1米68，留着小子头，两个耳朵上钉满了耳钉，一身紧身牛仔短衣，更凸显她健美的身材；脚上踩着一双低跟皮靴。怎么看也不像个古董店的老板，更像个社会人、女混混。
她上前一步抓住陆卫邦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到：“你特娘的再给老娘说一遍！”
别看陆卫邦嘴上厉害，遇到这种女混混，他可真是没辙。“不打女人”是陆家的良好家教，就算真打起来，陆卫邦觉得自己也未必是这女流氓的对手。
黑子过来了。他一把握住那女子抓着陆卫邦衣领的手腕，利用关节不可逆的特点，顺着她腕关节相反的方向轻轻一扣，那女子被迫松开了小陆的衣领。
“呀嗬~还有个练家子。”只见那女子的双眼中立刻就放出的光彩，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来。
“这里都是宝贝，随便碎了一件，你们都赔不起。走，咱们到外面练练，今天要是打不趴你们两个，老娘就不叫薛如意！”
这个叫薛如意的娘们，也不管黑子接不接受她的挑战，兀自走到店门前，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在门口等着他们两人。
陆卫邦一看这娘们不识好歹，也顾不得家教和礼节了，只想冲出去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黑子却抢在陆卫邦前面走出了铺子，在薛如意面前抱了抱拳，表示礼貌；接着就摆出一副拳式，等待薛如意进招。
薛如意毫不客气，二话不说就向黑子攻了过来。黑子江湖经验还算老道，先接她几招试试深浅，免得出手重了再伤到人，就不好了。
却不想这薛如意练的一身自由搏击，出招快，力量大，招式猛，还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看这样子，应该也童子功练起的。没有十来年，身手根本不可能如此凌厉。
黑子倒也不怎么怕，自己从小跟着师父习武，也有20多年了。虽然不知道师父留下的这套拳叫什么名字，但是在搏击中也非常实用。行走江湖，常常遇到地痞流氓的骚扰，仗着这一身本事，也没有吃过亏；三四个成年汉子，根本就不是黑子的对手。
这次对上薛如意，虽然有一些棘手，但黑子仍然打得四平八稳，丝毫没有慌乱，见招拆招，和薛如意打了个平分秋色。
“小子，有两下！”薛如意性子暴躁，几十个回合打完，居然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心中顿时焦躁起来。她强烈的自尊心和取胜的欲望，让她有一些沉不住气了。
她向后几步，暂时退出和黑子的缠斗，撩起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她紧密排列着六块腹肌的腹部。
陆卫邦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还以为薛如意打不过黑子，打算耍流氓，忍不住笑出声来。
“打不过就脱衣服？真特么不要脸！”
黑子却很清楚。这个叫薛如意的女孩子，功夫不比自己差多少。她这意外的举动，一定藏着什么玄机。就在薛如意撩起衣服后，黑子看到了她腰腹间的纹身。
那是一幅波斯菊的图案。色彩艳丽，栩栩如生。薛如意一手撩着衣服，另一只手并成掌，把掌面在那波斯菊的图案上摩擦起来。
陆卫邦看不出门道，还以为薛如意在挠痒痒，在一旁更是捧腹大笑，不停羞辱着薛如意。
薛如意也不理会陆卫邦的嘲讽，她只是一心想要先打败黑子。一阵摩擦后，她腰腹间波斯菊的一部分居然变成了暗红色。
薛如意的头上渗出一些汗珠，太阳穴的青筋也根根暴起。这些细微的变化，被黑子看在眼里。他觉得薛如意一定做了什么手脚，身体可能已经发生什么变化了，不由得加了一些小心。
再一次冲过来的薛如意，一记摆拳就朝着黑子的脸打了过来，那速度似乎比刚才还要快了很多。黑子伸手格挡，却不料薛如意这一拳力气大到难以置信；黑子的手臂被薛如意那股蛮力顶了回来，撞到自己的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子吃了一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薛如意已经跳了起来，空中一个转身，一记回旋踢就照着黑子的胸口又快又狠的攻了过来。
黑子根本来不及考虑该怎么化解这一踢，急忙把双手交叉在胸口格挡。“嘭”的一声闷响，黑子被踢得退出七八步。
薛如意一脸轻蔑的表情，紧逼过来，她不想给黑子喘息的机会。
只见黑子一个旋转，甩下背上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药瓶，把里面的药丸一下子倒进嘴里，接着又把背包甩回到背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能逼到黑子借助药力来提升能力，这个女人也着实厉害。
薛如意也正好逼到面前，两人立刻又缠斗在一起。
“住手！”一个底气浑厚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陆卫邦转头一看，一个老头正向这里跑了过来。这老头看起来大概70岁左右的样子，身高不过1米6左右；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唐装，脚下的步伐却异常稳健，胜似年轻人，根本不是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状态。
这老头话音刚落，薛如意就停下了攻击，向后退几步，满脸的不甘心。
黑子也回过头打量着这老者，只觉得他道骨仙风，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便也停了手，看他要做什么。
这老头直接跑到薛如意面前就是一顿数落。
“让你给我看着店，我就出去一会儿，连两个小时都不到，你就又给我惹事生非！”
薛如意也不回话，只是低着头听着那老头训斥。
数落完薛如意，老头转过身对着黑子一抱拳，说到：“小朋友，得罪了。我这孙女自小性情暴躁，就爱招惹是非。怎么样？没有伤着你们吧？”
黑子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老头回来的及时，看薛如意也没有惹出什么大事，这才算松了口气。
“两位，实在对不起，我是这家铺子的主人。有什么事，请和我讲。我那孙女如若冒犯了二位，请随我到铺子里面，我让她给二位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