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追杀
“你今年16？”
“是，刚满16。”
“叫师傅。”
“是。”
“……”
通幸道长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玉玄。
“知道你为什么叫玉玄吗？”
两人慢慢离开了阳州府的城墙。
“不知道。”玉玄背着沉甸甸的行囊闷头答道。
一大早他就被通幸道长叫了起来，然后两人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偷离开了玉家。
说实话，这会的玉玄已经后悔了，不过他昨天那么坚决，现在回去的话那会很丢人的。
“我是通字辈的，你是玄字辈，所以我当年便为你取了这个名字。”
顿了顿，通幸道长这才缓缓地开口。
“嗯……”玉玄感觉自己背上的行囊越来越重，他知道。
那是他离家越来越远了。
当然，这也不排除玉生隆给这包袱塞了不少金银宝珠。
“我们要去哪里？”
玉玄半晌问道，他对眼前的道士并不怎么熟悉。
“回道观。”通幸道长淡淡地说道。
“依照先人所制定的规矩，一年奉茶，一年练心，一年练体，三年之后再根据考察才会传授你真正的本领。”
说到这儿玉玄停了下来。
他以为只要自己拜了师，那就会立刻学习那些奇人异术的本领，可现在告诉他还要三年后才行？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抓到那只妖？
“你心太急了。”通幸道长也停下来看着他。
“ 你所希望的是一朝入道，可如果入道这么简单。那这世上就不会有难事，那么皇朝就不会对于妖鬼之灾束手无策。”
“你的资质还行，所以入道很快的。”
也许是怕打击到玉玄的自信心，所以通幸道长便又补充了一句。
只是听了这话的玉玄迟迟没有动身。
但通幸道长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过身继续朝着远处走了过去。
不久，玉玄跟着跑了上来。
“呼呼呼……”
他喘着粗气。
远处的山还很远，两人的身影也逐渐变小。
“似乎有点麻烦。”
源初说着重新翻看起自己所编写的那份人生轨迹。
部分的世界权柄还是有点不够用，只能更改大势，对于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还是不能掌控。
如果再等三年岂不是就相当于没有改变？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老大，难道你不能直接改一下嘛？”
红蓝鱼开口了。
“不行。”
源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在原本的人生轨迹中，玉玄三年的经历可谓是丰富多彩，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当时的通幸道长便直接进行了传授。
但现在的玉玄，不说心态，单论拜师的意图就不是为了学道。
所以通幸道长既是为了遵循前人的规矩，也是为了考验玉玄。
“不过还是有办法解决的。”源初轻笑一下，他看着一直绕着自己游的红蓝鱼。
“老大我还是个孩子……”
“你去幻化成一条鱼妖，然后一路追杀这两人。”
源初没有理会红蓝鱼那奇奇怪怪的想法继续交待道。
既然玉玄所缺的只是人生经历，那就给他补上。
“不要下死手。”末了玉玄又补充了一句。
别看红蓝鱼刚从沉睡中醒来实力没多少，但那也是在混沌海里出来的鱼。
真要杀了两人也就是吹口气的事情。
“没问题。”
红蓝鱼说完便化成一道红蓝相间的光冲向了远方。
这可是自家老大第一次给自己任务，它一定要完成的漂漂亮亮。
“接下来……”
源初说着便直接盘膝而坐，一支笔顺势在手中凝聚而成，动手再次翻起那些金色的小字，他重新书写了起来。
要更改气运之子的人生轨迹必须要进行外力推动，不然世界之力会开始按照原本既定的轨迹运行，所以现在源初所写的一切都还要着手实施才行。
……
两人进了一片树林中。
“在特定的地方是会出现一些特定的妖，比如这里，你会遇上一些山精伥鬼等等。”
虽然通幸道长刚才说玉玄要在三年后才能学到真正的东西，但对于这种理论知识他已经决定趁早教给玉玄了。
“那……”就在玉玄提起兴趣准备询问的时候。
“呔！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突然出现的红蓝鱼丝毫没有在意它把这句话念返了。
这就让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两人一鱼开始大眼瞪着小眼。
因为源初之前说的是扮成鱼妖，所以红蓝鱼此刻的造型就是：一条拿着钢叉的鱼。
“师父，你不是说……”
玉玄朝着通幸道长靠了靠，刚才不是说特定的地方会出现特定的妖嘛？
所以这大林子里出现一条鱼是什么鬼？
“妖孽，看剑！”
或许是觉得自己面上挂不住，通幸道长从背后反手抽出一把木剑就冲了上去。
居然还有妖孽敢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砰！
木剑刺在红蓝鱼身上激起了一通铁器相交所产生的火花。
“不可力敌！快撤！”
只是在瞬间通幸道长就判断出了双方实力的差距，他一个跳跃就回到了玉玄身边。
“走！”
说着通幸道长左手提起玉玄几个跳落就离开了红蓝鱼的视线。
“想跑？”
红蓝鱼大嘴一裂，瞬时化成一道更快的红蓝光。
追追逃逃，日日夜夜。
玉玄不知道这是第几天，自从那天遇到了一只鱼妖后，两人就一直在逃亡。
就连通幸道长也受了好几处伤。
今天雨下得格外大，这也给两人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他们趴在一处厚重的落叶下面，因为雨水的缘故，所以身上的树叶格外的重。
“来了。”
通幸道长小声提醒道，他从没见过如此强大的妖，这些天自己没少和它交手。
但无一例外都落败而逃。
沙沙……
几道脚步声想起，紧接着让两人几天几夜都不敢安心睡觉的身影出现了。
噗！
鱼妖将手里的钢叉重重地杵在地上。
“看我找到不断你们的腿！”
红蓝鱼的话很清楚地传了出去，它当然知道两人就在自己脚旁边。
不过老大说不能弄死，所以红蓝鱼很快就再次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听到红蓝鱼的话玉玄不禁闭上了眼睛，他现在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家师父杀了这鱼的双亲。
这几天下来比他前十几年都要惊险刺激。
你能想象无论白天黑夜的追杀吗？你敢想象自己正在解手，一屁股坐在一只大鱼头上吗？
“出来吧。”
好一会后，通幸道长爬出来查看了一圈。
玉玄听到后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师父……”
玉玄用手扫落了身上沾的树叶。
“嘿嘿，找到你们了。”
令人后背发寒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人转头看去，蒙蒙的雨幕下有一只巨大的鱼正看着他们。
那只钢叉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