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心软
一觉睡醒时,外头天还是黑漆漆的。
简心的手往身边一探,原本应该躺在她身边的男人还是不在。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正是晚上一点出头。
简心睡得极浅,梦里一会儿是父亲的身影,一会儿是谢宴行和洛惜相亲相爱的样子,睡了一觉后还不如没睡时舒坦。
她胸口燥郁,左翻右翻愣是睡不着了,便起床去了一楼。
深更半夜的,简心摸着黑跑到大门边上,却恍惚听见外头有些微的动静。
她吓了一跳,后退几步的动作却不小心碰到了门边放着的大花瓶,虽然她及时扶住,却也惹出不小的动静来。
“是谁?”门外头传来一道声音,听着像是谢宴行。
简心这才舒了一口气,一按动门把手,才知谢宴行为何没能进来,这门被双重反锁住了,人在外头即便如何都是进不来的。
简心开了门,却见谢宴行一身都被夜露打湿,正狼狈地从台阶上站起来,不用想就知道他在门口呆了不少时间。
“我还以为我明天早上才能进来。”谢宴行声音低沉沙哑,略咳了几声。
简心不说话,转身往回走。
“你的心也太狠了,我在外头坐了快一个小时。”谢宴行回身轻轻关上大门,跟在她的身后往卧室走,恹恹地耷拉着脑袋,语调中有一丝委屈。
“不是我让锁的。”简心下意识为自己开脱,可眨眼便意识到这句话有些不妥。
管家做事极妥帖的,更何况张妈十分细致认真,谢宴行出门了还没回来这件事她一定记在心里,不可能出这种岔子,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谢老夫人命令她们锁上门,故意把谢宴行关在门外头。
只是话已经出了口,简心也不想再多解释,直接合衣躺回床上。
她闭上眼睛,背对着谢宴行侧躺下去。
不一会儿,身后的床褥一陷,谢宴行换了身衣服,也在她身旁躺下了。
那盏唯一微亮着的床头小灯也熄了。
瞬间,卧室内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身旁男人身上的气息不如以往那般炽热,反而有些微凉,丝丝地向她的那方传来冷气。
简心眼眸在眼皮下转动,想着谢宴行这还没好的身子,老夫人也真下得了手。
不一会儿,那人的身体便慢慢在被窝里暖了起来,简心的眼睛也迷迷糊糊地闭上了。
正当要睡着时,一条温热的有力臂膀便搭到了她纤细的腰肢上,略用了点劲,便被他拉进了怀抱里。
男人坚实的胸膛贴着她削薄的后背,他有力的心脏跳动声便传导进她的耳腔里,靠的久了,似乎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声了。
“晚上我不是因为洛惜才那么晚回来的。”
说罢,谢宴行顿了顿,也不知是不是在等简心的回应。
简心逐渐清醒过来,只是她张了张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她有资格原谅吗?
没等来简心的回答,谢宴行也并不在意,紧了紧手中的怀抱,继续说下去。
“公司内部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梁栋和晴山实业勾结的实证,今天晚上我也拿到手了。我让老刘手底下的人帮忙查监控,也证实了后颈处的伤是他自己故意加重的。明天我就让人向法院提交诉讼,你到时候可能需要你配合出席作证。”
简心的心跳忽的加快了起来,谢宴行真的快要帮她洗清这宗罪名了。
在她刚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谢宴行的手忽然就抽离了。
他坐了起来,汲上拖鞋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简心睁着眼睛想了片刻,猜是谢宴行终于忍不住不洗澡就上床的感觉,去洗漱去了。
只是没过几分钟,浴室里就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紧接着瓶瓶罐罐落地的声音不断响起。
简心心里一紧,身体大于思考,立马翻身下床跑到浴室确认情况。
只见谢宴行光着劲瘦的上半身,全身只穿一条平角紧身内裤,半趴在浴缸边上,双手正用力地撑着想起来。
他看着是摔的不轻,腹部伤口的缝线处又绷出了些许血痕。
“你快别动了!”简心心中焦急,语气也急促了起来,听着甚至有些凶,她走过去将谢宴行搀到一旁的小凳上坐下,数落道,“一天不洗澡能憋死你不成?要真想洗,你就不会喊一声我,我就躺在你身边,又不是个喊不醒的死人……”
最后一个词刚出口,简心便感到嘴巴被谢宴行的大手给捂上。
他蹙着眉,也不知是疼的,还是不高兴了。
“你不能死。”
这人,连她死不死都要管啊?
简心气笑了。
或许是痛到了,谢宴行手掌也显得有些无力。简心随意左右撇头就挣开了他。
“还有刚才,你说在门外被关了一个小时,你就不会打个电话让我开门吗?”
“我怕吵醒你。”谢宴行声音闷闷的,“我还怕就是你想把我关在门外的。”
“我哪里敢这么对你啊,谢大总裁?”
简心埋怨地甩开他的手,用热水打湿了毛巾给他擦背。
谢宴行无比乖顺地背过身,任由毛巾在身上游走,就好像一只被捋顺了毛的大猫,舒服地微微打着呼噜。
“抬手。”简心简单命令道。
谢宴行的双手便平举了起来,简心拧了一把毛巾,便擦到了他的胳肢窝和腰侧线。
没成想,谢宴行却好似被点到了什么穴位似的,不仅上半身的皮肤全部紧绷了起来,连后颈处都密密麻麻地冒出了汗毛疙瘩。
简心察觉有些不对,不知该不该住手,眼睛却无意间瞟到谢宴行双腿之间也起了异样的变化。
简心倏地撇开视线,手一松,毛巾便落入水中。
这男人怎么回事?她在医院也天天给他擦身体,没发现他有这么敏感啊?
“不好擦的地方都给你擦过了,前面和下面你自己来吧。”简心身体紧绷,随时准备逃跑。
谢宴行直接抓住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缠,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哪有帮了一半就走的道理?难道是我刚才不够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