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餐刀
“咯哒”一声,锁簧拧开的声音响起。
简心回头看去,谢宴行双手环着胸,他靠在门框旁,高大的身影一半被走廊的昏暗灯光照亮,一半隐于身后黑暗的房间内。
简心站着没动,如果有的选择,她宁愿回去原先的客房睡,毕竟一回生二回熟,怎么也睡过两回,跟那房间也挺熟的。
说起来,简心早就跟谢宴行睡过百八十回不止,早过了该矫情的时候。
当年两人少年夫妻,虽说白天里头谢宴行根本就对简心爱答不理,可到了晚上,只要简心稍微一碰他,谢宴行就会情动不已,一晚上能来个三四回,挺猛的。
除了两人这辈子的第一回。
那会儿谢宴行生涩得像个雏,完事后掩饰不住的懊恼。
简心不太敢相信自己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可那会儿被爱瘴迷了眼,有时候也总抱着窃喜的心思去猜是否真如此。
就如同简心当时也总认为,爱和性是分不开的。
推己及人,她自己是绝对不会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上床。
所以她也天真的以为,谢宴行也和她是一样的。
如果不是爱她,他又怎么会对她的身体迷恋成瘾。
不过事实证明她就是太天真了,谢宴行不但分得清,他还分得很清。
一边爱着洛惜,非洛惜不娶……
一边又将即将为他人妻子的自己据为己有。
而她如今,根本就不打算配合他这种膨胀又狂妄的占有欲了。
简心缩进袖口的左手往身后偏了偏。
袖子里被她紧紧捏住的是一把簇新崭亮的餐刀。
小巧,轻盈,她晚上试过,切牛排像切豆腐一样利落。
她站了很久,久到谢宴行都有些不耐烦了,从门框处直起身,长臂一揽,将她僵硬的身体带进了他的起居室。
门在身后被带上。
谢宴行开了灯,简心才发现这间起居室是她那间客房的三倍大小不止,软硬装都是冷灰银白的色调,偏偏房间里似乎常年开着舒适的空调,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的木松香气,令人感到温暖。
谢宴行边向浴室走去,边随意解开扣子,道:“不是要休息吗?在这件房间里休息就好了。你的衣服我等会儿会让阿姨送过来。”
直到浴室里传来流水的声音,简心的身体才放松了一些,在房里随意转了一圈后,简心的脚步在那张两米的大床旁停了下来。
床上放了两个枕头,她需要先把餐刀藏好。
谢宴行裹着半身的浴巾出门的时候,简心坐在书房那头翻着他放在房间里的书。
“都是让老刘随便买的书,我没怎么看过。”谢宴行头发湿漉漉的,他扬手捋了一把,拿过一旁的毛巾擦干。
简心低着头翻了一页,道:“都是些史书,文言文,我想你也不会看的。”
谢宴行无所谓她暗暗的嘲讽,道:“我不像你,从小就被外公逼着学。对我来说,普通话的沟通效率更高。”
简心“啪”的一声关上这本大部头的书,谢宴行向她走来。
简心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随着他的逼近而加快。
“不是说阿姨会送我的换洗衣服过来吗?”
谢宴行距离她三四米的时候,简心慌忙开口问。
谢宴行皱起眉。
正当此时,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估计是阿姨送衣服过来了,你先去洗,浴室柜子里有干净的浴巾。”
简心进去之后,谢宴行开门,阿姨送进来一叠衣服,脸上还带着紧张的神色,往里头瞅了几眼,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谢总,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
……
简心出来的时候,谢宴行姿态悠闲地靠在床头,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见她出来,拍上电脑放到了床边。
“衣服给你放那儿了。”谢宴行伸手指了指浴室外的边柜上方。
简心快速地瞄了一眼谢宴行躺的位置,他靠在左边的枕头上。
简心的心脏一沉。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睡觉一直都靠着右边睡,因此她刚才很有把握地把刀具藏在了左边枕头的下方。
难道是这五年他睡眠习惯改变了,喜欢靠左边睡了?
简心提心吊胆地捏着柔软的真丝睡衣闪身回了浴室换衣服。
谢宴行面无表情地掀开身下靠着的枕头,一把餐刀反照着床头灯的光线,在天花板上落下一道光斑。
简心再出来的时候,谢宴行已经半躺在被子里了。
他身形略健壮,在床上耸出一个小山的人形来。
“又不是没看过你什么样,换睡衣还要躲着人?”谢宴行还没睡着,听见她的动静,出言淡淡讽了一句。
简心冷静地回敬了一句:“以前你是我的法定丈夫,现在你是我的什么?”
谢宴行安静了。
简心吐出一口气,故意开着低速挡把自己的头发吹干,拖了两倍不止的时间。想着能多晚就多晚,说不定能拖到谢宴行睡着。
没想到等到她安静地关了灯,一只脚爬上床的时候,谢宴行刚刚还缩在身侧的右手手臂突然就横了过去。
他呼吸均匀,听着像是睡熟了。
简心舒了一口气,放缓了动作,捏起他的右手手腕,想要把他的手拎回去。
谁知下一刻,那双手突然就活过来了,反握住她的手腕。
“很晚了,睡吧。”谢宴行闭着眼睛,声音略带些鼻音,喃喃道。
他松开了她的手。
简心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右手又放到了她该睡的枕头的下方。
如果刚才简心还猜测这是谢宴行睡着后无意识的举动,那现在简心可以断言,这是他故意的。
谢宴行人高,手臂一展几乎把剩余的那半边都够着了,没再给她留半点清净的个人空间,简心一咬牙,一闭眼,把头重重地靠了下去。
谢宴行对她这小小的报复举动不以为意,手臂一收,将她玲珑有致的小巧身躯全数搂紧了怀里。
整个人都被谢宴行的味道给笼罩了。
简心的心跳急速地跳动着,甚至能听到血流声冲刷大脑神经脉络。
怀里的女人身体僵硬,过了一会儿,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向他枕头下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