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乔同学
进入跟顾景同退婚这个剧情节点前，意料之外的剧情出现了。
季衿打开和房间相连的衣帽间的门，清点着自己目前的所有财产，愉快地哼着歌。
没把一首《好运来》哼完，一回头，房间多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她被吓了一跳。
人影坐在她蓝粉相间的人体工程学椅上，眉头紧皱。表情总体桀骜不驯，嘴角边缀着一颗痣，增添了不少艳色。
季衿被吓得一屁股坐到衣帽间的矮凳上，睁着漂亮的眼睛问他，“乔越泽，你哪来的？”
被她连名带姓喊的少年，指了指一旁被打开的推窗，“喏。”
她房间在二楼，不高。乔越泽翻墙熟练，爬窗自然手到拈来。
季衿：“……”
他黑色的牛仔裤上，还蹭了点白墙灰，很显眼。
“打个电话的事。”她撑着矮凳边缘起身，“没必要爬窗来。”
“有必要。”他黑眸清澈，“听说你吐血了，我不放心。”
季衿：“……”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没想到家里的佣人传话传到他家，已经是吐血的地步。
“……我只是咬破了口腔粘膜。”她边无语边翻起下唇给他看，“你再晚来一点，就变成口腔溃疡了。”
乔越泽终于放心，“那我回去？”
表现得很坦荡，私心却想，让她开口留一留他。
家里的佣人消息交换了很多。不只是她吐血，还有她要跟顾景同退婚。
本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娃娃亲，还是爷爷辈定的。现在这个年代，早不作数了。
“来都来了。”
季衿该死的记忆又开始翻涌。隔壁的小乔同学，挺好人的。
数不清的回溯中，她当同妻的那几轮，还来劝她离婚。
他对她也是善意，季衿摆烂，却不会对向她释放善意的人摆，“坐一会再走。”
住对门，乔越泽后来的发展，她也明白。这哥出国镀金，不意外……也是水硕。
他不一定学得明白，毕竟他们同龄同班，这哥常年班级垫底。
不是季昱的男人们之一，季衿分在他身上的精力不多，他出国后就不关注了。
现在，乔越泽送上门来，她索性掏出闲置了很久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我给你补课。”
乔越泽表情震惊，说话都不太利索，“你、你给我补？”
也、也不是不相信她的实力，比起他，她确实有点本事……倒数第二是比倒数第一好点儿。
季衿也想起了这点——回溯之前，她的考试成绩，和小乔同学相比，大哥莫笑二哥。
他第一，她第二。倒数的。
可，季·钮祜禄·已黑化·知识填满了大脑·衿从不认输：“我现在长大了！”
乔越泽盯了她好一会，“噗”一声笑了起来，他两边脸颊都有酒窝，笑起来不凶，像脾气很好的小狗勾，“嗯、你给我补。”
开了个头，没忍得住，扶着肚子“哈哈哈哈哈哈”笑了好一阵，就连眼角都沁着泪。
季衿：“……”
很想把《五三》砸他狗头上，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倒数第二给倒数第一补课？
下回月考，她就是正数的年级第一了！
见她板脸，乔越泽换了一个坐姿，端端正正地，“也、也没多好笑……补、补吧，你好歹比我强点。”
季衿抬手，一个暴栗敲到了他的脑袋，“不是有点儿。”
姐750满分的考卷能考749。
隐去那点小骄傲，她拍拍胸脯，“我可厉害了。”
“嗯——嗯。”
《五三》翻到了目录那页。
她问，“哪儿有印象？”
乔越泽：“……”
他舔舔发干的上唇，“都没印象。”
季衿做足了心理准备，听他这么说，还是沉默了几秒。
哥的年级第一（倒数版），还真是凭实力拿的。
“你知道的。”她不说话，乔越泽开始解释，“我有个哥哥，所以……”
继承家业是没谱。他哥的高度让人望尘莫及。作为弟弟……做个弟弟挺好。
“不。”季衿纠正他，“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放弃学习，学习是对自己的长期投资。”
“……”
她倏然凑近，乔越泽毫无防备。
少女的馨香触手可及，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别紧张啊。”季衿指了指桌子上的书，“你不愿意的话，现在叫停也可以。我不会强迫你。”
只是会有些遗憾，季昱之前被她教到年级前十，这之前，他的成绩只是中游。这样的成就感都很强，如果是教倒数第一……他进步巨大，自己应该会快乐得跳起来。
又能快乐，又能回报乔越泽一点。何乐而不为。
哪怕他拒绝。她心安理得地躺，也不亏。
想明白，季衿收起卷王气场，“人各有路嘛，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
这一句，乔越泽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真聪明。”
她把《五三》合上，眼看着就要收起来——
“别收。”他开口，“你继续教，从头开始。”
顿了顿，“我会听。”
眼神真挚。像等待主人摸摸脑袋的可怜小狗。
如果有尾巴，大大的尾巴，或许会垂在她的脚边。
也不是完全坏嘛。
季衿点点头，“放心，我很耐心的。”
她教季昱已经磨练出了一套讲课方法。在这短命鬼活到三十岁那个轮回，自己还用这个破方法面试了教资，拿了本证。
“嗯……”
季衿拉了把椅子，坐在乔越泽的身侧。
离得近，相互的呼吸声都交汇在一起。
他紧张得无法分心，做别的事。那张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之间，倾吐的文字，像烧红了的铁，烙在他的记忆里。
天书一般的数学，翻了困就不知道老师讲到哪里的章节。一字一顿，砸在他的胸口，留下印记。
乔越泽突然觉得……
自己很聪明。
什么导数、变量，被她的声音讲了一遍，不再是难以理解的符号。
季衿讲完，乔越泽在她期待的目光下，自己写了一题。
……解出来了。
“哦！”季衿的反应比他更大，“很聪明嘛～小乔同学～”
少女的馨香更近，几乎在他的鼻尖之下。
乔越泽倏然红了耳根，“因、因为小季老师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