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握手言和

    那次争吵平息之后，我冷静了许多，他也像没发生过一样，但是我清楚，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无法改变了，即使假装也不行。

    我们还会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坐在一起看电视，电视里闪烁变换着不同的角色和表情，笑声和哭泣声似乎只是一个背景音，我们彼此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杨阳看电视时在看手机，而我看电视时是在偷偷看杨阳。

    “爸爸，你是不是惹妈妈生气了？”正在地上玩玩具的儿子诺一突然跑过来晃着爸爸的腿说。

    我们惊奇地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

    “没有啊。”

    “哼！爸爸你骗人！我昨天看见妈妈哭了，肯定是你做错事惹妈妈生气了！”

    我们都低下头都不说话。

    诺一用他的小手牵着爸爸的大手，奶声奶气地说：

    “爸爸，你快对妈妈说对不起。你说了对不起，妈妈就会原谅你了。”

    说完，诺一将爸爸的手牵到我面前。

    “妈妈，你快把手也伸出来，跟爸爸握手，说没关系。”

    面对诺一天真的行为，我心里更难过了，我对诺一说：

    “宝贝，爸爸没有惹妈妈生气，昨天妈妈也没有哭，昨天你看见妈妈在流眼泪是因为妈妈的眼睛进沙子了，眼睛只要进沙子了就会流眼泪的。”

    “真的吗，妈妈？”

    “真的，妈妈不会骗你的，不信你问爸爸。”

    “爸爸，妈妈说的是真的吗？大人不能骗小孩哦。”

    “真的，爸爸保证！”

    “好吧，那你们就握手吧。”

    “为什么还要握手呢？”

    “嗯，我想想。嗯，在学校，如果我们吵架，老师都是这样让小朋友握手的。爸爸妈妈，你们快握手嘛！”

    诺一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我，将我们的手叠放在一起，迫于无奈，我只能顺着诺一，但我的心里很难受。

    杨阳当时有点尴尬地抬起头对我说：

    “夏天，对不起啊。’

    我没有抬头，我害怕诺一又看见我在哭，而是赶紧将头扭向一边，对他说：

    “没关系。”

    空洞的房屋里有嘈杂的电视声，老公玩游戏的枪声，儿子时不时发出的呢喃声和玩具掉落时的碰撞声，但我好像在这空间之外，发着另一个空间的呆。

    我对杨阳说：

    “杨阳，你还记得求婚时你答应过我的吗？”

    “答应你什么？”

    杨阳只是皱了皱眉，继续玩他的手机。

    “没什么，就是如果你已经不爱我了”，当说到不爱这两个字时，其实我已经快哭出来了，但他根本看不见，我抽了张纸巾把眼泪鼻涕堵了回去，继续说，“就是当你不爱我了，你答应过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杨阳那会儿知道我在哭，可他没有任何表示，而是冷冷地说：

    “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啊？你说的不是废话嘛，当然爱啊！以后我去哪里找到像你这么好的老婆啊？”

    等他打完了那一盘游戏，觉得还是应该过来安慰我一下，于是他靠过来，想用胳膊搂住我，但我本能地把他推开了，但心底的我还想继续维系这份感情，维护这个貌似完整的家，于是，我收住了推开他的手，接受了他的拥抱。从那天偷看他的手机之后我再也没看过他的手机，他回家也越来越早了。

    三个月后，春抹去了冬的寒凉，好似抚平了昔日的伤痕。道路两旁的树木争先恐后地冒出嫩芽，迫不及待地披上了春的颜色，那是重生的颜色。

    夏天一早将儿子送去了幼儿园，心情舒畅的她不想那么早开车回家，于是，她将车停在附近的车库，买票上了一辆双层观光大巴。

    没想到这一次的闲情逸致竟让她永生难忘。

    上午八点二十分，她来到公交车的顶层，环顾四周，发现只有熙熙攘攘的几个乘客。她找了个前排靠窗的位置，戴上了耳机，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巴士观光旅行。

    她低头看看手表，已经八点半了，但窗外的车流依然不减。耳机里传出欢快的音乐，她哼着小曲扭头看向窗外的风景，突然，一辆熟悉的车身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