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有所悟
莫惘的话让苏寒冷笑出声。“不想跪，我就偏要你跪，并且我还要让你永远也站不起来！”
苏寒眼神之中的戾气在这一刻浓郁到了极致，全身血管膨胀，腿部光芒覆盖之处，更是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有鲜血迸溅。
苏寒要拼命了！这时的他犹如一尊血魔降世。
“血残神功第三式，血漫孽海！”
滔滔魔气从莫惘头顶侵袭而下，莫惘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不过他并没有跪下，反而借助这股力道，反弹了回去。
莫惘顺势站直身躯。轻灵剑意化作无数飞剑与血雾相抗衡。
苏寒见莫惘还有力气反抗，他再度变化招式，身体化作九道红影，从九个方位一同攻击莫惘的九处死穴。
莫惘不敢有丝毫大意，全神贯注。他想从这九道身影里找出苏寒的真身，结果却发现这九道身影好像都是真的。
莫惘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真的敢杀人？”莫惘不敢置信。
虽然这阵法很大程度是用来分胜负的，一旦决斗之人生命受到威胁，阵法就会自行消失。那时就会有大能降下雷罚，阻止他人行凶。但是阵法始终是阵法，是存在漏洞的，始终是做不到万无一失。
只要行凶之人的杀人速度超过守护阵纹的感知，那么它便来不及救人。
这种情况，在有心之人的实验下早已出现。只是莫惘不曾知晓罢了。
他原以为苏寒只是嘴上说说，逞一时之快。却不知早在他绝了苏寒的邀请后，苏寒就已经动了杀心，开始布局。
莫惘心神荡漾间，苏寒的气血之力已将莫惘的轻灵剑意尽数磨灭。九道红影，快似鬼魅飘荡，来回穿梭！攻击不断，层层叠加！
莫惘全力抵挡，脚下太极图纹熠熠生辉。
可即便这样，在苏寒这种无差别的攻击下，此刻他已然成为了一个血人，并且这些流出的鲜血还被苏寒施展秘法吸收，壮大自身，使得苏寒的杀招不但威力不减反而越发凶险起来。
苏寒见莫惘已是强弩之末，九道红影里分出一道立于莫惘头顶，以一种俯瞰蝼蚁的目光看向莫惘说道：“看样子，之前是我高估你了。还以为你能战胜柳絮，多少有点手段。结果就这？真是让人失望至极。”
“好了，不陪你玩了，你就化作血水，成为我的一部分吧！如此磅礴的生机，应该能让我的实力更进一步！”
苏寒看着莫惘的身体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他大笑一声，一拳击穿了自己的左胸，然后流出的鲜血凝聚成了一把血刀。
阴森诡谲，让人不由得心神颤栗。
莫惘见到这一幕，瞳孔顿时收缩。气息都不受控制的蕴乱起来。他想啃食方寸物中的灵药，但苏寒的其他分身在不停的攻击，他根本没得机会。
血色长刀携带着吞噬一切的死亡气息，极速飞驰而来。
莫惘抹去双眸上的血渍，寒霜幽幽，灵台空明，漆黑深邃的眼睛一睁一闭之间，血瞳再现！
这一刻苏寒的所有攻击，在莫惘的眼中被放慢了无数倍，也就在这时，莫惘已经确认了苏寒的真身。
不是凝聚出血刀的那位，而是瞄准莫惘百汇穴正上方的那位。他同样凝聚出了血刀，正准备贯穿莫惘的头颅。
“好算计！不愧是身经百战之人！”莫惘沉吟一声，剑指流转，道道剑纹炸现。
下一刻剑纹扩散似夏天之蝉鸣叫，延绵不断。莫惘体内真气快速运转，毫无保留的外发飞泄。
九道红影朝莫惘收缩，莫惘沉呵一声，身上雷电缠绕，同样以一化九。
“五雷身法，幻影迷踪！”
但莫惘的分身显然都是假的，并不能阻挡苏寒那实质性的分身。出现的瞬间便消散了。
莫惘显然知道这个结果，他不过在赌苏寒的一个失神瞬间。
他赌对了！苏寒在看到莫惘显化出九道人影时，心中顿时一慌。他化为莫惘跟他掌握了同样的身法武技。
但在看到莫惘的分身如此不堪一击，他瞬间明白过来，这不过是莫惘的死前反扑。
“垂死挣扎，还妄想翻出花浪！”
此刻莫惘已然忘我，血瞳一闭轻声道：“红树蝉声满夕阳，白头相送悲相伤。”
一股悲凉沧桑的剑意在莫惘身上出现，最终汇聚于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之上。
“轻灵剑诀第四式，蝉鸣！”
莫惘仿佛看到了，那人！那年！那蝉！那把剑！
屹立于世间顶端，遥望夕阳，身边只有一蝉一剑。此间悲凉……
“噗呲！”
蝉鸣由夏转秋，悠悠销匿。
血雾淡去，莫惘与苏寒双双呆立不动。只是各自心口皆被对方手指刺入。
微风徐徐，带起苏寒的长衫，同样带去了他的那些红影。
两人同时口吐鲜血，各自后退，脸色苍白。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接得下我这一招。你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我的真身？”苏寒难以接受现在的局面，连吐数口鲜血。
他所使用的功法后遗症极大，除非有鲜血补给。
莫惘亦是不好受，勉强才稳住身形。不过他可不会蠢到替苏寒解释。
趁着各自暂时没有再出手的可能，莫惘急忙从方寸物里取出一株灵药服下。盘腿坐在，快速炼化。
他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果然，见莫惘无视自己，苏寒暴怒，他的双脚已经暂时无法行走了，必须经过血刀门的血池浸泡才能恢复。
但此刻他全然不顾自身伤势，趁莫惘疗伤之际，从方寸物里取出两物，一是之前黄子桥给他的软甲，被他套在身上。
如果一开始苏寒就穿它在身，那刚才莫惘的那一招轻灵蝉鸣，说不定就被他挡下来了。
另一物是一把真正的血刀，全身赤血如虹，杀意滔天，让人见之胆寒。
“没想到，苏寒竟是将血刀门的传承宝刀带在身上。”黄子桥在看到这柄血刀出现后大吃一惊。
看来苏寒成为血刀门门主不远了。
阵法之外的那些人早就看傻了，他们没想到苏寒和莫惘已经战斗到了如此惨烈的地步，之前两人的身影被苏寒的血雾笼罩，他们只能看到些许身影穿梭浮现。不能亲眼目睹全貌很是失落。
“快看，苏寒出手了。”
“我靠，苏寒这是疯了吗？难道他想杀了莫惘？”
“难道他不知道决斗阵法之中是杀不死人的。有守护阵纹保护。”
“谁知道呢？他应该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失败吧。”
苏寒持刀在手，强忍脚上的巨痛，身体化作一道红影朝莫惘刺去。“临阵疗伤，真是不知死活！给我下地狱吧！”
苏寒见血刀轻易就接触到了莫惘的身体，顿时大笑起来。
但下一刻他就笑不起来了。
只见莫惘双眸一睁，指缝之间银针根根显现。
两仪针法！
第一式，天乾——若斩
第二式，泽兑——鬼沉
天乾、泽兑出，驱邪绝煞，消之如泥。
血刀横飞出去，插在黄子桥的面前。
莫惘身体移动间，苏寒四肢发出嘎嘎声响。一声声剧烈惨叫自苏寒口中吐出。
当莫惘身上最后一根银针没入苏寒眉心，莫惘将其一脚踹飞出去。
“嘭！”一声巨响，苏寒没有了任何动静，外人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上方那刻有苏寒名子的令牌也失去了光泽。
只是阵法却没有消失，这让莫惘很是意外。
他这个身体向后倒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动了。
这下他是真的力竭了。那株灵药所提供的药力被他刚才完全耗尽。
“哈哈哈……”
“哈哈哈……终于差不多了吗？”
就在众人因为苏寒的落败一阵出神的时候，黄子桥拖着那把血刀，大笑着一步一步走来。
“接下来，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