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师问子答
竹楼外，一老一少相对而坐。九天之上，群星璀璨。微风吹动，带起少年悠悠长发。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的清香。
“莫惘，你我来此已过五载，如今，你也有了先天境的实力，就算是行走于山下的江湖，也有自保之力。但你要时刻牢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既不要妄自菲薄，也不可妄自尊大。”莫云枯喝过一口美酒，对着对面正襟危坐的莫惘说道。
“徒儿，谨记！”莫惘郑重道。
“今晚，师父要对你进行一场考核，看看你究竟是四肢蛮力的武夫，还是脑子装满仁义道德的书呆子？”
“请师父出题！”莫惘起身恭敬一拜。莫云枯坦然受之。
“那就从文的开始！为师问你，你住的那间竹楼里的五千本藏书，可曾看完？”
“徒儿早已倒背如流。”
“好。”莫云枯神色充满期待。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为何？”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出自唐代文学家，韩愈《师说》一文的首句。”
“宋代文学家苏轼曾对此人有过何种评价？”
“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弱。忠犯人主之怒，勇夺三军之帅。他《潮州韩文公庙碑》一文中写道。”
…………
随着莫云枯一题接着一题问道，莫惘是越答越流畅，意气风发，灵魂像是得到了洗礼。
星光撒在少年脸上，使其别具神韵，他侃侃而谈，温文尔雅，像极了古代的读书人。
他虽然只有十五岁，面容还略显稚嫩，但此时一袭白衣的他，就如古人所言，“温其如玉！”
莫云枯亦是满脸笑意，他没想到莫惘居然对答如流。想来他是真的喜欢读书，这些年下来也没有懈怠丝毫。
问过了文学典籍，莫云枯开始了医术方面的提问！
“《本草纲目》草部第十三卷黄连附方作何解？”
“黄连：味苦寒。主热眼痛，伤泣，明目，肠胃痛，腹泻。”
“何为五禽之戏？”
“五禽之戏乃华佗所创，一曰虎，二日鹿，三日熊，四曰援，五曰鸟，亦以除疾，并利蹄足，以当导引。体中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沾濡汗出，因上著粉，身体轻便，腹中欲食。”
“何人被世人尊称为药王而有苍生大医之德？”
“唐代医学家，孙思邈。苍生大医出自他的《千金要方》（深心凄怆，勿避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成苍生大医。”
……
“好！好！好……”莫云枯在听到莫惘说出苍生大医四字后，顿时连连拍手叫好。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能有此弟子，真是不枉此生啊！
“师父，我找了个好徒弟，特别好的那种！”莫云枯在心中默默说道。
“最后一问，君子，何以好学？”莫云枯来到莫惘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莫惘注意到师父竟然流泪了。他不知道师父为何会如此，顿时有些慌乱。但依旧答道：“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哈哈哈……非常好，没想到你不光在武道上，让为师自愧不如，就连这一身书生气质，也叫师父自惭形秽呀！”莫云枯爽朗大笑。
“不敢与师父相比。”被师父如此夸奖，莫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觉得这些日积月累的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
可他却忘了，世间大多数事只能靠日积月累才能完成！
“武学为师就不考你了，你的实力为师已经清楚。接下来，为师要传你一套新的功法！你要用心去学！”
“是，师父！”莫惘拜首，眼神流露惊喜之色。
“在此之前，为师先说说它的由来，也顺便跟你说说师父的过去。”莫云枯示意莫惘坐下，自己则又拎了一壶好酒。
讲故事没有美酒可不行！
“两百年前的末代江湖里有一位传奇人物，丹尘子，也就是我的师父。他如星辰般耀眼夺目。劫富济贫，悬壶济世。一身修为，同辈无敌。可好景不长，江湖即使有他这样的人存在，也渐渐没落，人们开始追求一种叫“科学”的东西。”
“他在对江湖失望后，开始热衷于修道，机缘巧合下，他遇到一位修道高人，这位高人给了他一本奇书，名为《九转阴阳诀》。”
“此书共分上下两册，上册名为《两仪针法》，下册名为《九厄玄经》。是两个不同领域的修炼法门。由于这位高人只赠书，不教书。即便如他那般天才，经过漫长的时间修炼，也不能完全参悟书上的文字。”
“后来他突发奇想，若是将这本书分开修练会不会好一点。于是晚年的时候他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我，另一个叫叶南天。他有一个女儿叫丹秋水。后来我和叶南天都爱上了她。”
“可也是这样，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随着我们长大，修为日渐精进，师父也从我们的身上有了对《九转阴阳诀》全新的领悟。之后除了给我们分配任务，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闭关修炼。”
“不知为何，叶南天渐渐变得骄傲自大，性格自私、暴躁、多疑。”
“为师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天我拿着师父要的灵药，来到他的闭关处，可没等我进门，耳边传来师父的惨叫声。”
这个过程中，莫惘都在安静的听着，我没有问师父为什么。他注视着师父，记下了师父所有的表情变化。有高兴，有怀念，有愤怒，还有遗憾……
——
“叶南天，你干什么？”莫云枯朝叶南天质问道。
“呐，你最疼爱的宝贝徒儿来了。有什么想说的吗？”叶南天一脚踩在丹尘子的身上，而后用手拍了拍丹尘子沾满血渍的脸颊。“我可是特意给你留这口气的。”大概是嫌脏，叶南天在丹尘子的衣服上擦拭了几遍，然后一脸邪笑的看着莫云枯。
“畜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他可是我们的师父啊！”莫云枯双目布满血丝，怒吼道。
“师父？他已经不配做我叶南天的师父！从我听到他要将秋水许配给你，从我听到他给我的功法是残缺的，更可恨的是他居然在拿我做试炼！以此来助他自己突破。”叶南天说完有些愤慨，说着就要再次对丹尘子出手。
“住手！”莫云枯大呵一声，运转修为，朝叶南天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