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雷咒
看见叶思远他们离开自己一定距离后,安然沉下心来,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的回想应对之法。
天雷楼中最多的是雷系法术,而她师傅老人家生前在世时所使的五雷法,威力极大,可以轻松的消灭一切邪祟之物。
可是她的功力与师傅相比显然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而且这个琉璃盏现在还死死地粘在手上,如果贸然调动力量使用,恐怕也会遭到同样的袭击,不知道自己能否抗的住。
而此时,没有了金光咒束缚,琉璃盏的杯口又开始渐渐有黑气冒了出来。
而黑气像是早就锁定好了目标,丝丝缕缕不停地向安然腰间存放着小叶子魂魄的袋子缠去。
原本腰间安安静静的袋子变得不安分起来,不停地上下扭动着,想要挣脱袋子的束缚。
安然赶忙施咒压制躁动不安的小叶子,可是这次却好像没有什么用,它仍旧在袋子的激烈的挣扎着,随时都有破袋而出的可能。
与此同时,琉璃盏中的黑雾好像也找到了可以互为辉映的力量源泉,杯身上再次凝聚出大股的黑雾。
就连溪水上方好不容易被清除的雾气也再次多了起来,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就在这时,祭司毕摩一个人拄着拐杖从树林中缓缓走了出来,走到安然身旁,看着她手中的琉璃盏,一脸严肃。
“孩子,这个琉璃盏是金竹用来养灵的法器。它会主动吞噬幼儿的魂魄进行炼制,从而提升自己的法力,并借此炼化出一个恐怖的邪灵供自己驱使。如今部落已经死了十个孩子,当它把小叶子的魂魄也炼制成功后,所有的邪煞之气都会汇聚到小叶子一人身上,到时候一切就晚了!”
溪水边的几人听见祭司毕摩的声音,都感到一丝沉闷的气息压在喉中,眼神牢牢地锁定在安然腰间的袋子上,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小叶子的魂魄就会被控制,从而让金竹的诡计得逞。
“孩子,我来施法稳住小叶子的魂魄,你专心应对琉璃盏”!”
祭司毕摩扔掉手中拿着的拐杖,一手拿着铜铃,一手持着樱神扇,口中念着经文。
装着小叶子魂魄的袋子听见熟悉的经文声,好像不再受黑雾的干扰,渐渐安静下来。
“照顾好小叶子!”
安然见此,一把将袋子取下,单手向祭司毕摩扔去。
无视半边身子上的蚀骨寒意,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让自己的身心灵得到放松,从而能够轻松的调动起身上的灵力。
片刻后,再次睁开眼时,目光终于再次回归平静,单手捏诀,低沉平稳的声音在黑夜中缓缓响起。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上达天庭,下达幽冥,天降五雷,顺我这生,逆我者亡,急急如律令!”
月明星稀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大片云朵,滚滚雷声响起,紧接着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当空劈下。
雷声与闪亮形成一个特殊包围圈,将安然与琉璃盏牢牢圈定在内。
狂风骤雨中,安然眯起眼睛,仰头看着天空,高高举起手中的琉璃盏。
天雷、地雷、水雷、神雷、社雷五雷依次落下,一个不落的击中杯身。
随着最后一道社雷落下,琉璃盏的杯壁上终于出现了一数道细小的裂痕,杯中的煞气也随着浩然的雷击彻底消失殆尽。
黑色的琉璃盏失去了光彩,叮咚一声摔在地上,滚了几圈在一块儿草丛中停了下来。
与琉璃盏一同摔落在地还有安然,。
尽管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是接连五道天雷落下,她的身体还是支撑不住,七窍中皆有鲜血溢出。
在远处等待的叶思远早在安然被第一道天雷击中时,就不顾方修的阻拦冲了过来。
可是安然早就提前布下咒语,一道透明的屏障在两人之间隔开。
无论叶思远怎么努力,却还是无法突破屏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孩被一次次击中,最后七窍流血瘫倒在地。
安然倒地后,透明的屏障再也无法维持,叶思远眼中布满了血丝,双目几欲撕裂,踉跄着走到安然身边,将她揽在怀里。
看着叶思远眼睛红得好像快要哭出来,安然微微皱眉,抬手轻轻地抚上他的眼睛。
“怎么这幅表情,我就是气力耗尽了,不要担心……”
叶思远伸手拉住安然冰冷的手,压抑着心中的慌乱。
“你不要再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回去治疗!”
安然轻咳一声,又有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可是她却扯动嘴角笑了。
“别担心,我还有灭门大仇没有报呢,不会这么轻易死了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话了,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好吗?”
叶思远压制着内心的焦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和。
安然缓缓地点头,眼睛控制不住地闭了起来。
叶思远踉跄着站起身子,抱紧怀中的女孩,运起全身的内力,疯狂地在林中奔跑,生怕晚一秒,怀中人的生机就减少一分。
祭司毕摩看着地上破裂掉的琉璃盏,想起安然的模样,心中满是愧疚,运起浑身的力气,一掌将其击的粉粹。
然后看向同样一脸悲怆的方修,开口吩咐。
“方修,这里交给你善后!”
说完便快速的转身离去。
“是,祭司大人放心,我会处理好这里的!”
方修看着祭司毕摩离去的背影,沉声应着,眼神中坚毅之色比之前多了几分,好像一夜之间成长了。
另一边,叶思远抱着安然一路不停地径直冲到药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屋内的床榻上。
药房内还在煎药的小厮,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子,悄悄地靠近床榻。
可是他还没靠近几步,就听见叶思远吼道。
“快去把这里的有年份的人参拿出来!”
小厮不敢有耽误,赶忙拿出年份最足的人参交给叶思远。
叶思远取下一片,直接放到安然的口中。
然后抬手抚上安然的手腕处,手指下的脉搏每跳动三五次就会停下,然后再次跳动,三五下后又停止不动。
“雀啄脉!”
叶思远抬起右手,感觉自己的呼吸也随着安然这时有时无的脉搏而凝滞了。
顾不上擦拭额头冒出的汗珠,凝眉观察看向安然的面部。
方才流血的七窍现在已经止住了,只剩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面如金纸,呼吸微弱的几不可见。
叶思远摇摇头,强行逼着自己冷静,突然想起了什么冲出药房,回到自已的屋子抱着药箱冲了回来。
打开药箱低头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个蓝绿色的瓷瓶,颤抖着打开瓶子,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放入安然的口中。
看着安然服下后,脸色有了些许好转,叶思远凝眉再次抬手抚上安然的手腕处,脉搏依旧很是微弱,不过不再是断断续续地时有时无。
站起身子走到药柜处,快速地取药,然后一股脑儿倒进药炉中。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床榻旁,无力的倚坐在床沿,紧紧地握着安然冰冷的手。
祭司毕摩这时也赶了回来,压抑住喘息声,直接来到了药房,走到床边看着呼吸微弱的安然。
看着神色暗淡的的叶思远,摆手示意他不用说话。
苍老的手缓缓抬起,抚上安然的额头,同时口中唱着古朴纯真的经文。
一股股法力从苍老的布满皱纹的手上流经慢慢地传到了安然的身上,填补着她身上被雷电击中后枯竭的灵力。
就在同一时间,安然脖子上的蓝色珠子好像也察觉到了这副身体的主人五脏皆受到损伤,有了衰败的迹象,开始不停地闪动着莹莹蓝光。
一股股暖意从珠子上扩散,顺着她的身体经脉蔓延开,悄悄地修补着她被震裂的五脏六腑。
一曲念毕,祭司毕摩缓缓地将手收起,再转身时,整个人好像又苍老了几岁。
叶思远赶忙上前扶住他,看着他这副样子很是忧心。
”您这是怎么了?”
“无妨,今晚太累了,好好歇一歇,睡上一觉就好了。”
祭司毕摩轻轻地拍了拍叶思源的手,又转头看了一眼安然。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们了,老朽就算是一死也难以报答你们的恩情!”
“您严重了!”
叶思远喉头一紧,声音沉了几分。
“好了,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了,一定要照顾好她!”
祭司轻咳一声,动作缓慢的一步步离开。
屋内只剩叶思远与安然二人,他打了一盆清水,寻了个干净的帕子沾湿,一点一点细细的擦拭掉安然脸上的血迹。
动作很轻很轻,好像力道稍微大一些,床上躺着的人就会破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