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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戏耍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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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老者反手一掌,身随掌转,朝他背后抓去。

    矮小老者尖声道:“这秃贼饶他不得!”

    点足飞扑过来,人还未到,一掌凌空追击而至。

    邋遢和尚抱头鼠窜,他脚下滑溜,一会儿躲到高大老者身后,一会儿又闪到矮小老者身后,只是并没有还手,但任凭两人如何追逐、夹击、飞扑,总是只有毫厘之差,追不上,扑不到,打不着。

    邋遢和尚像和他们捉迷藏一样东闪西躲,只是在林外一方竖立的大石附近打转,一面还大声说道:“二位施主这是存心要取贫僧的性命了,你们真比虱子还要凶,虱子只是吸一点儿贫僧的血,二位施主却是要贫僧的命,贫僧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开罪了二位施主。”

    “难道说二位施主今晚就是冲着贫僧来的了?你们有正经事儿要办,何必跟贫僧纠缠不清?贫僧也有正经事儿要办,身上这两只虱子真要命,东咬西咬,痒得贫僧无暇搔痒这样躲躲藏藏,就算没被二位施主打死,累也把贫僧累死了。”

    高大老者岂是等闲人物,眼看凭自己兄弟二人,追逐了半天,连人家半点衣角都没沾上,这个疯疯癫癫的和尚,功力之深,岂非远在自己兄弟二人之上了?一念及此,不觉驻足问道:“你知道老夫二人的来意?”

    他一住手,老二矮小老者也就停了下来。

    邋遢和尚气喘如牛,举起衣袖拭拭汗水,嘻的咧嘴一笑,说道:“贫僧只是随便说说的,二位施主半夜三更到这里来,自然有正经事要办,嘻嘻,光棍不挡财路,二位施主只管进去,贫僧别的不会,把个风儿,贫僧还会,待回二位施主发了利市出来,嘻嘻,分一点给贫僧就好,老实说,这南岳庙香火旺盛,香客们一天捐的油香钱,就足有千儿八百的,油水足得很!”

    他这话是把高大老者兄弟当作了下五门的小偷了。

    高大老者一阵嘿嘿干笑,问道:“你的正经事儿是什么?”

    邋遢和尚嘻的笑道:“贫僧不是说过了么?贫僧的正经事儿,就是要捉两只虱子……”

    他口中一直提到两只虱子,这不是明明把高大老者兄弟二人比作了虱子?

    高大老者沉声道:“你如何捉法?”

    邋遢和尚笑嘻嘻的道:“贫僧刚才不是也说过么?贫僧刚才已经捉到了两只虱子,后来又放掉了,贫僧捉虱子的手法,二位施主又不是没见过,嘻嘻。”

    他撞到过高大老者,也抓过矮小老者腰间的衣衫不放,他们自然领教过了,这样还不够么?

    高大老者虽是满腔怒火,但人家身手比他兄弟二人高出不知多少,今晚说什么也讨不到便宜,自然不用再逗留下去了。

    高大老者看了邋遢和尚一眼,沉声道:“今晚老夫兄弟认栽,你和尚总得有个万儿吧?不妨亮出来让我们兄弟听听?”

    “施主说笑了。”邋遢和尚耸着肩道:“贫僧一贫如洗,只有身上这件破僧袍,已经穿了七八年,哪有万儿八千的亮出来?要是贫僧有那万儿八千的银子,早就不叫贫僧了,叫富僧了。”

    高大老者怒笑道:“老夫是问你法号。”

    “法号?”邋遢和尚听得嘻嘻直笑,说道:“只有有道高僧,才会有法号,表示他佛法无边,可以唬唬那些有钱的施主,贫僧哪有什么法号?人家叫我傻和尚,贫僧就是傻和尚,人家叫我疯和尚,贫僧就是疯和尚,也有人叫贫僧邋遢和尚,随人家怎么去叫,反正贫僧就是贫僧,二位施主喜欢叫贫僧什么都可以。”

    高大老者一脸俱是怒色,哼道:“老二,咱们走。”

    两道人影立即疾掠过去。

    邋遢和尚搔搔头皮,嘻的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好戏快上场了,贫僧还得赶到前面看热闹去呢!”

    说完,弓着身子,踮着足尖,像大马猴一般,一颠一颠的走了。

    南岳庙两扇大门徐徐开启,从里面走出两行青袍束腰,手捧长剑的衡山派门人,一共是六十对,一百二十人,分左右像雁翅般站定,接着是玄通、玄风、玄慧、玄道、玄玑、玄修六大弟子。

    最后走出来的是一个鹤发簪髻,白须垂胸的青袍道人,正是衡山派的掌门人青云道长。他身后随侍着两个小道童,一个手捧离火剑,一个手捧铁如意,目不斜视,神色恭肃。

    青云道长目光一注,徐徐说道:“黑衣教朋友,夤夜光临衡山,贫道有失远迎,不知诸位之中,哪一位是领头人,如何称呼?”

    他话虽说得缓和,声音也不响,但却字字清朗,传出老远。

    黑衣教的人,已经逼近庙前广场,面向南岳庙而立。此时站在中间的晏副教主举步朝前走上了两步,拱手道:“请问这位大概是衡山派掌门人青云道长了?”

    青云道长答礼道:“不敢,贫僧正是青云,道兄如何称呼?恕贫道眼拙。”

    晏副教主拱手道:“兄弟晏天机,忝为敝教副教主,今晚特来拜访道兄。”

    “哈哈!”青云道长大笑一声道:“原来是晏副教主,贫道幸会,拜访二字,贫道更不敢当,副教主率众夤夜而来,贫道正要请教,不知贵教有何赐教之处?”

    晏副教主道:“贵派青石、青藜两位道兄,曾经由敝教敦聘为护法,不知道兄何以要把他们拿下,是否可请道兄,看在敝教份上,予以释放?”

    这只是借口而已,他知道衡山派万万不会答应的。

    青云道长沉笑一声道:“青石、青藜身为衡山派弟子,触犯敝派门规,这是敝派之事,贵教既然是江湖一脉,教有教规,国有国法,贵教如何干涉起敝派派内之事起来?”

    晏副教主道:“听道兄口气,那是不答应了?”

    青云道长微哂道:“副教主何须多此一问?”

    “好。”晏副教主颔首道:“那么咱们再谈谈第二件……”

    青云道长道:“晏副教主请说。”

    晏副教主道:“敝教有几位护法,矮路神令狐宣,和湘西七怪中的祁辛、沙友德、来得顺、尚在周等五人,据说为贵派所擒,为了不伤双方和气,道兄能否赐予释放?”

    青云道长一张清癯的脸上,笑容渐渐收敛,徐徐说道:“晏副教主问得好,就是阁下不说,贫道也正好要向副教主请教,江湖上各门各派,立教开宗,本应互相尊重,和平相处,贵教今晚率众而来。由但副总管率同令狐宣等人,夜闯敝派南离园,持强出手,上门寻衅,令狐宣等五人。为敝派拿下,只逃走了但无忌一人,贫道要请教副教主,贵教这等行径,那是有意和敝派为敌了?”

    晏副教主道:“兄弟只是请求道兄把他们五人赐予释放,至于贵派和敝教之事,稍后兄弟自会向道兄交代。”

    青云道长道:“在晏副教主尚未向贫道交代清楚之前,贵教和敝派敌友未分,侵入敝派的敌人。敝派自然得把他拿下,如何能轻易言释呢?”

    “好!”晏副教主依然徐徐颔首道:“这么说道兄也是一口拒绝了。”

    青云道长冷然道:“不错。”

    晏副教主又道:“兄弟还有一事,要向道兄请教。”

    青云道长心头一动。暗道:“他率众而来,今晚之事,已非全力一拼不可,但他却一件又一件的说着,似乎志在拖延时间,莫非他乘我正面出来应敌之际,又派遣高手,进去庙中救人去了?”心中想着,还是沉静的道:“请教不敢,晏副教主但请明说。”

    晏副教主道:“敝教使者殷友泉,副护法任云秋,在巡视松林之际,一去不返,是否为贵派擒去了?”

    青云道长听得不由一怔,但却含笑道:“只要他们不入侵敝庙,敝派就不至于为难他们……”

    刚说到这里,只听“嘶”的一声,两道人影破空而来,泻落当场,那是一高一矮,两个身穿黄麻长衫,长仅及膝的老人。高的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矮的一个扁脸塌鼻,身子矮小。

    晏副教主看到两人空手而归,不觉神情一怔。问道:“二位公孙兄,可曾的得手了?”

    高大老者一抱拳道:“说来惭愧,咱们在途中遇上了高人,有负副教主托付之重。”

    他们没办成事。

    晏副教主一呆,公孙兄弟在武林中盛名久著,能在他们手下走得出三五十招的人,已是不多,他们兄弟居然会说出遇上了高人,这不是说他们栽了跟头?一面问道:“二位公孙兄遇上的是什么人?”

    矮小老者道:“一个和尚。”

    晏副教主又是一怔,说道:“是少林来了人?”

    矮小老者道:“不像是少林寺来的,这和尚蓬头垢面,看去甚是邋遢,他自称邋遢和尚。”

    晏副教主攒攒眉,说道:“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和尚。”

    矮小老者道:“是没有听说过。”

    晏副教主一抬手道:“二位公孙兄且请休息,待兄弟处理了这里的事再说。”

    那一高一矮二人拱拱手,便自退去。

    他们说得虽轻,青云道长凝神注意,自可清晰听见,心中暗道:“这公孙兄弟,不知是什么人?但听晏副教主的口气,这两人在黑衣教中,身份似乎不低,那么在路上拦袭他们的邋遢和尚,又会是谁呢?”

    要知他虽是衡山一派掌门人,但平日极少在江湖走动,是以连这对公孙兄弟的来历,都一无所知。

    但在庙前广场右侧的春申君等人,看到这一高一矮两个老者突然在庙前现身,心头不由蓦吃一惊,暗道:“怎么祁连双凶也赶来了?他们也被黑衣教所罗致,看来凤箫女说得不假,黑衣教果然高手如云,今晚之局,本来只有一个晏副教主,不知他出身来历,其余的人,以衡山派和自己等人,现有的人手,已足可对付,但祁连双凶突然赶来,今晚之局,就很难预料成败了!”

    他因距离较远,没听到祁连双凶和晏副教主说的话,否则如果知道祁连双凶遇上邋遢和尚,栽了跟头,就大可宽心了。

    青云道长在晏副教主和祁连双凶说话之时,目光缓缓朝右侧看去,沉声道:“青松师弟,你也来了?”

    青松道人连忙欠身稽首道:“小弟参见掌门人。”

    青云道长道:“师弟可知青石、青藜,勾结黑衣教,企图颠覆本派,愚兄把他们拿下?”

    青松道人:“小弟略有耳闻。”

    青云道长又道:“你带来了多少人?”

    青松道人道:“小弟把白云观九十九名弟子,全带来了。”

    这话是暗中告诉掌门人,他带来的弟子,可列“九九离火剑阵”。

    青云道长道:“是听到黑衣教剪头指向本派,赶来驰援的了?”

    青松道人欠身道:“本派有事,小弟责无旁贷。”

    他表明了态度。

    “很好。”青云道长点点头,转过身去,朝广场左首的春申君等人打了个稽首道:“陈庄主五位也来了,贫道有失远迎。”

    春申君抱抱拳道:“道长好说。”

    青云道长又道:“陈庄主等五位,乃是三湘知名之士,侠名远播,五位同时光临衡山,而且正当黑衣教夜袭敝派之时,不知有何见教?”

    这是故意如此说的。

    春申君大笑道:“道长是否认为陈某等人和黑衣教一路的么?”

    青云道长又打了个稽首道:“陈庄主号称春申君,一向侠名在外,泾渭不同流,自然不至于和黑衣教沆瀣一气,这点,贫道可以信得过五位庄主。”

    春申君拱拱手道:“道长说的极是,陈某等人,岂肯被一个江湖匪类啸聚的黑衣教所收买……”这话也表明了他们四个庄的态度。

    黑衣教副总管但无忌听到这里,不觉骇然道:“陈春华,你反了?”

    春申君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说道:“但副总管,这个不能怪陈某,只能怪你黑衣教太小气,也太小觑了陈某,你们只聘陈某担任一名护法,自然不易为陈某所接受,如果你们黑衣教大方一些,给陈某一个副教主干干,陈某还有点儿面子,就不至于在阵前倒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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