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群魔乱舞 血色天下 32 火铳之威
何不凡忽然的反击，让高进库有些发蒙，明军什么尿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烂泥扶不上墙，别说是他们这些二鞑子了，就算是更烂的流寇都能撵着他们满世界跑的。
可眼下这一幕实在令他匪夷所思，明军的火器何时变得如此犀利了，城头上的枪声就没有停歇过。
“警卫连骑兵营跟我冲杀。”
何不凡眼看着机会到来，也顾不上其他了，急急忙忙的下了城楼。
经过手雷火铳打击，又有米涅弹的加持，高进库第一次进攻直接就被打崩溃了，二鞑子终究不是鞑子，此刻惶惶不安的开始溃败，许多慌不择路的辫子更是推挤在一起，哪怕后面有马队监察，依旧阻止不了溃散。
踩死踩伤无记，高进库也是被打击的不轻，自己大军来袭，本以为可以一口气建功立业，在功劳簿上再添一笔，可没成想出师未捷。
咯吱咯吱！
此时城门忽然大开，一支几百人的队伍杀了出来，更加密集的枪声响起了，这些人用的可是后装燧发枪，都是有膛线的，精准无比，基本上火铳响起，就有人倒下，运气不好的，更是一人中弹三四颗。
“快撤，带上炮，带上炮！”
高进库已经顾不上别的了，韩玄忽然发起反冲锋，不要命的杀了出来，溃军直接变成了乱军，踩踏的更多了。
至于他心心念念的火炮，那肯定是没机会了，炮兵哪还顾得上火炮，一个个恨不得爹妈多生两双腿，丢下炮就往后面跑去。
刘启源见状也是一脸震撼，二话不说，直接也杀了出来。
一场好好的守城战，直接打成了赶鸭子，这场面就算大明全盛期也罕见的。
“都给我杀出去，壮丁也跟着杀出去，砍下一颗辫子头颅，赏钱一两，弄回一门大炮银十两。”
刘启源不愧是搞政治的，非常懂得什么时候收买人心，什么时候振奋人心。
被召集而来的青壮，这会也是發瘋了一般，不要命的往外冲，甚至有些直接捡起地上的武器，朝着辫子军杀去。
何不凡一马当先，已经杀到了镇北关前的山包，手里的中正式不断拉动，一发发子弹呼啸。
高进库吓得屁滚尿流，这要是被韩玄追上，他知道韩玄在追他，此刻却毫无抵抗之心，数百米外取人首级，这东西实在太过可怕了。
“快回营地，让营地的人出来接应。”
兵败如山倒，这句话很好的诠释了这会的场面，威风凛凛的辫子军，被投石机袭击，接着又被火铳横扫，早就是惊弓之鸟。
何不凡抓住了机会，来了一拨反冲锋，更是压倒了他们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此时数千人在狭隘的山道上跑，踩死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将军，根本过不去啊！”
看着已经人挤人的官道，高进库第一次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本来是要耀武扬威的，人就带的多了一些，可结果跑路的时候，人多反而跑不动了。
何不凡哈哈大笑，这一仗到现在为止，高进库一直就压着他打，步步紧逼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龟缩在城头，猫着身子。
用好几个倒霉士兵的命为代价，才获得一次反击的机会，当然也正是这一次反击，何不凡彻底逆转了不利局面。
面对辫子的节节败退，溃不成军，何不凡岂能放过这千载良机，打马追击，一路上不知道打死多少辫子军。
谭三也是发出阵阵欢呼声，多少年了，被鞑子追的东躲西藏，心中早就憋着火，今天总算是释放出来了。
燧发枪背在背上，取出腰刀，疯狂的开始劈砍，那速度比步枪都要干脆。
不过此时两人都被挡住了，不是辫子军勇猛，而是前面已经被堵住了。
“军师，带人上山。”
何不凡此刻也顾不上杀敌了，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的获得火炮，唯有火炮才能让自己不会如此的被动。
信安两地看似安稳了，其实危机四伏，旁边的两南之地，东北的会昌，都还有很多李成栋的残兵，这些人别的或许不信，可打着正义的旗号搞事情那是一等一的厉害。
如今自己兵不过万，想要稳住这地盘就必须有强大的武力支撑，不然很快就会被各方围攻的。
杀鸡儆猴，高进库是这样做的，何不凡也是这样想的，可能不能如愿，何不凡不知道。
刘启源秒懂，带着几百人飞快朝着山包而去，心中一片火热，这一次大胜基本奠定了信安两地的安全，要是能获得大炮，那绝对是一次巨大胜利。
大炮攻城其实并不强悍，他最厉害的就是守城，居高临下，巨大的响声配合恐怖的炮子，那是灭世的大恐怖。
贾大帅的人也杀了出来，不过他与骑兵不一样，采用了极为保守的做法，结阵前进，不断用火铳远程射杀。
“主公当真是大才，如此武器实在令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作为老兵条子，他自然知道火器，以前也用过，可大明的火器根本没有人敢使用，堪比变态版的七伤拳，未伤敌先杀己。没打到敌人就把自己和身边的伙伴干死，这就是大明的火器。
可何不凡的火器完全没有这个担忧，除了打久了会发烫，其他的几乎完美，就是后装燧发枪装备的太慢了。
“老贾，你带人步步逼近，尽可能给军师争取时间。”
战场千变万化，此刻虽然自己占据上风，打的辫子崩溃，可没准一会崩溃的就会是自己，高进库可是老将，对战场节奏的把控，指挥都远远超过何不凡这种小菜芽的。
“是主公。”
韩玄立刻传令警卫连和骑兵营，在城门两侧列阵，随时准备再次冲杀。
骑兵在南方其实非常受限，优势很难发挥，就想现在，刚提起速度，结果还没有冲杀，就被堵得死死的，战力还不如步兵。
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速度，力量，冲撞的时候步兵直接被撞死的恐怖压迫，一旦速度降下来，就会很快被弄死。
甚至死的比步兵都快，只需要刺痛战马，上面的骑兵就九死一生。
高进库此刻也总算是挣扎出来了，立刻传令，让大营的精锐前去接应。
可此时何不凡的反冲锋已经开始了一刻钟了，大炮都被刘启源带人拿下，正在运往山下，打包带走了。
刘启源不愧是饱读诗书之人，极为懂得轻重缓急，上去就下令，将炮子火药率先打包，小炮率先打包，至于大将军炮，放在最后。
高进库远远的看着，气的牙根痒痒，可惜毫无办法。
随着越来越多的二鞑子前来接应，何不凡这边的优势开始被抵消。
“何不凡，我承认你很厉害，可是你还是太小看我了”
高进库一声大吼，苍白的脸色都恢复了不少血色。
“传令骑兵冲杀。”
没错何不凡看似赢了，打了一波反冲锋，将高进库数千大军打的崩溃，一口气斩杀辫子近两千，可实际上也让自己陷入危机。
离开了城墙，何不凡的军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哪怕是那些老兵，在高进库眼里都是垃圾，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估计高进库就想来一句，在座的全是垃圾。
辫子有骑兵三千，一经发动就带来了巨大的震撼，大地都在疯狂的抖动。
何不凡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自己还是小看高进库这位老将，反应迅速对战场把控骇人听闻，几乎瞬间就扭转了不利局面，让何不凡陷入两难境地。
“不愧是老贼，国贼、恶贼。”
此刻山包运送火炮的军队已经达到千人，其中还有不少民夫，与高进库溃败辫子军短兵相接的也有数百，城门口已经出现了拥堵情况，里面的人像出来立功，外面的想进入躲避。
“老贾，传令撤退，告诉军师，带不走的给我推下山，一定要毁掉火炮。”
短时间再次发生翻转，何不凡只能带着警卫连杀上去，堵住官道。
“谭三，警卫连立刻一分为二，你左我右，中间镂空。”
面对骑兵的冲杀，自古以来只有两种办法，要么以骑兵对骑兵，冲杀对冲杀，要么就是全力结阵防御，逼停战马。
可何不凡不愿意这么做，因为这两种做法都必须是精兵，还是那种不怕死的精兵，其次就是不怕伤亡，以十换一的打法。
“主公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谭三立刻领着百余人来到官道一侧，与何不凡遥相呼应。
“真是愚蠢”高进库却不屑的一笑，何不凡这阵型看似完美无瑕，可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火力。
如果火力充足有一千火铳兵，何不凡这阵型足以让他折戟沉沙，因为战马根本冲不破这样的火力封锁，可偏偏何不凡只有两百人前来阻挡。
在骑兵全速冲锋之下，根本挡不住，只需要几人冲破封锁，何不凡的步兵就是待宰的羔羊，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的。
“高进库，你还是大意了！”
何不凡冷笑了一声，这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火铳，可是后装燧发枪，其装填速度已经不比寻常步枪慢多少了。
更何况此处官道骑兵并排能容下几人，6人还是十人，两百人的警卫连，不需要太多，三段射就能让高进库哭不出来。
冲啊！
不得不说，辫子非常勇猛，哪怕是面对前期失利，被斩两千的情况下，依旧非常凶猛，完全是不顾生死的那种。
砰砰砰！
何不凡也不惯着他，直接开火，后装燧发枪接连响起，一口气就是六十发子弹，就要追着信安军步兵屁股咬的辫子骑兵纷纷倒地。
这可是后装燧发枪，拥有膛线的武器，就算是两百步（三百米）都能精准射杀，更何况区区的不到八十步。
“老贾，组织步兵撤退，帮军师运送火炮。”
刘启源此时没有毁掉大炮，反而极为执著的推着大炮下山，甚至放弃炮架，直接将大炮绑好抬下来。
两千斤的大炮硬生生在50人的合力之下，缓缓下山了。
“来人。”
刘启源叫来自己的亲卫。
“你立刻让城楼上的士兵将吊机放下来，我们要抓紧时间将火炮弄上去。”
咕噜，那亲卫咽了口口水，赶紧王山下跑。
何不凡也看出了刘启源的想法，也不废话，死死挡在官道两边，借着火器抵挡。
辫子骑兵被射杀，战马依旧往前冲杀，一时间何不凡的步兵就糟了难，好几人被马踩死，可何不凡没有办法阻止什么。
只能继续开火，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辫子骑兵。
后装燧发枪装填还是不够快，没有办法形成火力压制，虽然一轮骑射也射杀辫子十几人，可后面的依旧靠着时间差推进了六七步远。
“好强悍的火器，可你们打完这一轮，又该如何？”
高进库不以为然，只要抢夺下城门，何不凡就算有逆天的本事，也回天无力了，信安两城他可就唾手可得了。
然而很快高进库就笑不出来了，何不凡这边三轮齐射很快打完，可第四轮齐射又开始了，虽然辫子军骑兵推进了二十多步，却折损了近五十人，这可让高进库傻眼了。
“怎么可能？他们的火铳怎么可能如此之快就装填好了，之前……”
高进库第一次感觉自己后背发凉，之前还以为何不凡在城头有近万人，有数千火铳在开火，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何不凡能形成这样的火力，根本不是因为人数多火铳多，而是火铳装填快。
“明军有了新火铳？我大清完了！”
高进库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如此可怕的火铳，他们所有的优势都将荡然无存，骑兵的快速冲杀，野战的无敌，都是建立在明军的怕死上面。
因为怕死，往往明军在两百步之外就会开火，开火之后，火铳就废了，因为装填缓慢，根本就没有机会第二次开火，鞑子可以放心的砍杀。
可一旦装填速度上来，他们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至少不能从容的冲锋了。
八十步距离，如今已经被推进到六十步，何不凡这边已经极度危险了，辫子军虽然没有鞑子那般善骑射，可准头也不差的。
“安方禄，你去问问军师，还要多久？”
警卫连此时已经准备打第二轮了，可何不凡非常清楚，后装燧发枪虽然强悍，可也有弊端，就是用的钢材不行，容易发热。
安方禄领命而去，何不凡也陷入沉思之中。
“传令，射杀辫子战马！”
仗打到这个份上，何不凡已经顾不得这些战马值不值钱了，此时能赢得时间才是关键。
砰砰砰！
枪声响起，二十多匹战马扑街，在官道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线。
后面的十几骑兵也被绊倒，重重的摔倒在当地，发出一声闷响，被后面的马匹踩死。
“何不凡小儿，你真该死。”
高进库此刻岂能看不出来，何不凡这是要用他们的骑兵战马垒砌一座城墙，阻挡骑兵冲杀。
“传令，骑兵上山。”
高进库的想法很简单，你何不凡不是借助坡度运走我的火炮吗？我也借助坡度骑兵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