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第二日晚上他便有模有样的与她说起那金足蟾蜍，说起这蟾蜍的奇闻趣事，有家家里住了这金足蟾蜍，财源广进，遂大兴土木，不料却压死了地下那只蟾蜍，短短半年由盛转衰，最后钱财不在，细细一算，正和那往常没有赚大钱的时候的钱数一样。
又说起那芳华草，可驻芳华，让人容颜不老。这草只长在藤云树下，依附藤云树才能活。见到此树，不一定会见到那芳华草，但是不见这树，就一定找不到那草。又说起那奇景虚无海，无边无际，看似虚无，其实里面却有各种海妖，人进入此海，能活着必定是有大能力者。又有人说这虚无海的另一侧海岸是另一个大陆。
他说的有趣，王薇听的入神，迷迷糊糊睡着的时间却好像进入那虚无海中，在海面漂浮，像一颗水草一般顺着海浪，她睁开眼就看她夫君又耍起了不正经，气的她抬手就掐他腰间。结果这不正经的，更起劲的动了起来。
“夫人，夫人，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为夫？”
“喜欢。”王薇轻轻的呢喃道。
“大声点。喜不喜欢？”
“喜欢！呀，深更半夜，你小声点了。”
“夫人，你我要是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长长久久？长长久久啊。”
“夫君快些睡吧，我必定要和你白头偕老的。你且安心。”
“夫人，我想和你长久在一起，千年万年，夫人可愿意否？”
“愿意愿意！能陪在夫君身边，多久都不算久。”
晚上她睡下他还未睡，进了空间伸手一握就抓住了那小黑格子。
“你这小儿，今日怎么放我出来了？”
“我夫人可能修炼？”
“她？凡夫俗子，毫无灵根如果能修炼？”
“那可有契约，能让我和她共享寿命的？”
“终于是打算修仙了啊？行，只要你肯修仙，进了修仙界，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我这里有一契，名叫同心契。原是一女修想和她的道侣能够共享寿命，共度余生才造出来的。”
章斌壹微微笑笑，接过那契约。然后挥手就又把人关了回去。“这妖物，在此地果然没有任何权限。那书架上书那么多，怎么会没有同心契的记载呢？”所以这妖物果然对这个空间一点权力都没有。
至于为何知道他是寄居而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当然是因为-他要真是这一方小世界的主人，怎么能容许卧榻之侧他人酣眠？自己开启这空间便明白自己有多少权限，自己对这里的掌握是绝对的，而不是被限制。所以，你说奇怪不奇怪，以施恩的态度对待自己，但是却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这不是很可笑吗？
他挥手就有另一契出现在手心，两相对比，他发现了妙处。这妖物给自己的契约不是同心契，或者说不是完全的同心契。
这真正的同心契，是共享寿命，但是也能贡献自己的寿命，假使其中一方濒死，签订契约后，另一方就能给这濒死的人一半的寿命。而契约成了之后，就不再有这给予寿命的功能，一方要是受害，另一方也不能独活。真正同生共死！而且若是签订下契约，任何一方要是背叛了了另一方就会受千刀万剐之苦。两人如不能同心，双方都会因为这契约受罚，而两人达成一致，还可解除。
但是那妖怪给自己的是修改后的契约，这修改后的契约不是，这个契约共享寿命，但是两人其中任何一方去世之后，男子死亡，女子立死。女子死亡，男子就会获得女子的全部寿命。而且男子背叛不会受任何痛苦，女方要是背叛，便会被契约反噬而亡。
那妖怪说那女修的事情书中也有记载，言说那女修修改后的契约，可是反过来的，女方死，男方也死。男方死了，寿命归女方。女主背叛不会有痛苦，男子要是背叛，也会被反噬但不会死。
男人认为女人背叛了就一定是死，而女子却在男子背叛后还给他留下生机，只是一个契约，却倒是显出了一些道理。女人比起男人就是心软，他夫人也是心软。
回过神，不去想夫人，也压制了下心中的一些杂念，这才认真打量这几个同心契。
这三种，一种是真的的同心契，另外两种都不过是只有一方得利的夺命契约。有那男子为了夺取寿命，骗女修士签下这契约，然后过不久就派人杀掉对方，或者亲手杀掉对方夺取对方寿命的。
但是这另外两种修改后的同心契都悖论了同心，就算一开始因为能夺取寿命在修仙界盛行，但是很快便因为不可言说的副作用销声匿迹了。
而这不可言说的副作用便是失去某重要的一方面功能，男女皆是如此。当然这只是部分副作用，还有的甚至是会让男女性别转换，女变男，男变女，很难控制这些副作用。而一旦性别换了，这契约对其的制约也就同样有效，所以后来就销声匿迹了。
但是那妖物，为什么要给自己这种同心契？自己受制于夫人是甘心情愿，他却给自己这种契约，章斌壹可不相信对方是好心。这明显更利于男方的契约又是为了什么？
他没有着急与夫人结契，真正的同心契结契时需要双方都知晓并且同意才能契约成立，而那另外两种修改后的同心契都是只要一方强过另一方便能强制签订契约。
这日阳光明媚，王薇坐在窗前小塌上，看着窗外发呆。
忽而转过头认认真真的问道：“夫君，你说我是不是不能生育？为何结婚这么些年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章斌壹给她捏腿的动作一滞，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夫人，如果我说是我的原因呢？”
“斌壹，你的意思是你-你不能生育？可是哪有男子不能生育的？你又那般那般的勇武，怎么会不能生育？”
“夫人，外面什么时间有这些传闻的？”
“就是-夫君，你莫要问了。”
“罢了，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自己去查。”这一查发现最近不知道为何各位官老爷后院的夫人们都在谈论这孩子的事情。
再想到圣上现在也是膝下无子，而那端王却有四个小子。与其说这是针对自己夫人的，倒不如说这是威逼宫里的圣人。（不管是不是，他都要把这后宅的事情引到端王身上。）如果当今圣上无法生育？那他这圣人之位就坐的不安稳。
想起端王这个人，章斌壹便气的牙根发痒，他恨不得生擒活剥了这奸诈小人。现在既然有机会，就进宫就和圣上聊起这今日的坊间传闻，又打趣式的说起和自己夫人之间的趣谈，言说她夫人嫌弃自己没有孩子是怪他呢。此时的他表现的意气风发，一副要和他夫人生儿育女的打算。
说者有意无意暂且不看，就这听者可是个上心的人。章斌壹给上完了眼药，这就施施然的回家继续和他家夫人亲昵，不料还未进屋，就听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顿声响。
“夫人，夫人怎么了？可有伤到？”
“我不要她伺候，我不要她伺候。”王薇指着一个刚来的丫鬟，满脸泪痕的要她走。
“好好，我这就让她走，来人，把人拖下去，把管家叫来，把这人发卖了。”
“老爷，老爷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何要把我发卖出去？求老爷开恩，求夫人开恩。”
“你惹夫人不高兴了便是你的过错，再有对着老爷夫人自称为我有没有一点为仆的谦卑？来人，把她拉下去。”
“我没有错，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们为什么-”
“堵住她的嘴，杖毙-”
“夫君？”杖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王薇脸上泪痕未干，确是抬眼已经看着他了。
他话语一转：“杖责十棍然后发卖出去。夫人，夫人没事就好。”但是在管家过来的时间却还是看了他一眼。管家明白老爷的意思，两个小厮捂住那丫鬟的嘴，拉着她下去了。
“夫君-你，你刚才可是说了杖毙？”
“我一时口误，夫人，为夫怎么会那般残忍？嗯，好了，乖，怎么这么委屈？心疼死为夫了。”
“原来是口误啊，吓死我了，要是因为我害了一条性命，我可是罪过了。夫君，我没事，就是刚才看新来的丫头给我敷药，忍不住问了她名字，这才失态了。”
“名字？什么名字吓到了夫人？夫人告诉我，我以后下令不让-”本想说不让有丫鬟仆人再叫这名字，又觉得这么说太霸道会让夫人不快才改口说：“不让叫这名字的人到你眼前。”
“没事，就是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夫君今日回来的好早。”
“可不早了，你晚饭吃没吃？是不是又等我呢？”
“没有你在身边，我吃不下去。”
“我让人把饭送进来，然后咱们一块吃。来人，把房间收拾干净了再把晚饭端来。”
王薇看了眼底下掉的花瓶，她真的失态了，好在夫君没有-没有骂她发疯。夫君什么时间骂过她吗？她左思右想，这才想起那时许久之前做过的梦，原本记得不清晰的梦，却有了些模糊的记忆。梦里似乎也有刚才那一幕！夫君会骂自己疯女人？骂自己贱？还表情狰狞的大打自己？
“薇儿？薇儿？来人啊，去叫太医，去去宫里请陛下给派太医过来。薇儿可不要吓我，薇儿，薇儿？”
“只是心神不宁，气血上行，在加上情绪起伏过大，才造成的猝晕，并无大碍。”太医开了药走了。章斌壹却默默的坐在床边，看她躺在床上，想到如果有一天夫人真的先离自己而去，越想越难受，堂堂一男子汉，大丈夫坐在床边却默默哭了起来。
“夫君怎么再哭？”王薇醒了。
“你醒了？夫人，夫人可愿意与我结契共享寿命？”
王薇伸手摸他额头，能感觉到手上的湿意。“夫君没有发烧说什么胡话？我就是-就是一时间想不开罢了。往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擦擦。”说着就用袖口给他擦了擦泪。
“我没有说胡话，你就说愿不愿意？以后咱们同生共死，谁若是背叛了，便日日受千刀万剐之苦。”
“好好，我都听夫君的，我也想和夫君同生共死。”
“那便把这个签了，然后跟我一起念誓，有天地作证，以后咱们就同生共死了。”
王薇哄小孩一样，顺着他，他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只是她刚念完誓言，手中写好了字的那张薄纸突然就消失了，就在她手上消失了！她四处寻找，确定就是消失了！
她呆呆的看章斌壹，章斌壹却开心不已，能签下这同心契，便证明两人此时时刻是同心的。
“夫君，你可是像话本里的主人翁那样有了奇遇？”
“夫人，夫人告诉我为何昏厥，我便告诉夫人我的奇遇。”
王薇许久才开口，章斌壹也不急一直等她，他坐在床边，伸手拽了她的手细细抚摸。
“今日一早，有个新丫鬟来给我敷药送药。我看她面生，忍不住问了她的姓名，她说她叫红芍。”
“只是叫红芍就让夫人那般委屈？”
“夫君不懂，她这名字就是梦中-”王薇刚说完梦中，章斌壹便懂了，董红芍，自己后来纳的妾，后来独宠她还为了让她做上夫人的位置休了夫人！这般一想便觉头顶发麻，浑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气，那老妖怪，要不是他，夫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不能让夫人知道事情真相，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曾经-自己曾经-咳！
“夫君，你可是有什么不适？”王薇停了下来，她觉得身边的人好像有些不舒服。
“我-无事，夫人继续讲吧。”章斌壹默默的起身去端了放在桌上的饭菜，不经意的拿起手帕，擦了擦唇边的血迹。他竟是咳血了！难道是又怒又惊，一时间情绪失控，生生吐了一口血？可这血看着又有些乌色，他没有细看，他神色自然的收了手帕。
王薇也觉心中不适，似乎有些闷，但想是自己醋意太大了，便没在意：“那丫头名字就是梦中夫君后来纳的妾室。我太过惊讶又太过害怕，只感觉莫不是老天示警，急匆匆就要赶她离开，还-还扔了药碗砸了她。”然后就想到被夫君骂自己疯妇。奇怪，居然记得这么清晰了。虽然扔了花瓶夫君没有骂，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提醒自己了，就让自己想起了梦里的事情，这才昏过去了。
“夫人吃点粥。夫人杞人忧天，我怎么会纳妾？难道说是夫人想我纳妾啊？可是为夫太过神勇，夫人招架不住了？”
“又耍嘴皮子。你听我继续说。”
“好，我听，来张嘴先把这口吃下去。”
“好吃，夫君你又这般转移话题。”
“夫人当心粥洒了，这海鲜粥可是请了秦海阁里的大厨给做的，再吃一点。”
“夫君，你不骂我像个疯妇一样？”
“我为何骂你？”
“因为-因为”一想到梦中因为自己扔了碗朝那小妾发脾气却被正好赶来的夫君看到，还被他骂自己就像是疯妇，还被打了一巴掌，问自己为何要伤他心上的人儿。想到此便又落泪，看她难受，章斌壹默默又把粥放回一边，然后上了床搂过她轻轻拍她后背。
便是做梦都觉得如此委屈，要是知道自己真的鬼迷心窍做了那等错事可如何是好？“夫人，我发誓这辈子如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必将天打五-”
“夫君敢说？”她不想他说那些，就是毒誓也不可。
“夫人，让我说完，莫要用手堵住我的嘴。别，别亲我，我去漱漱口，你再来亲我。”他躲闪着，没让夫人亲到嘴唇，只让她在脸颊上亲了下。
“我又不嫌弃你。”
“你是不嫌弃我，我却嫌弃我自己。等我漱完口。”此刻自己口中还有些血的铁锈味，要是被夫人感觉到可就糟糕了。
吃过晚饭，两人休息。王薇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对章斌壹来说这便是有些试探的意味了。然而-王薇只是提醒他要讲他的奇遇。
“夫人今日都晕倒了，我没什么兴致。”
“夫君，你脑袋里怎么尽是那些，你还没有说你的奇遇呢。”
他这才想到自己说了她告诉自己为什么生气，他就和她说奇遇的事情。
“夫人，我前些时日遇到一个老神仙，老神仙给了我些法术神通。夫人要不要一起学学？”
“真的？如何学？”
“首先便是看能不能学，然后就是修炼。不过今日已经太晚了，还是早些睡吧。”
王薇继续捏他的手，然后还挠了他手心，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邀请了。
“你真是个色女子。”
“你好意思说我，夫君才是真正的色胚。”
“是，我是只对夫人色的色胚。”
五更天的时间，章斌壹就醒了，他进了空间，然后放出那妖怪。
被封闭五感待在一个封闭的黑色空间里就是对修仙者来说都是很残忍的事情。
“你放过我吧，我不要在回那黑盒子里。”
“放过你可以，你告诉我，你说在这九转芥子没有激活的时间你根本没有神志，那又如何能知道我和夫人上一世的经历。”
“老朽-我这就说，这就说。”险些又被拉入那黑色小盒子里，他也不摆谱连忙说道：“在你转生的时间我有了神志，至于你上一世的事情，在你重回过去的时间，我便是通过时空壁上的画面匆匆看的。”虽然说是匆匆，但是对修仙的人来说，这些小事自然也能记得清晰。
“后来你重生之后，到你长大为止，我有看过你的经历，到你们夫妻二人的那种事情我没有探查，我不是老不修的，还没兴趣看那些事情。大部分的时间我也在修炼魂体，希望能凝实魂体。”
“为何看我经历？”这老妖怪，嘴里没点谱，说话是半真半假。不过没有关系，假的真不了，等他慢慢的都套出来。
“我关心你，我没有弟子-我说。你莫要把我扔出空间。”
“你坦诚相告，我便放你出来。你再有半点虚假，我必将你关上许久，空间里时间是外界的几百倍，外面一天，这里一年，你猜我会关你多少年？”
对方的这个态度哪里是对待恩人，不如说是对待仇人！难道-他知道什么？“我说，我说。我想找到你的心魔，然后回到上界就能用心魔引勾出你的心魔消灭你的神识，然后钻入你的躯壳，取而代之。”这些话说的就很真了。但是老妖怪也在博弈，他博对方知道自己的打算。可他不明白对方为何知道。
“这就是你一直让我修炼的原因。”不是为了什么弟子，而是为了夺舍之后自身的修为。章斌壹并没有太过惊讶，甚至确实如对方所想的，他知道。空间还没有激活的时候，这老妖怪能依附在空间之中，却无法真正了解空间的一切。而空间被激活之后，他被自己关起来，
果然，这竖子脸上表情没有太大变化，既不生气也不震惊，看样子应该是有所猜测。“我苟延残喘许久，空看着这芥子空间却进不去宫殿，动不了任何东西，我如果不搏一搏，再有十年我就会散去，我也是一方霸主，如何甘愿-”
“你撒谎。看样子，不用十年，这便送你去轮-”章斌壹是下了主意，假话和真话掺和在一起，就认为自己不会怀疑吗？
“住手，住手。我是修仙界苍血真人，虽然不算一方霸主，但也是小有名气，让你修炼确实也有最后要取而代之的打算，其他我真的没有骗人的事情了。啊，你这娃娃怎么这般狠毒，怪不得你最后众叛亲离，孑然一身，被分尸，头颅挂在-”感觉自己魂魄在消散，苍血不由得破口大骂。
“住嘴。”
“老夫还活着？还活着？哈哈哈哈，苍天有眼，今日我就是拼尽力气也要夺一夺你这小儿的躯体。”
“你夺不了，有规则限制你。与其想夺我身体，不如认我为主，签订主仆契约。不然-”能夺也就不会说等到上界了。这老妖怪被自己关在那小黑盒子里许久，估计也是心神受到了煎熬，这才暴露了他本意。
对人来说，孤独和黑暗是能摧毁人意志的怪物。
“我堂堂苍血真人怎么会-”话音未落便看那小贼拿出了什么东西出来。“那是那是养魂果吗？主人，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改口改的一点都不脸红。万年难得一见的养魂果，有这个果子，自己还能活百年，这百年里这小子无论如何也能去上界了吧？到了修仙界，夺舍的事情可就有回旋的余地，不夺他的还不能找其他人吗？再说了，说不定这小子手里还有养魂果呢。
主仆契约签订后，章斌壹就出了空间。他发了会呆，然后忍不住亲吻已经睡下的王薇，又是一晌贪欢。
“夫君，你这般对身体不好，你该改一改的。”被吵醒的人相当不开心。
“薇儿，我太爱你了，我恨不得把你拆骨入腹。薇儿，你也爱我对不对？”
“爱你是爱你，但是你，呜~你怎么就喜欢这般欺负我。”
“只这样欺负你。薇儿，我的夫人。”我爱你。
王薇摸着他头发，不解他为何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