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能否就住这儿?
茶艺?
宁濯很少会自己沏茶。
可听她的语气又不像是单纯的沏茶。
大概又是一个他理解不了的新鲜词。
暂且记下,日后让宁一他们再查就是。
宋青苒说:“妾身倒是挺方便,就怕王爷害羞。”
害羞?
这词用在他身上还挺新鲜。
宁濯挑眉,“我又看不见,我害羞什么?”
宋青苒直接摆烂,“那王爷不怕被看就行。”
反正她又不是没看过小视频,无非是换张脸罢了。
在家丢她爹的脸,出门在外丢宁濯的脸,无缝契合。
浴房里,下人们早已备好了澡豆、香胰子和毛巾。
知道王爷看不见不方便,特地选了个趁手的位置,跟浴桶持平。
宁濯被宋青苒搀扶着跨过门槛,绕过屏风,最后停在浴桶前。
他伸出手,桶里的水热气氤氲,掌心能感觉到。
伸手去解腰带,却是费了半天劲都没解开。
宋青苒及时上前,“王爷,还是妾身来吧。”
她说完,低下头开始给他解腰带。
手指很灵巧,除了腰带位置,没有触碰到多余的地方。
宁濯明明看不到,可那双手却好似带了火星子,在她触碰过的地方燎起一片欲焰。
宋青苒本来就低着头,几乎是瞬间,便发现了他的异常。
轰的一下,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脸上烧得厉害,宋青苒滚水烫手似的猛缩回手,转过身,心跳仿佛加了倍速。
从未有过的局促不安。
宁濯几乎是跟宋青苒同步转的身。
他压根就没想到,一向克制的自己会如此经不住诱惑。
更何况,宋青苒只是帮他解腰带而已,连诱惑都算不上。
怎能……如此失态!
气氛实在太尴尬,二人都没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宁濯开的口,“要不,你先出去吧!”
宋青苒如蒙大赦,面上的温度还没降下来,她用手背贴了贴。
“妾身就在外间,王爷若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叫我。”
宁濯压抑着呼吸,从鼻腔里嗯了声。
宋青苒出去后,他才重重喘了口气,然后脱了衣裳,摸索着浴桶边缘跨了进去。
宋青苒坐在外间小圆凳上,复盘着刚才的情况,悔恨得捶胸顿足。
没发挥好啊!
敢看小视频的人,竟然不敢看真人版?
脸热是个什么情况?
这跟她的气质严重不符!
刚才一定是被盗号,原主附身,嗯,真相大白了。
为了透气,外间窗户是微敞的,此时窗下窸窸窣窣传来动静。
宋青苒只当是老鼠,走过去瞄了眼,正巧跟抬头偷瞄的绘冬对上。
绘冬吓得一哆嗦,直往后仰,身后的临夏被她撞得‘哎哟’一声,捂着胸口直喊疼。
除了她俩,林嬷嬷也站在不远处的廊下,时不时朝这边张望。
宋青苒:“……”
这些人怎么想的,宁濯都瞎了,洗个澡能发生什么?
绘冬怕她生气,赶紧解释道:“奴婢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姑娘第一次伺候王爷,不太顺手,所以过来看看。”
宋青苒打了个哈欠,“确实不太顺手,要不你们进去换换?”
那二人闻言,脸色顿变,“奴婢突然想起来,小少爷的暖壶里没装热水,这就去。”
绘冬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拉着临夏逃也似的飞快离开了这一处。
林嬷嬷见状,默默叹了口气,很快也进屋了。
宋青苒关上窗,重新坐回小圆凳。
院内很安静,屏风后时不时传来宁濯撩动水花的声音。
“王爷,水还温热吗?”宋青苒开口询问,“需不需要添热水?”
“不必。”
宁濯巴不得桶里的水快些凉下来。
否则她在外面坐着,他那把火根本就泄不出去。
这声音,一听就是紧绷到了极致。
宋青苒忽然挑挑眉,把他之前的话还了回去,“王爷是不是不方便?啊……都是妾身不好,妾身不是有意的,如果让您感到困扰的话,那我退出去吧!”
宁濯:“?”
为什么会有一种,她插足了他跟别人感情的错觉?
宋青苒说完就推门走了出去,给足宁濯私人空间。
怕宁濯滑倒,她没敢走远。
她不在,他果然很快就结束了。
看不见的缘故,宁濯的寝衣穿得并不十分规整,出来时还有大片胸膛肌理露在外。
宋青苒借着院内灯光看得分明,他的胸膛并不是平滑的,上面交错着一些狰狞的旧疤痕。
每一道疤,都是他曾为南凉浴血奋战的证明。
宁濯扶着门框,出来时险些被门槛绊倒。
宋青苒及时过去扶人,径直带他去往东屋。
进了屋,又动手帮他理了理衣领衣袖直至拉平整。
怕弄到眼睛,宁濯没有洗头,不过白天在王府刚洗过,这会儿还是干爽的。
宋青苒留意到他覆眼的白绫有些松散,刚想帮着系紧,又突然想到什么。
“要睡觉了,王爷眼睛上的东西,要取掉吗?”
宁濯点点头“取吧!”
宋青苒绕到他身后,轻轻解开白绫放在小几上。
宁濯被束缚了一整天的双眼不适地眨了两下,眼前仍旧一片漆黑。
宋青苒再次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毫无反应。
看来不是模糊,是根本就看不见。
太严重了。
可宁濯有自己的想法,她总不能强迫他非要接受一个陌生人给他治眼睛。
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师兄。
更何况换个角度,宋青苒觉得自己未必就能把双眼交给陌生人。
想了想,她低声问:“王爷的药,还有多久服完?”
“大概七日,明日军医会来复诊。”
军医采用了针灸与内服的疗法,见效是慢了些,但毕竟是最重要的眼睛,保守一些总没错。
如今战乱已平,宁濯又得了圣谕可以多休养些时日,他并不急于一时。
宋青苒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把宁濯扶到床榻边等他躺下,给他盖上被子,宋青苒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
宁濯突然喊住她。
“怎么了?”
“你……”宁濯的语气有些犹豫,他似乎在纠结,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你能否就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