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德拉科几乎是将他在商店看到的所有喜欢的物品尽收囊中。我只能说一句:有钱就是任性。
至于马尔福先生,他表面申饬他的儿子连格兰杰这样的人都考不过,实则上流水一样的一笔笔支付德拉科想要的任何东西。
我也为想为自己购置一套魁地奇装备,不得不说,这东西虽然野蛮但也真的很有意思。马尔福一家坚持要为我代付,出于内心深处的意识:却之虽不恭,受之却有愧,我只得搬出父亲作罢:“父亲一向对我说喜欢的东西须得自己获取那才最好,多谢,马尔福叔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德拉科很赞同这个说法:“父亲,这说得在理。”
马尔福先生看上去也妥协了,“利瓦伊还是那么的有主意——这样,何不去马尔福家用午餐呢?”即使是邀请,还是能在他的脸上看出那么些自傲。
“是啊,我们家家养小精灵做的饭还是不错的,当然今天——我妈妈今天也有可能亲自下厨。”德拉科似乎很想让我去。
但我还是做了个看起来有些矫情的决定,“父亲叮嘱我记得回家吃午饭,何不下次来埃弗里庄园一聚?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回见,马尔福叔叔。火车上见,德拉科。”我向马尔福先生轻轻颔首,表示我的歉意。
“火车上见,芙洛伦斯。”我走出店外,听到德拉科不咸不淡的声音。
他大约是没想过我会拒绝,但那毕竟是马尔福家,有名的纯血家族,纯血和纯血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我生怕自己会出什么纰漏。把他们请到自己家来,怎么说也自在一些,况且我总觉得德拉科爸爸和我爸爸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他们应该也不会真的上门来吧。
1992年9月1日,我们坐上了霍格沃兹特快。
和潘西几个月没见面了,一见到还真是有许多话想说。火车上的一切都没有太大变化,大家还是齐聚在德拉科家的包厢,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名新成员——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她是达芙妮的妹妹,看上去可和她姐姐天差地别,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挺讨喜的。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垂首听着,也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我总觉得她和我很像,哪里却又不太像。
别说坐在下面看新生分院还真不一样,看着他们一个个有了属于自己的学院,自己的归属和去处,心里有种满足的感觉。
那天为波特出头的小姑娘,确实是韦斯莱家的小女儿,是叫做金妮韦斯莱的,又一个格兰芬多。阿斯托利亚倒是进了拉文克劳,没有像她姐姐预料之中的一样进入斯莱特林。
“阿斯塔早说了想去和那群书呆子待在一起,我该料到的。”达芙妮愁怨地大拍桌子。
“她又不没被分到格兰芬多,更没分到赫奇帕奇,你这么动气做什么?”潘西不解地问。
“你不懂,就像爸爸妈妈总说她比我聪明一样。”
“是啊,你妹妹可比你看起来靠谱多了。”德拉科故意打趣她。
“马尔福秃头,你不损人会死吗?”达芙妮没好气地回击。
“你们没注意到波特和韦斯莱没在火车上,现在也没来吗?”西奥多一贯是心细如发的。
似乎是我们吵到布雷斯睡觉了,他慵懒地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地说:“那两个估计早被开除了,估计现在正为韦斯莱家如同鼠洞一般的房子做清洁呢,或是搬家,搬到一个更豪华的洞里。”
这话逗得大家都齐声笑起来。
不得不说这样损人真得很不礼貌,但也确实很滑稽,请允许我先笑三秒。
晚宴后我们照常回到休息室,除了旧宿舍门口挂着的牌子更改为了“二年级生”,其他也没什么两样,哦,还贴心地铺好了墨绿色菱格的天鹅绒四件套。
听着外面隐约的“咕嘟咕嘟”的水声,一夜好眠。
韦斯莱和波特出现在了早餐桌上。他们看起来和以往的状态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咔嚓——砰”一声响亮声音,并伴有闪烁的强光——这是有人在给波特拍照,是个格兰芬多矮个子的男生,他看起来很激动,像是波特的狂热粉丝。
一只灰色的猫头鹰横冲直撞地飞进大厅,然后一头栽进了赫敏面前的用来盛放粟米片的碗里,洒得到处都是。
人们咯咯地笑话它。
“埃罗尔!”罗恩韦斯莱高声喊道,从这只笨鸟嘴里取下一封红色的信封。它扑扇着翅膀颤颤悠悠地飞了。
“大家快看啊,韦斯莱收到一封吼叫信!”斐尼甘看热闹不嫌事大,张罗大家都向那边看去。
隆巴顿看起来很担忧,他小声羞涩地催促:“快拆吧,罗恩,有一次奶奶也给我寄了一封,我没理它——结果——结果很可怕的。”
韦斯莱胆战心惊地用发抖的手撕开,只听见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
罗——纳——德韦斯莱!我快气炸了!你怎么敢偷走那辆车的!昨天晚上你爸爸收到学校的来信差点羞愧至死,他现在正在接受魔法部的调查,如果你再敢惹事生非,我们立刻把你弄回来!
吼叫信说完要说的话,就把自己撕碎销毁了。
“韦斯莱的表情真像刚吞了二十个粪蛋一样。”能让德拉科笑得如此开心的估计也只有是看到格兰芬多那几个倒霉了。
——
第三号温室里,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论个没完。这里面的植物比第一号温室的要有趣的多。
只有潘西是最抗拒的这节课的,她双手环胸离得老远,就好像面前的摆放整齐的盆里会随时蹦出来泥土沾到她的身上一样。
我觉得她这样子又造作又逗人发笑,“放轻松,这只是一盆曼德拉草。”
“我讨厌草药课,一股难闻的味道。”她忍不住发牢骚了。
“其实你仔细闻还是能闻到花香的,还是挺好闻的。”我指着天花板上垂挂着的像雨伞一样大的花,我觉得香味还挺浓郁的,难道潘西的嗅觉
“我只闻到湿答答的泥土味和呛鼻的肥料味。”潘西还装模作样地捏捏鼻子。
“孩子们早上好。”斯普劳特教授从门外走进来,她的声音很响亮清楚。
“早上好,斯普劳特教授。”
“今天我们要给曼德拉草换盆,谁能告诉我曼德拉草根茎的特点?”
格兰杰第一个举起了手,恐怕没人愿意和她抢。
“完成正确。”只听教授满意地说。
她又为格兰芬多赢得了十分。
这里的曼德拉草还只是幼苗,哭声虽不足以致命,但也可以让人昏厥,教授贴心地为我们准备了耳套。大家一拥而上,因为没人愿意带上一副戴上去看起来幼稚到爆炸的粉红色耳套。
我静静地等着大家都选好了,戴定了,才将剩下的那副毛绒绒的淡粉色耳罩戴在头上。我是喜欢粉色的。
“你也太好脾气了吧,如此懂得谦让,该去赫奇帕奇呀。”布雷斯痞里痞气地调侃我。
我不想解释什么,也不想反驳什么,没必要与人分说那么多,到头来都会惹出麻烦。
这真是个苦差事,每个人抓住面前的曼德拉草,迅速利落地拔出,是婴儿模样的,面部狰狞扭曲,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而手握它们叶子的人们,脸上表情也并没有好到哪去:潘西恨不得将它狠狠扔到地上,达芙妮只是假模假式地摸摸叶子,是的,她根本没有□□,西奥多和布雷斯,只是面目凝重地盯着胡乱蹬脚,拼命扭动着的丑胖娃娃。
德拉科却是满脸新奇,他坏笑着将食指伸进它的嘴里,不出意外,被咬了,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他气得盆都没换直接将幼苗塞回原来的土里。他身上总是带着孩子气的。
检验洛哈特教授真正实力的课就要来了。
果然,他真正的水平真真切切写在他的脸上了。每个人见他第一面的那种不确信感已经被证实了。黑魔法防御课上,他自圆自说,在我看来说了一大堆天花乱坠的话,甚至分发给我们一张印有他个人问题的问卷。他在课上带来的,他口中所说的“极其凶险的生物”——康沃尔郡小妖精,把整个教室闹得鸡飞蛋打,其本人却只知道护住墙壁上挂满的自照,我猜他连全部定身咒是什么都不知道。十足的草包。
“他是我见过有史以来只差的老师,有史以来。”德拉科不屑一顾地说,“我爸爸说了,要不是没人愿意任职黑魔法防御课教师,怎么会轮到他。”
我虽是在吃草莓酱面包,但也竖起耳朵听着,“这个职位怎么了吗?”,我瞪大了求知的眼睛。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从来没有人能从始至终安稳地教授这门课。”
潘西顺口说了一句,“不知道还以为受了诅咒呢!”
虽是一句玩笑话,却引得我深思,真的存在这个诅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