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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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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雨夹着雪下了好几个时辰,景融也哀嚎了几个时辰。

    隔壁破屋子里避雨的武唯被这凄惨的叫声吓出了鸡皮疙瘩。

    他也是在战场中手刃敌首上千的战将,普通的生死血腥根本不会让他害怕,可是现在这凄凄惨惨的嚎哭激得他头皮发麻。

    对面漠城里的北狄兵明明知道他们在这里,看到插在屋前的大旗,立刻就龟缩城中不敢出来。

    那血色大旗上写着一个谢字。

    “想不到啊,景融骨头还挺硬。”他牙酸地感慨一声,伸手往前面的火堆烤烤。

    烤了一会儿又问贾章,“谢珀的毒是不是又要压制不住了?”

    他发现前两次谢珀毒发就是特别狠戾疯狂,上一次就把北狄那边的守将审得只剩一口气。

    贾章冷冷瞥了他一眼,脸上的伤疤格外狰狞,没有说话,默默擦拭自己的长刀。

    武唯又自言自语道:“这么下去不行啊,迟早会失去神志的。”

    “你有什么办法?”贾章放下刀。

    “只能尽快往北狄攻城,在他失去神志之前找到解药。”武唯手指轻轻勾了勾,示意他附耳过来。

    贾章低头凑了过去,只听他含笑揶揄道:“尽快攻下北狄,解了他心中的执念,让公主的柔情感化他。”

    “”贾章沉默一阵,“北狄亲王说柳血兰五月开花,六月结果,这么短时间能攻到北狄王庭吗?”

    刚才他们审过北狄亲王,知道二月眠虽然没有解药,但是谢珀小时候中的冬蝉的解药是有的。

    “难啊。”武唯搓了搓手。

    这时候,一道阴影扫了过来,谢珀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带进一股冰冷的寒风。

    大家给他让了火堆旁边的位置。

    “怎么样?”武唯递给他一杯热好的酒。

    他手一扬,一块墨色温润的玉珏落在武唯手上,“兵符。”

    谢珀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尾微红,过于苍白的脸色衬得唇色格外艳红。

    唇边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那我们赶紧回营。”武唯于心不忍,急忙站起来。

    他们离营只是为了接这两个人质,带的人不多,万一有不怕死的北狄兵冲来,短兵相接,他们人少肯定吃亏。

    “嗯。”谢珀点了点头,刚站起来就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公子!”

    “大人!”

    一阵兵慌马乱,离他最近的武唯下意识伸手接住,以避免他摔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

    他的指尖滴嗒滴嗒落下大滴的血珠。

    贾章迅速反应过来,赶紧在房子周围洒下驱虫药粉,然后手脚麻利地给他卸下身上的战甲,“金创药!”

    虽然普通的药止不了血,但是至少可以让血液流得慢些。

    一时间大家都纷纷将药掏出来,像是不要钱一样洒在谢珀的手上腿上。

    陷入昏迷的谢珀牙齿紧咬,好看的眉头紧锁,脸白得像一张纸。

    里面正忙成一团,外面突然传来奔腾的马蹄声。

    “将军,北狄兵出城了!”有放哨的士兵冲了进来。

    “带上人质,撤队!”武唯一口喝尽杯中酒,将杯子一扔,握起长樱枪。

    贾章一边为谢珀止血一边低喝,“黛一!”

    那些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犹如鬼魅。

    “你们断后。”

    “还有北狄援军!快走!”站在屋顶观察敌情的偏将心里一紧,声音微颤。

    黑鸦鸦的北狄骑兵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等等。”谢珀突然睁开双眼,伸手猛地抓住贾章的手,看向武唯,“将军,派人绕道传令,全军在北岭伏击,分兵进攻漠城。”

    “你想以自己为饵?”武唯突然明白他为什么当着北狄兵的面折磨景融。

    “知我者武唯也。”谢珀咧嘴一笑。

    “疯子!”怪不得出来之前谢珀和留营的偏将们嘀嘀咕咕,还不怕死的在这竖大旗。

    北狄对谢珀是恨得牙痒痒,他不声不响夺了三城还不算,还用北狄战神的匕首当菜刀,极尽嘲讽,凡是有血性的北狄人都恨他入骨。

    但是武唯知道,这个方法确实省时省力少牺牲,他站起来,翻身上马,深深看了谢珀一眼,“活着回营!”

    说完带着自己的兵走了。

    “布阵。”谢珀虚弱地靠在墙上,伸手用石头在地上画了一个小圆圈。

    “是!”黛一带着人在石屋周围动作麻利地布置起来。

    “公子,对方人多,这个迷阵怕支撑不了多久。”贾章给他喂了一颗药。

    “谁说我布的是迷阵?”吃了药,谢珀缓过一口气,皱着眉头把手上染透鲜血的药粉擦掉。

    白皙的手背又多了几道细长的红痕。

    贾章只知道黛影阁是他师父传给他的,并不知道他除了迷阵还会什么阵。

    黛一他们平时虽然听他号令,但是不会与他说太多。

    说话间,谢珀已经把自己身上的金创药粉擦干净了。

    “公子!”贾章大吃一惊。

    血这么流下去,别管多冷,毒虫毒蚁毒蝎子都会跑出来的。

    “是时候好好招待这些北狄来客了。”谢珀弯腰套上自己的黑甲,拾起大弓背在身后。

    他手下的亲兵这段时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时候听话地跟着他从墙上跃出,护着他埋伏在大旗之下。

    见到他一个人站在墙上,北狄兵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前冲,根本没有注意脚下。

    第一批人马在靠近他五十步的时候,战马突然嘶鸣着倒下,后面的停步不及,纷纷踏了上去,一时之间哀嚎遍野。

    谢珀搭弓指向他们,巨弓上搭着三只冒着蓝光的利箭。

    修长苍白的手指血珠滴落,但握弓的手很稳,手指一松,三只箭快如闪电般的射中了北狄军中的三杆军旗。

    没了军旗指引,骑兵一乱,队形溃变,战马嘶鸣,乱成一团,死于自己人的马蹄下者不计其数。

    他们眼睁睁看着前面的谢珀,隔着一箭之地就是过不去,像是遇到了鬼打墙。

    谢珀的亲兵们看向他的眼神充满崇拜,他们从来没有打过这么轻松的仗。

    “走。”谢珀没有恋战,收了弓箭走下矮墙,将手上血珠洒在石屋周围。

    这时,北狄兵也镇静下来,发现谢珀的箭囊空了,顿时士气大振,纷纷用人墙堆出一条路追了过来。

    谢珀忍着伤口上的刺痛翻身上马,带着众人往山上跑。

    山上白茫茫一片,骑不了马,一行人下马顶着寒风和雨步行而上。

    谢珀这次毒发时间特别长,血迹在雪地里触目惊心。

    “公子。”贾章发现他脚步越来越慢,转身回头一把拉住他,发现他已经晕过去了。

    萧景芯被噩梦吓醒,抱着被子靠在墙边小声抽泣。

    她梦到谢珀浑身是血躺在雪地里,无声无息的,她以为他死了,哭着跑到他身边,结果他突然睁开血红的双眼,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样。

    擦掉眼泪,从枕头底下摸出小铜铃和小鱼坠抓在手里,闭上眼睛。

    前路雪茫茫一片白,萧景芯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梦到了这里,而且醒不过来。

    四周无人,寂静得可怕。

    “纯之,纯之,你在哪里?”

    原本躺着谢珀的地方空无一人,只有一点点血色印迹,像是一个人被风雪埋葬一样隆起一个形状。

    “谢珀!”她一急,用手刨开冰雪。

    “景芯。”身后传来谢珀温润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谢珀就站在她身后,一身玄甲,英气逼人,说不出的好看。

    “纯之纯之。”她哭着扑进他怀里,捶打他,“你吓死我了,大骗子!”

    谢珀的铠甲很冷,手掌也很冷,脸色也白得近乎透明。

    “对不起。”谢珀牵着她的手,踏着雪走到路边,“你先回去吧,等我打下北狄。”

    “我不走!”她站在原地,固执地看着谢珀,“你为什么要骗我?”

    谢珀什么都没有说,笑着为她系紧斗蓬,修长的手指触之冰凉。

    突然有血珠从她颌下滴落,滚过她斗蓬上的白色绒毛。

    她伸手抓下他的手,用帕子轻轻擦掉,可是怎么擦,血都止不住。

    他们所站的地方红色血迹越来越多,几乎把他们淹没了。

    她心一痛,正要尖叫,耳边传来桐喜的声音,“公主,您醒醒。”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帐上的红色鸳鸯刺绣,她吓一跳,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厌恶红色。

    “公主,该起了。”桐喜不解地看着她。

    看了一会又轻笑道:“今日染衣局送来春衫料子,你看,多漂亮的红色。”

    床帐已经被秋思拉开挂好,春巧将手中的红色宫裙展开给她看。

    “换个颜色。”萧景芯情绪低落,“换个牙白的。”

    几个贴身大宫女面面相觑。公主怎么突然喜欢这个颜色了?以前很讨厌的。

    幸亏府里有很多这样的料子,原是为驸马准备的,以前每次见公主,驸马都是一身牙白长衫,公主特地跟她们说过几回,昨天生气把牙白布料都锁进柜子里了。

    现在又说牙白,难道公主不生驸马的气了?

    萧景芯根本不知道自己下意识说的颜色让自己的宫女脑补这么多有的没的。她被那个梦引出满心的忧虑。

    “梧悦,府兵有消息吗?”

    她这么问,更加坐实了大家的猜测,梧悦了然一笑,“早上刚来的消息,驸马爷夺回三城呢,捷报在路上了。”

    “我是问他人怎么样!”萧景芯嗔怒瞪她。

    “府兵没追上呢,只是路上遇到了传令兵,听说在攻打漠城。”梧悦蹲下替她套软靴,“公主放心,战将都有亲兵护着,不会有事的。”

    她越是安慰,萧景芯越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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