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佛寺一日游
虞苑苑连忙背过身。等等让她先缓缓,今日不是和贺栩、虞鹭去大兴善寺祈福吗,沈眠怎么会在这儿。
隔着很远沈眠就已经看到她了,虞苑苑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上表情千变万化,随后步辇刚停又急匆匆转过身去,假装没看见他。
沈眠也懒得拆穿,自顾自的站在马匹旁顺它鬃毛。
虞苑苑纠结半天,还是觉得要做个礼貌的人,即便沈眠要杀她,她也暂且大人不记小人过,毕竟还得完成任务,忍一时海阔天空。
回身的瞬间马上展露出一个灿如阳光的笑容,朝他挥挥手:“沈眠,早上好呀!”
沈眠被晃了眼,似有错愕,随即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虞小姐早。”
没等一会儿,贺栩和虞鹭也同乘步辇到了南门,沈眠和虞苑苑闻声行礼。
虞鹭被全寿公公搀扶着下了步辇,贺栩也紧随其后下辇:“平身吧。”
虞苑苑刚起身,一抬头,贺栩挺拔的身姿尽数落入她的眼中。毕竟是男主,原文里描写为“气宇轩昂,雄姿英发,王者气概”的男人,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比起贺枕那个不学无术的空壳王爷,贺栩看起来更加威严稳重,有帝王气度。
客观的讲,他是一个好皇帝。精于权谋,擅长制衡之术,把能利用的一样不落全利用殆尽,有威胁的也同样毫不留情斩草除根。
虽然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丈夫。
见虞苑苑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贺栩哑然,语气温和地询问:“怎么了,小姨,才几日不见,连朕都认不出来了?”
虞苑苑缓过神来,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怎么会呢,陛下圣武威仪,虞鸢忘了谁都不敢忘了陛下。”
贺栩听后和虞鹭相视一笑,指着虞鸢直摇头:“还说没忘,都不叫姐夫叫起陛下了,不过多日未见,小姨的嘴是越发甜了。”
其余人也附和着笑起来,虞苑苑跟着笑。
虞鸢在原文里一口一个姐夫,贺栩也应的高高兴兴,不过下令处死虞鸢时倒是丝毫没有手软。
时候不早该出发了,既然皇帝出行,贵妃需要时刻陪伴身侧,他二人同乘一辆马车,虞苑苑只能被强行塞进沈眠的车里。
一坐进马车,又是熟悉的场景,那夜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沈眠坐的与她保持距离,依旧是纹丝不动,闭目养神。
虞苑苑就不明白了,这沈眠夜里是不是不睡觉,不然怎么每次一上车立马眼皮就耷拉下来。
不过这并不打扰虞苑苑施展自己的社交能力,用实际行动对沈眠的好感度力挽狂澜:“沈公子好兴致啊,怎么会想起要和陛下娘娘一同前往大兴善寺祈福呢。”
沈眠启唇:“不是你想让我来的?”
“哦,啊?”虞苑苑一头雾水:“什么时候,我没有啊。”
现在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在沈眠耳中都是狡辩,甚至对她的敢做不敢当产生深深的鄙夷:“贵妃娘娘有命,洛尘不敢不从。”
还真是……
虞鹭果然把她昨日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说好的“随你”呢?她还继续在“扭瓜”的道路上砥砺前行,誓死要把妹妹往火坑里推。
“系统,如果遇到危险情况,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系统:是的,请玩家放心游戏。
虞苑苑松了口,那她就放心了。
“其实,其实去去大兴善寺也挺好,平日里多积点儿德嘛,没坏处的。”虞苑苑开始胡扯。
沈眠一言不发,听她编。
虞苑苑又试探着和他套近乎:“路上乏味,要不我陪你说话解解闷?”
沉默。
虞苑苑:“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还是沉默。
虞苑苑:“要不给你唱首歌吧!我唱的歌保准你没听过。”
依旧是沉默。
虞苑苑:“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那我要唱了?”
虞苑苑清了两下嗓子,准备一展歌喉。
沉默半晌的沈眠终于不再沉默了:“闭嘴,聒噪。”
“好嘞!”虞苑苑立马闭嘴。
话说回来,上次见面时,不论如何沈眠还摆出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知道做做样子,今日他直接连装都懒得装,“闭嘴”两个字,你说算不算恶语相向。
前半段路程,虞苑苑叽叽喳喳个没完,吵得沈眠头疼。后半段路虞苑苑又睡得昏天黑地,刚推开一会儿,又靠沈眠肩头上去了。
沈眠睡相极差的虞苑苑,万般嫌弃,就她这睡法,怕是现在把她拖去卖了她都不知道,更别说直接动手杀她。
长长叹了口气,沈眠很是苦恼,这虞鸢杀起来真是越来越没挑战性了。
虞苑苑睡了一路,还做了场美梦,只可惜梦还没做完就被打断。醒来时车厢里只剩她一个人,沈眠早已不知所踪。
前来唤她的是虞鹭身边贴身伺候的尚愔:“二小姐,快醒醒,已经到大兴善寺了。”
哦,到了。
虞苑苑睡得发懵,脑子还处在一团浆糊的状态,被尚愔搀扶着下车,下车后发觉竟没什么人了:“陛下和阿姐呢,还没下车吗?”
尚愔忙回道:“回二小姐,陛下、娘娘还有沈公子都已先一步入寺。”
虞苑苑懊恼:“全走了,为何没人叫我。”
尚愔解释:“祈福不能误了时候,娘娘见二小姐睡得香不忍叫醒,便派了奴婢在这候着,等上一会儿再叫醒二小姐。”
虞苑苑心里有气,但又不知道向谁撒,只能把睡过头的责任全推到和她同车的沈眠身上。可恶的沈眠,下车时顺带叫她一声能掉块儿肉吗。
皇帝携贵妃进主殿祈福参拜,大殿周围被禁卫军团团围住,不准其他人再进入参拜。尚愔领着虞苑苑过去,禁卫军见是贵妃娘娘的人,让出一条通道给她们进去。
宽敞旷达的圆通宝殿内矗立着一尊全金的释迦摩尼佛像,大殿的香炉内灰烬滚滚,燃香烟雾飘渺直上,庄严肃穆的殿中唯有最前面的师父敲木鱼诵经的声音,贺栩和贵妃也盘腿坐在最前排位置的蒲团上,安静聆听。
尚愔见状,侧过头小声对虞苑苑说:“看来刚好赶上方丈的法会,二小姐快寻个蒲团落座,静心听佛。”
本就来迟了,虞苑苑也不好得再往前边去,便在右边最靠外的位置寻了个蒲团。
旁边的人竟然有一丝丝的眼熟……
虞苑苑猛地侧头望去。
不是沈眠是谁。
他目光平视前方,认真听经,连个眼神都没给在身侧落座的人,好似把她当空气。虞苑苑也懒得喊他,坐在自己的蒲团上,眼睛四处转,将大殿打量了个遍。
这场法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长,方丈讲的东西很是深奥难懂。从刚开始还能装个思索顿悟的模样,到后来实在无聊,让系统把任务资料调出来看了个遍。直到最后,实在撑不住了,虞苑苑悄悄闭上眼想小眯一会儿。
沈眠侧目,瞥见头一下接一下点的虞苑苑,不禁迷惑,刚刚在车里睡了一路,现下又困了,她晚上是不睡觉的吗。
殊不知虞苑苑也不想睡的,实在是这佛法太难悟,她才不得不到梦里去体会生命的奥秘。
在脑袋又重重地点了一下后,虞苑苑终于清醒了些,甩甩脑袋,坐直身体睁大眼睛,没想到下一秒眼皮又不听使唤地垂下去了,这次她的头没再往前点,而是直接后仰,撞在身后的柱子上,发出“咚”的一声。
虞苑苑这下完全醒了,捂住被撞出个包的后脑勺,低头将脸藏进手肘见,心里默默念叨“罪过罪过”,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看周围。还好,坐她前边的师父们都投入专注,没有注意到她,因羞愧而发烫的脸庞也稍稍退了几分热。
“若实在撑不住,就去外边走走。”沈眠低声提醒。
虞苑苑觉得沈眠说的甚是有理,原来连他也看不下去了,还好刚开始就选了个靠近门边的位置,方便开溜。
虽说中途退场属实不礼貌,但总比在这里继续困得左摇右晃、丢人现眼的强。
她缓慢起身,蹑手蹑脚挪到门边,跨过门槛后马上往右边一闪,阳光洒在身上,虞苑苑长舒口气,真好,自由的味道。
候在大殿旁边的尚愔见门口闪出一个人影,仔细看原来是虞苑苑出来了,尚愔忙迎上去,询问道:“二小姐,法会还没结束,怎么就出来了。”
虞苑苑抬起双手,舒服的伸展身体,边往外边圆通宝殿的右侧走去:“实在坐不住了,出来走走。”
自家二小姐打小就好动,况且瞧这太阳快到正中间了,法会开了将近一个早上,也难怪她坐不住,尚愔理解:“那奴婢陪二小姐?”
虞苑苑点头:“好啊!”
两人穿过一段幽静的小路,减弱的梵唱声又逐渐强起来,浓密的树叶间隐隐约约露出朱红的墙壁,原来又是一座佛殿。这条路走通头,才发现佛殿前的广场上全是参拜的人,金炉内香火不断,不过虞苑苑发现参拜的大部分是些女子。
不知是哪位佛陀,如此受姑娘们的敬仰。
“张嫂,这菩萨真的灵验么?”
“诶呦你放心好了,我表姐家的丽丫头成亲好些年,可就是没动静,后来听说这大兴善寺的观音菩萨灵验,便存着心思来了一趟,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回去后才两个月就查出喜脉了!”
“那么灵验?”
“可不是么。”
一位年长的妇人挽着个姑娘,手握点燃的香束,在她身边谈话,虞苑苑忙竖起耳朵听个大概,原来这里是送子观音的善财殿啊。
寻思着身边有没有需要求这个的,虞苑苑突然想到,可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她询问:“尚愔,阿姐进宫是不是快三年了。”
尚愔答:“是。”
那就奇怪了,虞鹭入宫便是专宠,陛下恩泽独滋润她一人,看着身体也不差,怎会迟迟没有消息?虞苑苑有些怀疑,该不会是这狗皇帝忌惮虞家权势,害怕虞鹭生儿子威胁自己地位,故意给她喝些怀不上孩子的汤药吧?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原文里虞鹭宠冠后宫但就是没子嗣,大概是作者觉得让她孤身一人后续更方便开虐吧。
虞苑苑撑着下巴思考,既然那么灵验,唤上虞鹭去拜拜也无妨。要真能怀上,那原文里虐女主的部份可以直接掠过,孩子出生时,狗皇帝就可以准备准备退位了,最好再成全他和白芍双宿双飞,两个任务一起达成。
虞苑苑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等法会结束就去找虞鹭,带她过来参拜参拜。
法会结束后,住持引着众人去用午膳,下午接着参拜,等到太阳落山已至傍晚的时候,才终于把今日该拜的都拜完了。天色已晚,用完晚膳后,住持为他们安排了禅房,在寺里休息一晚,第二日还有法会。
经过一日虞苑苑已经累的瘫倒在床上爬不起来了,还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找虞鹭。
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虞鹭她不愿意。任凭虞苑苑好说歹说,不去就是不去,问她为什么不去她也不说,只告诉虞鸢。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管。”
本来虞苑苑也当是迷信,只要拜了,成不成都无所谓,但现在她不这么想了。虞鹭不去算了,她一个人照样去。
凭着记忆里走过的路,虞苑苑摸黑前往善财殿替姐姐拜那送子观音,来到白日里来过的广场,此时已经人潮退去一片漆黑,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虞苑苑觉得脊背发凉,咽了口唾沫,还是壮着胆子朝大门走过去。
刚走近,殿门右侧的丛林里隐约传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