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谁不曾青春年少
躺在院子外的摇椅上，陶夏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原本还以为自己在开枪时会感到害怕，但并没有。
甚至在没收赵强的作案工具时，自己也是异常的冷静。
如果说开枪的时候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让她只能遵循本能反应，根本来不及思索。
那用刀伤人的时候呢？
陶夏惊讶的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像第一次用射钉枪打中人那样恐惧。
反而有一种快感，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
赵强等人是恶的代表，这毋庸置疑。
可自己呢？就是正义的一方吗？
并不见得。
在空间中的时光十分惬意，陶夏躺在院外的摇椅上昏昏欲睡。
“夏夏，有人敲门。”君牧的声音响起，像一个尽职尽责的门童。
陶夏伸了个懒腰，从空间中走出，打开了房门。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进了陶夏的鼻腔。
陈慕年正拿着医药箱站在门口，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
或许是刚刚处理赵强等人时弄脏了衣服。
此时的他已经换下了西装。
运动裤和灰色的连帽卫衣衬的他干净清爽。
见陶夏没说话，陈慕年轻笑道：“怎么？刚刚偷看我杀猪，害怕了？”
一句“杀猪”，陶夏已经明白了赵强和刘远东等人的归宿。
“既然你已经发现我在看，那就不算是偷看。”陶夏一本正经的辩解。
“哈哈哈好，你没偷看。”陈慕年喉结滚动，笑得张扬，“正式的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陈慕年。”
“陶夏。”
“呐，这是你的急救箱。”陈慕年笑着将急救箱递给陶夏后，又打开手中的塑料袋，里面放着两包方便面和两个土豆，“这是我妈让我送上来的，她说你明明可以不管她的，但还是冒着危险出来救她。所以，这是谢礼。”
“不不不”，陶夏赶忙摆手，“说到底是那群杂碎想逼我出去，张大妈是因为谣言，受了无妄之灾。”
“这我可就管不了了，东西我是送到了，要是不收的话，要你自己跟她说。毕竟我们家，她老大。”陈慕年无奈道。
“好吧，那我跟你一起下去，正好去看看张大妈。”
陶夏说完，将急救箱放回房间，同陈慕年一同向楼下走去。
少了陈慕年这个大个子的遮挡，陶夏终于知道了血腥味的由来。
2202的门上印着一个人形血迹。
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整个楼道内的污秽都被打扫干净了，偏偏只留下2202门上的血迹。
“对了，你的匕首我清理一下再还给你吧。”陈慕年想起了那把被陶夏扔在楼道的匕首。
“不用给我了，如果你不想留着，就扔了吧。”
陶夏只要一想到这把匕首曾经插进哪里，就一阵恶寒。
此时张大妈被安置在了1401。
接下来的时间，陶夏从陈慕年口中简单了解了目前这栋楼的状况。
末世之前，除一二层未入住外，其余全部有人入住，共四十八户。
暴雨这段时间，有些人家的老人因缺少药物去世，还是赵强和刘远东去撬门时才发现的。
再加上赵强等人的烧杀抢掠，目前只剩下三十六户。
此外，陶夏还得知了一个消息，李淑兰跳水自杀了。
对此，陶夏并不意外，只是不由得一阵唏嘘。
与此同时，陶夏也不得不佩服陈慕年的执行力。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既能安抚张大妈，又能处理那些垃圾，还能大体收集了关于这栋楼的基本信息。
陶夏和陈慕年一同，来到1401，就看到张大妈和王大爷正在聊天，两人的眼眶通红。
见陶夏到来，张大妈扬声道：“哎呦，陶夏！还说不当我的儿媳妇，我儿子一回来，你就赶紧来看我，是想表现表现？”
“妈，你看你这嘴上又没个把门的了！”陈慕年赶忙阻止，生怕陶夏下不来台。
陶夏听着张大妈的话，没了从前的反感，更多的是无奈。
毕竟，能在自己性命堪忧的情况下，还想着去保护别人的人，能是什么坏人呢？
只不过，陶夏实在没想明白，这张大妈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
陶夏看了看张大妈，开口道：“有时间调侃我，不如让我们小辈儿也听听你和王大爷的故事？你说好不好啊，杏子？”
一句“杏子”，让张大妈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看着周围人八卦的眼神，张大妈缓缓开口。
张大妈和王大爷的故事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有些俗套。
那时候张大妈还叫杏子，王大爷也没有历经风雨。
两人住在同一个村子，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杏子，这红绳给你戴，以后给我当媳妇儿好不好？”年少的王卫江笑得憨厚。
“呀？你从哪弄来的红绳呀？”杏子拿着红绳，喜欢得不得了。
“我拿我家老母鸡下的蛋换的！三个鸡蛋换的呢！”王卫江一脸得意，“那你到底同不同意给我当媳妇儿啊？”
杏子羞红了脸，笑着跑开。
夕阳下，少年少女追逐嬉闹，无忧无虑。
王卫江拿鸡蛋给杏子换红绳的事很快被家里知道了，他也挨了一顿毒打。
不过两家对于结亲都没什么意见，两人的事也就算是定下了。
穷苦人家结婚没有什么三书六礼，只等两家商量个好日子，叫上街坊四邻见证一下，就算礼成。
可事情总是那么不尽人意。
“杏子，你看我叫王卫江，又怎么能不去保卫祖国的江河呢？我听宣传的人说了，一人当兵，全家光荣！”
少年意气风发，坚定的选择了参军。
两人的婚事暂时搁置了下来。
一年，两年，三年。
当初去参军的人，不是本人转业回乡了，就是时常写信回来。
只有王卫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杏子等啊等啊，等成了十里八村的老姑娘。
可心尖儿上的那个人，连个音讯都没有。
父母受不住邻居的指指点点，把杏子许给了邻村的一个老实男人。
又过了一年，王卫江仍没有音讯，就连他家，也不知搬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日子一直这么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可偏偏杏子嫁给的老陈，心里也有个姑娘。
他和那姑娘情投意合，可是姑娘家嫌弃他穷，硬生生棒打鸳鸯。
杏子看着怀里的孩子，老陈给他取名陈慕年。
慕年慕年，老陈那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就叫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