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恶的第一夜
时间很快来到第三次发放物资的时候。
外面的雨已经彻底停了，只不过天气还是阴沉沉的。
可这次大家从早等到晚，也没等来发放物资的船只。
接着过去了一天，两天，三天……
物资迟迟没有到来。
人们开始恐慌。
“官方抛弃我们了”的言论在整栋楼扩散开来。
“夏夏，按照我所掌握的资料来看，官方的储备物资是足够支撑很久的，不会只发两次物资就停止的。”
“嗯，我也相信国家的实力，但我不相信具体地区。”陶夏十分冷静。
虽然她是一个普通人，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接触过什么高层，但她知道什么是人性。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在混乱时能更好的体现出来。
“不管什么原因导致物资发放中断，总之，接下来的日子，就要乱起来了。”陶夏说道。
又过了两天，这栋楼没等来官方的工作人员，却等来了撑着橡皮艇的物业刘经理。
刘经理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三个物业的员工。
不仅如此，刘经理还带了两大袋的土豆，以他个人的名义挨家挨户的发放。
在官方物资中断的情况下，刘经理的行为赢得了这栋楼大部分住户的好感。
只不过，陶夏除外。
在刘经理带着几个人上门发土豆时，陶夏连门都没开。
甚至于他们在门外叫门，陶夏连句话都没说，直接当没听见。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陶夏见证的太多。
刘远东，一个普通的物业经理，在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不拿着物资回家，反而给平常对他们颐指气使的业主发物资？
这事迹称得上感动小区人物了！
不管怎样，陶夏是不相信这个时期还有这样的烂好人。
就算他真的是好人，陶夏也不可惜那几个土豆，就当为刘远东省下一份了。
刘远东带人来敲过几次门，后来带人敲门的人就变成了赵强。
能和赵强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刘远东怎么都不会是个平白无故发物资的圣母。
不过赵强又是怎么和刘远东搞好关系的呢？
这点陶夏暂时还没想清楚。
一天下午，陶夏正吃着薯片追剧。
“我想吃鱼了。”剧里的人物平静的说着。
“啧啧啧，看样子强哥要先下手为强了。”陶夏一边吃着，一边点评道。
突然楼道里吵闹了起来。
尖叫声伴随着“啪啪”的巴掌声、辱骂声，在安静的楼道中格外刺耳。
陶夏暂停了电视，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一阵嘈杂过后，一道绝望的女声响起：“赵强，你他妈的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还有你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接着一切归于平静。
陶夏走到窗边，隐约看到水面上有什么东西。
拿出望远镜，陶夏这才看清。
水面上漂浮着一个人，那是赵强的妻子。
她衣衫不整，心口处还流着血。
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里还有些没来得及散去的恨意与狰狞。
血液与污水混合，推着这个可怜的女人，飘向更远的地方。
不知是大海，还是沼泽。
“夏夏，我好像知道了赵强为什么能和刘远东搞好关系了。”君牧的声音透着冷，对人性震惊的冷。
“早说了，他就是个畜生。”陶夏放下了望远镜。
接下来的两天，这样的尖叫声逐层而上，距离陶夏所在的二十二层越来越近。
水面上时不时漂出两具尸体，或男或女。
而那些男人身边，也多了几道矫揉造作的媚笑，莺歌燕啼。
陶夏知道，这些人的魔爪，早晚会伸到自己这层。
所以她将枪上好膛，匕首和射钉枪也准备好。
直到……
“哐哐哐”拳头砸门的声音响起。
“陶夏你个臭娘们，识相点赶紧开门！”赵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来了！
陶夏心下了然，但仍未出声。
屋内的沉默激起了屋外人的怒火。
踹门的动作停下。
陶夏听见了楼道内传来一阵嘈杂。
“刘远东！你抓她干什么！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是王大爷的声音！
“我去你妈的！你个老东西，呸，给你点脸了你还敢骂我刘哥！”赵强的声音嚣张中又带着些谄媚。
“我草你妈的我跟你拼了！”一道男声响起。
几声闷哼后，陶夏听到了几个人的哀嚎。
接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怒骂逐渐传来。
“你个死老太婆，让你上来是看得起你，别把爷逼急了，送你去见阎王！赶紧的，把陶夏喊出来！还有这屋的两个，一起喊出来。”刘远东的声音响起。
“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一群太监玩意儿，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祸害了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还不够，还想来祸害我儿媳妇！”张大妈的声音响起。
陶夏一震。
说到底自己和张桂芳大妈的相处并不愉快，甚至自己还有几分反感。可这“儿媳妇”的谣言却传的像真的一样。
“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张大妈的怒骂声更加尖锐：“有种你就打死我，今天落在你们手里，老娘认了！但是你们别想让我帮你们喊人，一群生孩子没屁眼的狗东西！”
陶夏打开了两扇防盗门，来到入户门的猫眼处。
只见张大妈鼻青脸肿的跪坐在地上，头发被赵强抓在手里。
门锁拧动的声音被楼道内的几人听见。
还没等几人开口，张桂芳大喊道：“陶夏！我用不着你假好心！你不就是知道我儿子是大老板心动了吗？我用不着你换我！他们几个是什么畜生你不是不知道！这几天祸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媳妇！你出来还能有你好果子吃吗？”
张桂芳话未说完，就被两脚踹到了墙边。
她哀嚎着继续说道：“赵强你个王八蛋，你等我儿子回来弄死你，你个连老妈都卖的货色！你妈五六十岁了还张开腿给你换饭吃！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张桂芳的话激怒了赵强，拳头胡乱的砸下。
陶夏在门内紧握着拳头，死死咬着牙。
张桂芳一边痛苦的哀嚎，一边断断续续的喊着：“两家的小姑娘，谁也不许出来，关好门！用不着你们管我！”
这话一出，陶夏眼睛一红，再也忍不住，将手枪握在手里，冲出门去！
大门打开，陶夏举枪射击的瞬间，一道声音大喊：“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