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张宁波
“呼——”
江闫并没有看见那个男人和小女孩，因为视线的原因，江闫只能看清楚一个大概。
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江闫发现丧尸好像只是把人抓伤或者咬死就会立马寻找下一个目标，好像并不是以吃人为目的…
反而那些新鲜的，没有被感染的人类，更让丧尸兴奋。
“这意味着——感染速度比之前预计的还要快的多！”江闫强行忍住想要下楼帮忙的心情，努力的分析着观察到的情况。
但如果这样看着，也根本不是江闫的风格。
所以，江闫打开视频录制功能，把这凄惨的一幕录制了下来——
并不是江闫狠心，而是从战局的分析和判断来看，楼下混乱且毫无秩序的两千人，十几只丧尸就可以轻易的推翻——
以抓伤和咬伤为目的，那感染两千多人只需要十几二十分钟，而能够侥幸逃脱的人，大概也只有三四百人。
“他妈的末日小说，害人不浅！”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之前看过的不论是生化危机，丧尸电影也好，还是末日小说也罢。
大多数丧尸见到人类，都是分而食之，但现在发生在江闫面前的就像有人指挥一样，亦或者天性——
以传播病毒，感染宿主为目的——
“难道，真的是这样？”一念至此，瞬间大汗淋漓！
太可怕了，简直是——真真的末日来临！
回过神来的江闫把头在探出去的时候，十字路口处除了躺着哀嚎的人群以外，那些刚刚还速度极快的几只丧尸已经变成晃晃悠悠漫无目的的模样。
而对于已经被感染的人，它们竟然毫不在意——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可以制作疫苗？利用丧尸的血液，将病毒培养出来随后杀死，只剩下没有活性的病毒尸体——”
望着楼下互相搀扶，情绪低落崩溃的人群，江闫内心却有了一个大胆的构思——
“再将假的病毒注射进入人体内，是不是就可以伪装成丧尸了？但——真的这么简单吗？”
……
“哪有这么简单？你知道这种病毒有多么难消灭吗？”
四周的金属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精密仪器，一个又一个的试剂瓶中充满了各色的液体，另一侧桌子上放着的电脑记录了密密麻麻的数据。
讲话的老人穿着长长的白大褂指着面前的年轻人语气肯定的反驳着。
“药老，这是我们科研团队目前想到的唯一办法了。您好歹也尝试一下吧？”年轻人也是有些不服气的质问着老者，虽然零号患者是药老负责的，但“伪装者”疫苗的想法是年轻人的团队熬了一夜想出来的，头发都掉了好几根才想出的成果，结果被别人直接拒绝——
男人自问自己的脾气真没怎么好——
“小秦啊，你的办法我实验过不下三十多次了！但，这种病毒在零下二百一十度仍然能够存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目前掌握的最低温度消灭不了病毒，而高温同样如此——”老人呆呆的望着电脑屏幕上满满的“失败”，声音颤抖着宣布了这一个事实。
“那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了，至少——目前没有了……”
……
“叮咚～叮咚，叮咚～”
“媛媛。咳咳～”
男人身上的羽绒服已经残破不堪，白色的鸭绒已经被当成止血棉配合着从秋衣上撕下的布条绑在身上的伤口处。
为了让自己女儿不被吓到，男子也是成功的把自己绑成了一个木乃伊。
而脸上的伤口也被重新包扎了一番，布条缠绕了好几层，打结的地方也被自己女儿绑了一个蝴蝶结。
“柔柔，再去叫叫妈妈～妈妈应该在做饭呢～”
揉了揉柔柔的脑袋，把自己女儿推送到门前，而男人却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恶心感让男人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面——
……
“嗯哼——”
脑袋就像爆炸了一样的痛，昏沉沉的感觉伴随着恶心感随之浮现，眼皮如同浇灌过水泥一样，想要用力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随着大脑的清醒，耳鸣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和四肢被撕裂了一般的感觉也一股脑的涌向大脑。
“额～啊——”
明明是痛苦的叫声，但发出来的是浅浅的呻吟——
嗓子里仿佛盛满了沙子一般，张嘴呼吸进来的空气都会刺激到粘连在一起的黏膜。
“不行！他被咬了，不能在我们小区里待着，必须出去！大伙说对不对？”
男人只是听那尖锐的声音都知道是自己那个讨厌的楼上的邻居。
五十多岁的年纪，矮胖矮胖的身材，经常穿着一件浅红色的棉袄满院子溜达，而且因为家里父辈的原因，总是对张宁波一家不满，一张嘴就是让人讨厌的尖酸刻薄。
“就是就是——刚刚我们可都看见了，张宁波他被咬了！甚至你们的女儿都可能被咬了！肯定不能呆在这里！”
胖女人身后站着一群老太太老大爷，平均年龄大概六十岁左右，大多都是孤身一人的活着，所以加入居委会以后好像每个人都找到了归属感。
而且也成功的做到了该管的管不了，不该管的硬要管这种程度。
“对呀，要是张宁波变成那种咬人的怪物怎么办？我们这老骨头架子无所谓，但家里的孙子们可都还小呢……”
“没错……”
以胖女人为首的一群人堵在正门口叫嚷着，柔柔被一群人吓得躲在孙媛媛的身后，紧紧的抓着孙媛媛的裤子不敢露头和出声。
“各位叔叔阿姨，我知道的，但是那短信说的是不是真的还不清楚，而且就算是真的我也会把他锁在卧室里不会放出来，你们放心吧，可以吗？”
孙媛媛声音带着哭腔，相处这么久，张宁波对孙媛媛的了解已经达到通过声音就可以判断出自己媳妇生没生气的程度哭没哭的程度。
“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发疯把他放出来呢？多危险呢！必须赶走！而且你女儿我们也会带走，这种被咬过的杂种不能留！”
胖女人的脾气也渐渐暴躁了许多，一群人已经在门口半个多小时了，一直讲来讲去也没个解决的办法。
“杂种？你说谁是杂种呢？我敬你为长辈所以尊敬你，但你这话是不是讲的太过分了？”
孙媛媛紧紧抿着嘴，缓缓握成拳头的双手因为用力甚至全身跟着颤抖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出言不逊的胖阿姨，好像再多说一句就会把面前的人一口吃掉！
“看什么看？大伙说我刚刚说的对不对？她难道不是杂种？”
胖女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了。
只能再一次问着周围的老友，希望得到一些支持。
但——
无人回答的场面有些尴尬。
只是事已至此，肯定是不会道歉的，不然真的就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你在——说一遍？”
孙媛媛严重的怒火几乎实质化了，牙齿紧紧的闭合着，一字一句的讲出了这几个字。
胖女人望着面前的孙媛媛，同样不甘示弱的回应着。
“我说杂——”
“嘭——”
浑身缠绕着白色布条的男人径直出现在门口的位置，而原先胖女人的位置已经被一条红白相间的手臂代替。
男人身上的一些缠绕布条的地方已经渗出了鲜血，半张脸也被血红色的布条包裹着，头顶处的蝴蝶结变成了一半红一半白，随着男人突然冲出的惯性动作摇摇又晃晃。
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一般，随时都可以喷发出来——
“你说——谁是杂种？”
森然而又冷漠的声音响彻在走廊之中，张宁波的清醒以及突然袭击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包括孙媛媛。
而且张宁波的变化也是众人所恐惧的。
情绪的变化和掐着胖女人的手臂因为用力而渗出的血迹，已经不再是红色的了，而是漆黑如墨的黑色！
全身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和臭味，冰冷而又漠然的眼睛里，专属国人的黑色瞳仁在缓慢变淡。
露出来的半张脸狰狞无比，太阳穴附近的血管随着质问声砰砰的跳跃鼓动着——
“爸爸～”
柔柔从孙媛媛身后哭着跑了出来，摇摇晃晃的小跑过去牵住张宁波的宽大手掌，满脸的委屈神色让张宁波的心都化了。
“爸爸～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想吃饭饭～”
张宁波终归是爱女儿的，不想让女儿留下一点心理阴影。怒目而瞪的眼睛渐渐的平缓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想了想，还是将掐了半天的胖女人放开。
张宁波用仅剩的一只眼睛冷冷的缓缓的看了所有人一圈，这才低头轻轻的揉了揉柔柔的脑袋。
“好～爸爸给你做饭。”
“嘭——”
回想着最后看过来的眼神和重重关上的房门，所有的人抱着沉重的心情一个又一个的相继离去，他们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他们也知道自己应该庆幸还能回去！
但瘫坐在地上的胖女人回过神来，居然对着众人的背影喊着：“他刚刚居然想打我，你们都不管管吗？还有没有天理！喂！张宁波你给老娘出来！”
“咚咚！”
嘴里说着，心里也不服气的上前踹了两脚门，又叉着腰用手指着门口大声骂着——
“狗杂种，老娘就要叫你狗杂种怎么了？你敢杀了我吗？我告诉你！你敢对我动手我都能把你告到破产！”
离去的几人扭头望着这可笑的一幕，皆是失望的摇了摇头，心里也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多管什么闲事！胖女人和张宁波家可是积怨已久了，真是猪油蒙了心！
这可不是之前的社会啊，张宁波也是——将死之人了，人家可不再顾及那么多了！
“张宁波你再不出来我就拿电锯把你家门给拆了信不信？你——”用手掌依依不饶的拍打着门，甚至真的准备转身往家里走！
“吱呀———”
“嘘——先回家去，我一会儿去找你道歉。”
张宁波打开门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胖女人，又扭头望着厨房里正在忙碌的娘俩，轻声的比了个别说话的手势，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
“记得一会儿我敲门的时候你把门打开——我吃完这顿饭就走，别再烦我……”
“嘭——”
望着又一次关上的门，一种名叫胜利的喜悦之色在胖女人的脸上浮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