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两虎相争
边关战事一起，燕都也不太平静，朝中官员接连出事，还都是一些朝廷重臣。
这些官员有的是二皇子党的，有的是六皇子党的。
按理说他们背靠大山，又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掩藏这么久，不应该都集中在这一个时间段被揭发。
但事情就是这般巧合，二皇子和六皇子之间的争斗从暗地里上升到了明面上，但凡朝会时一方人马提出这个意见，那另一方人马定会提出反对意见。
皇帝对此颇为头疼，他无意这么早就定下储君，因此平日里对他们两人的所作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舞到他的头上来，他一般不会太严苛，维持住朝堂平衡就好。
但是现在朝臣陆续出事，为了不动摇国之根本，晏祁朗只好收回了一些权利，着手培养那些没有背景的新晋官员。
二皇子和六皇子两败俱伤，暂时熄了气焰。
整治好了朝堂，边关捷报也时不时传来，皇帝心中安定的同时又起了些旁的心思。
他起初派人以惠妃的名义召杭暮烟入宫作陪，被杭暮烟以身子不适为由挡了回去，皇帝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借着皇后生辰为由，点名让燕都的世家女眷参加。
杭暮烟得到消息的时候，心知这一次不好再找借口了，便和晏莳怀通了气，晏莳怀安排好一切后同意了让她参加这次宫宴。
十月初十，常年卧病在床的皇后也被皇帝扒了起来强撑着身子在宴会上露了个面。
皇后面容憔悴，说几句话都要缓好一会儿那种，碍于皇帝的面子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接受了一轮祝贺，就被宫娥嬷嬷掺了回去。
皇帝面上装着关心嘱咐了皇后几句，等皇后走后就稳坐在高位上欣赏起了歌舞，杭暮烟清楚地从他眼中看到了对皇后的嫌弃。
皇后在晏祁朗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嫁给了他，如今两人相伴数十年，皇后又因为早年生子伤了身子，大多数时候都在卧床休养，因此容貌上看着要比皇帝还老一点。
也难怪皇帝一年也去不了几次皇后的寝宫，就算去，也是例行关心几句，转头就投进了年轻貌美的妃子怀中。
杭暮烟的思绪随着主位上两人的谈话声转了回来，晏祁朗左手边坐着德妃，右手边是淑妃。
淑妃前几日又从贵人升到了妃位，这起起落落的形势就如同儿戏般随意，而这开玩笑的人，就是坐在她们中间的帝王。
晏祁朗双眸掠过女宾中间的杭暮烟，再看看安安静静坐在淑妃另一旁的惠妃，唇角扯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招招手对惠妃道：
“来，惠妃，坐到朕的身边来。”
被叫到名字的惠妃一脸茫然的抬头看了看皇帝身边，德妃和淑妃两人只差挂到皇帝的身上，哪里有她的容身之处，随一脸为难的左右看了看，其意思不言而喻。
晏祁朗似是才想起来他身边坐满了人，哈哈一笑对一旁的德妃道：“爱妃，你先换个位子坐会，惠妃刚来宫里，眼下杭将军又在边关为朕出生入死，朕可不能让他有后顾之忧啊，照顾好他的一双女儿，才能让杭将军在前线安心。”
说着还拍了拍德妃的手背，带着点轻哄的意味。
德妃美丽魅惑的眸子微眯，她看了眼没什么存在感的惠妃，唇角轻勾对皇帝道：
“陛下说的是，臣妾也会好好照顾惠妃妹妹的，妹妹快过来，陛下可是难得这般疼人呢，这般殊荣妹妹还是头一份的，可要好好把握呀。”
惠妃垂眸不骄不躁的朝德妃福了福身子，低柔的声音中带着点怯懦，“臣妾谢过姐姐照拂，谢陛下抬爱。”
说罢她迈步走到皇帝身边，规规矩矩坐下，也不谄媚的朝皇帝敬酒，脸上也不见一丝得意之色，好像这般旁人艳羡不来的殊荣于她而言就是一场过眼烟云。
晏祁朗眸中闪过一丝不满，惠妃自从入宫后就一直身子抱恙，每逢他去时都会说着说着咳起来，太医瞧过后说是有点轻微肺热，恐有传染之兆。
他经历过几次的败兴而归后，也就淡了宠幸新人的心思。
晏祁朗压着心中的不满，抬手温柔地覆上惠妃的手，用在场大多数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爱妃可是紧张了？今日朕瞧着二小姐也来了，你第一次参加宫宴要是觉着无聊，那就让她过来陪陪你。”
“多谢陛下，臣妾无事，只是身子尚未大好，有些心力不济罢了，就不让妹妹过来了。”
惠妃哪敢让杭暮烟过来，这狗皇帝前两次借着她的名义要将杭暮烟宣进宫里未成，现下估计又要生出计谋了。
晏祁朗却并不理会她的回答，只在惠妃话落后扬声道：“来人，给杭二小姐在这里赐个座，让她们两姐妹好好叙叙旧。”
身边伺候的宫人手脚麻利的重新布了一张席案，杭暮烟不得不坐了过去。
这边的动静被席间众人看在眼里，晏辰的位子在晏莳怀下首，他身子微倾对晏莳怀幽幽道：
“九皇叔好福气，能得杭小姐的青睐，等杭小姐嫁入王府后，可是九皇叔的一大助力呢。”
晏莳怀闻言回首深沉地看了一眼晏辰并未言语，直到将视线又挪到杭暮烟身上后才道：
“此生能娶到她的确是我的福气，但我看中的只是她这个人，她身后的一切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干涉。”
“哦？九皇叔当真是闲云野鹤惯了，旁人若是得了这样的姻缘，少不得要在背后做些文章的。”
晏辰眸中酝着的不甘和一丝狠辣，都随着他仰头饮酒间咽了下去。
晏莳怀声音冷肃了些，他不善地看向这个言语逾矩的侄子，道：“旁人？二殿下是在说自己吗？”
两人的谈话声并未刻意压低，坐在二皇子身边的六皇子也听了去，他最近正和晏辰斗得凶，此时见他吃瘪幸灾乐祸道：
“九皇叔应当知道，二皇兄之前有一段时间可是常常跟在杭小姐身后，知情的人都说二皇兄这是想娶王妃了呢！”
晏明说着不顾晏辰恶狠狠的视线，摇了摇头遗憾地道：“可惜啊，正如九皇叔所言， 二皇兄许是心思不纯，这才没有抱得美人归，哈哈。”
“晏明！”晏辰低吼了一句，他对上晏明挑衅的目光眸子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恢复了冷静。
晏辰轻哼一声收了话头，随手理了理衣袍后自顾坐得端正，他没去看晏莳怀和晏明投来的疑惑目光，只盯着场中的歌舞笑得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