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风云涌动
九月中旬，燕都可谓是暗潮涌动，波云诡谲，有一道暗风悄悄吹动了燕都平静的湖面。
二皇子府，晏辰从淑妃口中得知了皇帝有意要将杭暮烟纳入宫中的消息，他怒掀了府中的桌椅，狠狠发了一通火后，晏辰撑着桌面抬头望着皇宫的方向，赤红了双眼。
“我的好父皇， 你老了。”
晏辰嘴角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意，衬着他发红的双眸越加诡异，他的这副模样吓到了一旁侍候的江艾。
江艾想说句宽慰他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晏辰发泄够了情绪后，看着江艾有些心疼又有些害怕的眼神笑了笑，放轻了声音道：“江叔，你会帮我的对吧。”
江艾心底轻叹一声，他怎会不帮他，他是她的孩子，他自会为他肝脑涂地的。
“请殿下吩咐，属下一定誓死效忠殿下，效忠娘娘。”
晏辰走近几步，拍了拍江艾有些单薄的身子，感叹道：“也就你一直无条件站在我身边了，等我站上那个位置，我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江艾略微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光亮，他一掀衣摆单膝跪地道：“能为殿下做事，是属下的荣幸，属下不敢奢求太多，能守在娘娘和殿下身后，看着你们安然无恙，就是属下最大的心愿了。”
晏辰看着男人恭敬低垂的头颅，轻叹一声道：“起来吧，都说了私底下不用向我跪的。”
“谢殿下！”江艾顺着晏辰的力道站了起来。
晏辰迈过一地还未收拾的瓷片，回到桌案后执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密信，待将上面的墨迹吹干后，他将其装到信封里递给江艾道：
“江叔，这封信你亲自送出去，等我需要你回来的时候，你再回来。”
江艾不问缘由，只双手接过后小心将信封收进怀里，目光略带深远地望着晏辰，片刻后才郑重道：
“殿下一定要保重，万事谨慎小心。”
晏辰难得的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他点点头轻声道：“我会的，你也保重，但愿下次重逢时，我们已然是这控局人。”
江艾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话，他朝晏辰恭敬一礼后，毅然决然踏出了书房。
杭府。
距离杭暮烟红枫山遇刺以来，已经过了十日有余，但是巡防营的人还是没有给这件事做出交代。
杭文远送走了巡防营校尉赵冉，冷笑着掀翻了赵冉用过的茶盏。
说什么死无对证，说什么人力有限、时隔太长，还不是皇帝对他们杭家起了疑心，不想用心罢了。
杭文远也无需从他们口中知道真凶是谁，晏莳怀早已让玄一给了他回复。
当时玄一留了一个活口，秘密带了回去审问，得知正是二皇子的人，他便在联系上晏莳怀后，将消息也透露给了杭文远。
杭文远之所以还跟皇帝在明面上讨要这个结果，无非是看一看皇帝对杭家的态度。
如今看来，当真是飞鸟尽，良弓藏。
他想到晏莳怀跟他说的消息，心中忠正不阿的天平已经渐渐倾斜。
···
而观晏莳怀这边，因为有着越来越多的大臣为晏莳怀“求情” ，这种受百官维护的场景大大刺激了皇帝，他心中的那根陈年旧刺又生起了痛意。
于是在一次散朝后，一道纳妃的旨意从皇宫一路高调送到了杭府。
袁章身后站着十名带刀护卫，他捧着圣旨微微躬身提醒道：“杭小姐，接旨吧？”
杭暮烟掩在袖中的手指攥得生疼，她虽然知道这旨意八成成不了，但是要让她接这种旨意，她心中还是有些膈应。
一旁的杭文远轻拽了下妹妹的衣袖，杭暮烟只得装作认命的样子叩谢了皇恩，伸手接过了圣旨。
袁章看着杭暮烟心有不甘却又不敢违抗圣旨的样子，满意的带着身后的护卫回去复命了。
皇宫，晏祁朗听着袁章的回话，轻哼一声道："算杭家识相，此番圣旨一下，他们算是与朕的好皇弟彻底断了联系，明日你再亲自让内务府挑些补品送去，既是要做朕的妃子，病病殃殃的怎么能行。"
“是，陛下皇恩浩荡，想必杭小姐会感念您的一片心意的。”袁章见陛下的心情还不错，便紧跟着拍了句马屁。
晏祁朗眉目舒展了一些，此次不仅成功捉住了晏莳怀的把柄，还断了他的念想，就算这个妃子心中有着他最讨厌的皇弟，可那又如何。
若是晏莳怀屈服了，他以后也得将杭暮烟唤一声皇嫂，若是晏莳怀就此一直犟着，他也乐见其成。
左不过是多养一个女人，若她杭暮烟识相， 自己也不介意宠宠她。
晏祁朗想到此，嘴角挂上了笑意，又对袁章道：“让内务府挑些好的首饰面料也送去，终归是小女子，应当是喜欢这些的。”
袁章心中了然，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尤其是男人越老，越爱年轻鲜活的美人。
他笑得谄媚道：“陛下可真疼新人，想必杭小姐见着陛下这般心意，定会心生倾慕的。”
晏祁朗笑着点了点他，笑骂道：“你这老东西，就会拍马屁，行了，下去吧，宣叶昭仪过来。”
“是。”袁章笑着退了下去，知道接下来不是由他伺候的时候了。
···
皇帝的一道旨意掀起了一阵波澜，不过这阵波澜尚未传遍燕都，就被其他几道亦真亦假的消息打乱了浪花。
皇帝在宫中心情舒畅时，却不知大街小巷的百姓正在议论着前朝的秘辛。
秘辛有一：安贤郡王乃先帝亲子，其母正是娴妃。
秘辛有二：先帝临终前给安贤郡王留了一道密旨，至于密旨内容却五花八门。
有人说，先帝属意安贤郡王，想让安贤郡王继位。
也有人说，先帝给安贤郡王留了保命圣旨，无论安贤郡王所犯何事，皆可换一安然无恙。
流言伴着秋风，吹进了燕都百姓人家，渐渐吹进了达官显贵之家。
虽无人知其真假，但是传到皇宫的时候，已是无法压制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