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五里追香案
杭暮烟在看到太医又进来时疑惑了下，得知是晏莳怀来了后心里一喜，对太医摆摆手道：“那即是王爷吩咐，就一起出去再查吧。”
晏莳怀看似端坐在首位，实则心里已经燃起了怒火，方才他去看那条恶犬时，那恶犬分明恹恹的没有攻击力。
想到晏清颜所言，晏莳怀在附近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竟从关那恶犬的笼子旁边发现了一些粉末。
他疑惑之余用手指捻了点，闻到一点香甜中带着怪异的味道，等他再次回到恶犬面前时，那本来恹恹的恶犬竟然挣扎了起来，想要冲破笼子袭击自己。
晏莳怀推开拦在他面前的玄一，伸手探向了恶犬，那恶犬更加激动，龇着獠牙就直咬铁笼。
晏莳怀搓了下那个摸过粉末的指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内室珠帘微动，晏莳怀抬头看去，迎上了杭暮烟的视线，视线交汇间，杭暮烟朝他眨了眨眼，让他别担心。
“暮烟，快来坐下。”晏清颜打断杭暮烟准备行礼的动作，直接将人拉着坐到了身边。
晏明略一皱眉，正想告诉清颜这里还有个皇叔在呢，怎么轮得到她来做主，却见九皇叔并没有不悦的神情，反而很重视地问道：
“杭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晏莳怀停顿一下，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焦急后，又加了一句，“听清颜说你是为了护她才去引开那恶犬的？”
杭暮烟侧身朝晏莳怀微微倾身，她看了下身旁带着感激之情的晏清颜回道：“回王爷，小女子也是一时情急，公主千金之体自是不能受伤，所幸小女子运气好，并未被伤到。”
晏莳怀掩在袖子下的手蜷了蜷，他沉着声音道：“畜生凶恶，杭小姐以后还是莫要以身犯险的好，今日之事，本王会代公主给杭小姐一个交代。”
“有劳王爷。”杭暮烟听出了他话中的生气和担忧，本想不惊动旁人的解决这件事，看来这下不行了。
但是想到晏莳怀这般紧张自己，她又心里甜甜的，也就乖乖应了他。
晏莳怀冲太医抬了下下巴，太医上前道了声得罪，让二人伸出手臂他凑近闻了闻，又细细切了会脉。
良久，太医额头冒着细汗摇了摇头，对晏莳怀禀道：“回王爷，下官不才，并未察觉出异样，还望王爷恕罪。”
晏莳怀英猜出了结果，他扬声朝外叫道：“玄一，将你刚才发现的呈给太医。”
“是。”玄一应声而进，手中掌着一张纸，纸上是刚刚从角落铲来的粉末。
“太医，再细细看一看，此为何物，公主和杭小姐身上可有？”
“是。”太医接过玄一手中的粉末，放在鼻尖轻闻，又取了些水化开，捻了些在指尖。
随着粉末水在指尖消失，太医将指尖凑到鼻尖闻了闻，恍然道：“是了，就是这个，此香乃是五里追香，干粉和湿粉的作用各有不同，香味也会产生不同变化。”
“若是以干粉撒在衣物上，与寻常香粉一样，一日便会散去，但若沾上了水，那香味就会浸到皮肤里，足可保留三日不散，杭小姐身上的正是此香，只不过加了些女子常用的香粉盖住了原味。”
杭暮烟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腕间，确实有种淡淡的香味，倒是和平时用的香粉有点细微的差别。
太医说完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晏清颜，她问道：“这香倒是奇特，为何不见胭脂铺里有卖呢？”
能更持久的留香，不是更受女子欢迎吗？
太医闻言有些尴尬，他道：“回禀公主，此香最初是用在驯兽上的，被训的兽类常年闻着此香，只要是在五里之内，它都能闻见主人身上的香气，但是···”
晏明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就是小舅舅的狗发疯了要咬人嘛，怎么这会又冒出了香粉驯兽？
“但是什么？快说！”晏莳怀不耐地催道，在听见太医说此香出现在杭暮烟身上后，他就失了冷静，直觉太医后面的话不是好事。
太医被晏莳怀冷着的脸吓了一跳，他连忙躬身禀道：“但是这些粉末中加了令人精神亢奋的药剂，若是常年受过驯化的牲畜闻了此香，那便会对持有五里追香的主人产生···产生亢奋，额···就跟畜生发情一样。”
太医后面的话越说声音越低且有些含糊，杭暮烟和晏清颜一脸疑惑的想要追问他在说什么，就听见首位上传来了一声怒喝：
“混账，竟敢将此等下作之物用在将军贵女身上，玄一，速去查清此事，事情既是发生在施府，那就不要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没有查清此事前，谁也不准离开！”
“是。”玄一领命退下。
“九皇叔，这···不如将此事交给施府吧，杭小姐也并未受到伤害，而且皇妹受了惊吓，我们先送她回去？”
晏明并不想将这件事闹大，毕竟施家是他最坚实的依仗，要是因为今日的虚惊一场而让施府名声受损，那势必会闹到父皇那里。
晏莳怀轻抬眼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说道：“哦？六殿下以为一个将军府贵女，在宴会上被人下了这般手段，就应该息事宁人吗？你要是乐意亲自给杭将军解释，那本王也不管这闲事了！”
世人皆知，杭仲爱女之心无人可比，要是堂堂将军府的女儿在外受了欺负没人替她主持公道，那必然会引来他无休止的烦扰，甚至会告到御前。
“侄儿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此事毕竟有些损伤女儿家清誉，还望九皇叔三思。”晏明皱了皱眉，他尊敬晏莳怀，是因为他的辈分。
可他一个受宠的皇子被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这般呛声，他心里已经生起了不悦。
但又想到杭仲的为人，晏明也有些头疼。
“六殿下考虑的周到，那我们就对外隐去细节，只说恶犬被人下药便可。”晏莳怀适时地放温和了语气，他的本意只是借着公主也受惊的原因查清此事，至于幕后之人，他自不会放过。
晏清颜歪着头问道：“那暮烟身上的香既然做了掩盖，那恶犬还能闻见？”
太医回道：“可以，毕竟是常年受过训练，就算被掩盖得若有似无，只要距离再近点，也一样可以闻到。”
杭暮烟在思索着今日用的香粉，是她常去买得胭脂铺里的，而她的一应用度都是清兰购置的，清兰必然不会害她， 那就是胭脂铺里出了问题！
想到这一点，杭暮烟招来拾依附耳说了几句话，拾依领命出去，她心里不住打鼓，刚刚王爷看她的眼神可是好吓人的，这次是她失职，她得将小姐吩咐的事情办好，争取将功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