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 “你信不信,我一口咬穿你的脖子!”
何绥玺听出安卿之语气带着哽咽,不经意地蹙眉,冷声问:“安卿之"
唐祁吸了吸鼻子,捂着半张脸瓮声瓮气的说:听到这话,何绥玺看着他敞开的羽绒服,手刚抬起一点,又看到他因为低着头而过分突出的后脖颈,动作猛地顿住!
他手指被烫到似的颤了一下,下一秒就被自己狠狠握住,重新把手装回口袋里,冷漠地开口。
“把衣服扣好,我送你回去。”
“好。”唐祁低头搓着鼻头,眼泪流到手背上,他轻轻揩去,听话地拉好拉链,深思却早已游离。
他知道是妈妈诬陷何医生的。
可自己猜到和亲耳听到,还是不一样。
因为他的死,逼疯了妈妈。
谁都有资格怒斥这件事的任何人,只有他不行。
因为他一直是受益者。1508心疼,极端和偏执,都是因为他啊。
他有什么资格。
“安卿之你走不走”何绥玺看向站在身后一动不动的安卿之。
“来了。”唐祁一直低着头,快走几步走到车前,正要拉车门,忽然被握住胳膊,骨节分明又好看的手掌,是何绥玺的。
“哭什么。”何绥玺问,声音冷极,态度也冷,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就是"唐祁一开口就憋不住了,呼吸抽噎,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漫出眼眶。
"很心疼你。”被握住的手腕徒然收紧,力气那么大,要捏碎他的骨头。
他任由何绥玺握着,抬眼认真地看着他,哭着却又笑起来,浅茶色的瞳孔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样子。
“何医生是很好医生,何医生受了很大的委屈。
何绥玺牙关紧咬,紧紧盯着他,几秒后把他手一甩,“上车,我送你走!我是什么医生,我自己知道!"
“你闭嘴安卿之。”
“不要再让我听你说话!"唐祁看着他,心脏酸涩抽痛,他真的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很少哭。
他不敢哭。
再疼也是笑着的。
可面对何绥玺不能,他知情,才更懂何绥玺现在的痛苦。
可最难的是,他根本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他不能说自己是唐祁,可他又无法控制自己不那么像唐祁。这一路上两人不再说话,何绥玺-直紧抿着唇,他把安卿之送回家去。唐祁一下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车子就疾驰而去,转瞬间没了踪影。
他担心地看着汽车离去的方向,开太快了,很危险。
今天不该这样,该忍住的。之的家还是没有人在,房子冷清清的没点人气,桌上有一层薄薄的浮灰,粘在指腹上。
唐祁熟门熟路地去了画室,他上次离开之前关了窗户,拉着纱帘。现在一推门就是一片昏暗,静悄悄的。
唐祁走进去,挥手挡了挡漂浮的灰尘,径直走向上次放玉佛的地方。如果,真的有这么玄妙的事情
“呵。”唐祁这样想着,自己就先笑了,有什么比他现在能出现更玄妙的事情吗。
他慢慢打开玉佛的盒子,一块透润的玉佛,在昏沉的环境中依旧亮眼。
很快的,像上次一样,唐祁有点不太舒服,他身体发软,抬手撑住墙面,胸口像是有一-只大掌狠狠揪着。、麻、乏困无力,眼前模糊不清,继而又有了头晕目眩的感觉,迈一步都踩不到实地,绵软的像是踩了棉花。
他不舒服。玉佛的盖子合上,他就这样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出走,直到走在阳光下,他脱力地坐在草坪上。脸色煞白难看,唇色发绀,这么冷的天气,额头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喘息,用力扯住胸c)的衣服,难受的像是要死过去一样。锦盒的棱角硌着他的掌心,刺疼,让他保持清醒。
就这样的状态过了很久,他才像是脱水的鱼重新回到水里,逐渐缓过来。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百分百确定了,这块玉佛真的和安卿之的身体有关系。事他不懂,只能去找那位老僧,碰碰运气吧。
总还是,想要活下来。
唐祁用手机导航,可附近居然没有寺庙。
他又询问了路边的警卫室,也是同样的结果。
”没有寺庙啊,这里怎么会有寺庙。”唐祁:“我是来旅游的,想找寺庙,麻烦问下哪里有呢
"
“这样啊最近的也在五十公里以外的郊区位置了,你导航导错了吧"唐祁:“这里连一间小寺庙都没有吗或者祭拜的地方。”1292621
”没有,真的没有,你真的找错地方了。”唐祁不死心地又问:“那这里有没有一位穿僧袍的老僧人"
“我没看到啊,穿汉服的倒是很多,和尚嘛真没有。”
唐祁茫然地站在原地,没有,那他那天看到的是幻觉吗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的话,那今天就没办法了啊。
他把玉佛装到背包里,身体那种漂浮不定的感觉还没有消散。
他像做复健那样,迟缓地握紧手掌,再慢慢张开。能明显感觉出,安卿之的身体和他不那么契合了。
今天时间来不及了,只好’下次去其实寺庙找找看。,会不会魂”飞魄散。唐祁笑了,还有心情开自己的玩笑。
过了一会儿,他呼吸平稳正常后给何绥玺打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久到唐祁以为他不接了。
“喂
“何医生,我的事情都办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咦,这么快你是不是根本就没什么事做你就是故意找事,拖延时间!安卿之你给我滚!
唐祁听着他含糊不清的语气,“你喝酒了"
“关你屁事!"
“你在哪里。”
“我说!管他妈的你屁事!"
唐祁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生气,反而更加温柔,像在哄着他,“何绥玺,告诉我你在哪里好吗我去找你。"
:
“先生您好,这位先生在我们酒吧,我把定位发您。
唐祁赶到酒吧的时候,何绥玺还在喝酒,神态已经醉醺醺的了。
他不知道何绥玺喝酒居然会脸红,现在脸颊飘着两坨薄红,眼镜被他扔到吧台上,这双锐利冷沉的黑眸不再被遮掩。毕露。唐祁看着面前的空酒瓶,“怎么喝了这么多"
“呵。”何绥玺冷嗤,又举着酒瓶大口喝着。唐祁心里不安,看他泛红的眼睛,又哭过了吗。
"麻烦给我一瓶酒。”唐祁说。
何绥玺是醉了,但没有完全醉,听到这句话后冷傲地看着他。
“心情不好是吗,我陪你喝。”唐祁温柔地笑笑,跟他碰杯,“何绥玺,干杯,不醉不归"
“哈,就凭你。”何绥玺用力跟他碰了下酒瓶子,两人都猛灌了几口酒。
“咳咳咳咳”
何绥玺看着他,轻蔑地挑眉,“这么,菜还跟我喝酒安卿之你是不是有毛病。”
”呛到了而已,我还没有跟你喝过酒,想陪陪你。”
他们没有做过的事情太多了,可每一件事,他都想尝试。
何绥玺眉眼冷沉下来,轻蔑的讥笑收敛起来,目光最终停在安卿之脸上,他刚咳嗽过,薄唇水润殷红,唇角还有未干的酒渍。这让他浑身燥热难耐。可也让他兴奋起来,终于找到了两人不一样的地方。
他又和安卿之碰杯,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呢喃着,眉眼带笑。
”他就不喝酒,乖得不行。”
唐祁握紧酒瓶子,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一直在喝酒,唐祁虽然没喝过酒,但安卿之酒量非常好,又比何绥玺喝得少。以至于何绥玺烂醉的时候,他无比清醒地结账,直接把人扶到酒吧楼上的包厢里。
今天是不能开车回去了,他们都喝酒了,那就让何绥玺好好睡一晚吧。
“唔”何绥玺刚被扶进房间,捂着嘴猛地弯了腰。唐祁赶忙把他扶到卫生间,何绥玺痛苦的按着胃,一走到马桶跟前就吐了。
要不是唐祁扶着,他就直接跪那儿了。
唐祁给他拍着后背,看他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只是干呕,接了水过来,“漱漱口,你没吃饭,这样催吐伤胃。”
“你管不着!你滚!"何绥玺烦躁地说。
“好。”唐祁愉快答应,然后扶着他的脖子,“来,漱口。”
何绥玺莫名其妙听话簌口了。
"安卿之你烦死了!我不想看见你!"
“好。”唐祁温柔地应着,把他扶到床上,“我给你开水泡点茶,宿醉
了要难受,你想吃点东西吗这里有菜单。
何绥玺醉醺醺地挥手,大声说:“我不吃你做的饭!难吃死了!"
“很难吃吗”唐祁不好意思地笑了,“之前没有做过饭,那以后我就不做”了好吗”
何绥玺愤怒地盯着他,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第一次做饭
以后不做了
让他也滚不滚!
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他也不听!
无端的怒火在胸腔直窜,他要找一一个发泄口!他快气死了!恰好,安卿之泡好茶水,又走到自己面前,他看到安卿之那张令人讨厌的嘴一张一合。
“不要穿着外套睡觉,不舒服,我帮你吗”
他猛地扣住安卿之的腰身,另一只手紧紧贴着安卿之的后颈,瞬间把他拉低,冷冷地在他耳边说。
“你信不信,我一口咬穿你的脖子!"咬牙切齿,语气森冷狠厉。唐祁看着他气到猩红的眼睛,两人离得很近,他弯着腰,一手被迫撑在何绥玺的腿上。然后他轻轻一笑,拍了拍何绥玺的脑袋,柔声道。
“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