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我能比得过方煜吗？
察觉到唐郁的目光，方煜抬头冲他笑着，竖起大拇指：“绝绝子！太香了！”
“你、你喜欢就好了。”唐郁舔着干涩的唇，躲开他的目光。
方煜端着饭盒离开裴临钧，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快速把饭吃完。
他多精明的人，当然看出小唐唐不高兴了，裴狗这个总往自己身边凑的毛病时候才能改改。
试播的时候，唐郁坐在布置好的背景前，方煜一步一步告诉他应该怎么做，说什么。
“对了，这是你的资料，虽然你不用主动告诉大家这么多，但防止被人问起来，还是背一下比较好。”
方煜弯腰撑着桌子，对唐郁笑，“你的身份要先隐瞒。”
“我知道的，大家都讨厌我。”唐郁笑容淡淡的，小梨涡印在嘴角，看起来完全不在乎。
裴临钧站在后面靠着墙，默默抽烟，沉迷地看着两人交流的模样，深邃的黑眸牵起笑意，直到一根烟抽完，烟雾在眼前散开，他突然沉声开口——
“方煜。”
“怎么了？”方煜回头。
唐郁也好奇地回头看叔叔，却发现叔叔在看自己，两人视线撞上。
叔叔为什么看着他叫了方煜的名字？
“没事，你们继续弄。”裴临钧很快掩饰好情绪，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唐郁脸上挪开。
唐郁动了动嘴，转回身继续看手机。
他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不敢失落和难过。
可叔叔为什么当着爱人的面，还要把他当成别人。
了解完所有流程后，试播开始。
镜头就到胸口的位置，不会拍到脸，方煜先转过镜头和大家打招呼。
“公司的新伙伴，胆子有点小，你们可悠着点不许欺负人家。”
方煜指着屏幕上飘过的字，给唐郁介绍，“你看这就是弹幕，可以实时看到大家说了什么，看到有趣的，想回复直接说话就可以了。”
唐郁眼睛都瞪圆了，密密麻麻的字快速飘过，他都愣住了，“这、可以、直接听到吗？我说话就可以听到吗？”
“当然可以，挑你喜欢的回复。”
唐郁看着上面的弹幕。
“方煜你快自己出道吧，当老板多没意思。”
“这个小朋友好可爱，从哪里拐来的，直播都不知道？”
“声音奶呼呼的，看看脸！”
接着飘过一溜的“看看脸。”
唐郁结巴地说：“不可、不可以，不能看到我的脸。”
“好可爱啊！叫声姐姐听听嘛，叫姐姐就关注你。”
“怎么什么绝绝子都能被方老板挖到，这是要折纸吗？”
“手真漂亮，一看就是omega，方老板的眼光从来不会让我们失望！”
唐郁在方煜的眼神示意下，开始折纸。
“今天折小星星。”唐郁开始说话，他拿着面前的两张银色的纸，“需要两张长方形的纸，先这样……”
他动手折了起来，细白的手指很漂亮，尽量把每一步都说得清楚。
上面有好多问题，他觉得只回答一两个不礼貌，他也很笨，说什么别人都会生气，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裴临钧在身后注视着，唐郁害怕和人交流，但像这样就没事。
“对折之后穿过这里……额，后面？”唐郁看着越来越多奇怪的弹幕，为什么一直在说后面。
“后面是不是裴临钧！裴临钧在陪着方煜啊？”
“看手表，绝对是了！绝版的手表！”
“天啊我嗑的cp发糖了！就知道他两结婚是假的，搞不好结婚证都是假的，就是发出来骗人的！”
“折纸小可爱，后面的人是不是裴临钧！”
唐郁唇色发白，手指紧紧捏着纸张，用力挤压到指腹都变白了。
“是。”他说。
屏幕上铺天盖地的喜悦，欢呼声一片。
里面还夹着几句骂他的，骂他不知好歹、勾引别人的alpha、活该得不到真心……
唐郁盯着手里折了一半的星星，忽然忘了下一个步骤是什么，冷场不动了。
裴临钧快方煜一步，大步走过去直接退出直播，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唐郁抖了一下，“对不起叔叔！我又搞砸了。”
“哎呀没事，都怪裴狗为什么站在那里，想看唐唐哪里不能看！”方煜说。
裴临钧黑眸冷沉，语气慵懒，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就说他不适合。”
“我适合的！”唐郁哀求地看着他，“叔叔对不起，我不会再犯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裴临钧揉着他的头发，看着他发红的眼睛，“你听话一点。”
唐郁低垂下脑袋，所有的话都不敢再说出口，听话一点。
“方煜，这个项目你再找别人。”裴临钧说着就带唐郁往出走。
“我的项目我没说停，你凭什么说停。”方煜语气不爽，“唐唐只是缺少锻炼。”
“他不像你，对付什么人说什么话都游刃有余，他这是不会处理问题，多久都是这个结果。”
唐郁头更低了，他搞砸了。
他想让叔叔看到自己，也想被叔叔用赞赏的目光夸奖。
但他把他们的差距拉的更大了。
唐郁失魂落魄地回了家，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家门。
裴临钧让他坐在沙发上，他自己又滑到地毯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送你的礼物。”裴临钧说。
唐郁回神，看到叔叔拿给他一个扁扁的小盒子。
“打开看看。”裴临钧把盒子放在他手上，“纪念你第一次工作的礼物，没成功也是属于你的。”
“礼、物？”唐郁对这个词很陌生，他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
他紧张兮兮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放着一串红色透明的小石头手链，他连忙还给叔叔。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裴临钧把手串给他戴上，他冷白的皮肤戴玛瑙石很合适，显得干净。
他捏住唐郁的胳膊威胁道：“不许摘下来，不听话我要生气了。”
“不不不要生气！我不摘。”唐郁连忙护住手腕，手链冰冰凉凉的，他抓着就不敢松手，怕磕坏了。
“喜欢吗。”裴临钧笑着问。
唐郁对上裴临钧宠溺的眼神，眼圈一红，忽然扑到他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
“喜欢。”
他用力抱住叔叔，耳朵贴着叔叔的胸口，能听到心跳声，还能闻到浓烈的酒味。
“叔叔，我乖吗？”
“很乖。”
他声音很小，闷沉微哑，一字一字极其认真地问道：“……那我能，比得过方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