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探监1
“皇后,莫再执迷不悟!你做的那些事,不要以为朕真的什么都不知,朕以前忍你,不代表愿意永远忍你,这次,是你自己做得太过,触到了朕的底线,逆鳞,你可知?”
柯曜见李明苑还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厉声喝止。
皇后止了疯癫,缓缓抬头“那些事?是哪些事?”
柯曜见她仍执迷不悟,“哪些事?需要朕一桩桩一件件说与你听吗?
自琦儿(大皇子)去世后,宫里妃嫔再从无人有孕,你敢说不是你的功劳?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慧妃的不孕,冯宝林的惨死,还不都是你的杰作?
就连兮儿和朕,都差点中了你的阴招。
你乃一国皇后,入主中宫十几年,不思为国为民做点贡献,却天天关在坤宁宫里研究毒理药理,研究怎么害人,小肚鸡肠的,你觉着自己如今还配坐皇后那个位置吗?”
“琦儿,你还好意思说琦儿,我是生来就这么狠毒,这么坏的吗?”皇后听到了曾经自己孩子的名字,愈发激动了,“皇上,您也不是没见过,曾经我也努力温婉端庄,大方不妒忌,可最终,我换来了什么?
我还不是被逼的?她们害了我的琦儿,害我没了孩子,我一皇后都没有孩子,她们凭什么还有资格生孩子?
姚庆茹,定是姚庆茹嫉妒我,才下毒杀了我们的孩子!
皇上,当时臣妾求过您,求您替臣妾,替琦儿做主,查出真相。
可您当时怎么说的,又怎么做的?
您当时因为正宠着姚庆茹,不经思考,毫不调查,就直接否认说不可能是姚庆茹。
当时臣妾失了皇儿,伤心欲绝,而您却若无其事。
是啊,因为对您来说,您不止一个皇儿,失了琦儿,您还有震儿、穆儿、峻儿,甚至后面还会有很多其他妃子,争先恐后地为您生孩子。
可对臣妾,却是不一样的,琦儿,他是臣妾唯一的孩子啊。”皇后由满腔悲愤,又转为了呜咽低语“若不是皇上太过绝情,臣妾心冷得透透的,又何必自讨苦吃来做尽这许多事,损人不利己呢?”
柯曜拧眉,“你错了,朕说琦儿不是姚庆茹害的,自然有朕的理由!
你怎知朕背后没有查过?
琦儿刚生下来时,就不哭不闹,异于平常小孩。
后面逐渐长开,脸部轮廓一看就不正常,眼小鼻大唇厚,时常口水耷拉,都一岁了还不会翻身。
当时太医就悄悄告诉过朕,说琦儿……是得了先天的痴儿之症,应是活不过三岁……
你知道当时朕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的感受吗?
他毕竟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自然也是珍视无比的。
可朕是天子,即使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却也只能默默受着。
朕念你为母心切,怕你知道了太过伤心,不能接受,所以就命人一直瞒着你。
直到……,琦儿去世时,刚好快三岁了。
没想到,朕的一番好意,却被你给曲解成这样?!”
如今,已时过好些年,想到那段往事,柯曜仍忍不住声音有些颤抖。
他最终还是不够狠心,没有告诉李明苑,柯琦在三岁左右,最后一次发热高烧癫痫不止,太医跟他说应是没救了时,是他亲自下令,让太医用了药物,彻底送走了自己的那个孩子——皇长子。
放他解脱。
可他不知道,孩子是解脱了,李明苑却一辈子被困在了儿子不幸早夭这个牢笼里,终未得出。
姜梓兮在旁边听着二人的对话,终是明白了皇后为何会有如此表里不一的性子,纠结扭曲的人格,却更是心疼柯曜,身为帝王,他享受了很多常人未能享受的尊荣,却也要承受常人无需承受的痛苦和误解。
根据她们的描述,那孩子应是个先天愚型儿,就是后世医学所说的患了唐氏综合症,是最常见的常染色体疾病了,确实是无法治愈的。
即使不早夭,长大后也不过是个傻子,走到哪被人嘲笑,还给人增添负担。
想来柯曜和李明苑本是表兄妹,近亲结婚,生的孩子难免容易患各种遗传病,这也难怪后世,国家要规定禁止近亲结婚了,这近亲结婚看似亲上加亲,可若生出来的孩子罹患了某种遗传病,那可是祸及几代的事,马虎不得!
皇后沉默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是吗?”
她其实并非没有看出自家孩子的异样。
只不过,她太爱自己这个好不容易生下的儿子,所以,即使知道他异于常人,也仍掩耳盗铃地,对他寄予厚望。
“既然皇上一早就知道这些,为何不告诉臣妾呢?
为何要瞒着臣妾,而是让臣妾在那胡思乱想呢?
或许,您一早说出来,臣妾这些年,就不会因着这个心结,而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这许多的事……”
见李明苑气焰降了下来,柯曜也跟着小了声音,“瞒着你,这点是朕的错,是朕思虑不周了。但,”他语气又骤然提高了一个度“但这些,都不是你犯错、害人的借口。
阿姐,人犯了错,都是要受到惩罚的。“柯曜突然换了口气,一声阿姐,好似回到了当年,他们青梅竹马的日子。
“按照你犯的谋逆、和企图残害龙嗣如此大罪,够给你李氏一族满门抄斩了!
朕念在你情有可原,就不追究你李氏一族的罪责了。
至于你,还是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罢!”
言罢,他朝王德福使了个眼色,王德福领命,端了个小盘子,小盘子上,金色的酒壶,搭配了一个同款金色小巧的酒杯。
李明苑见着这个,后退两步,她有预感,这次应是很难逃过责罚了。
最初,宫变失败后,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可后来,父亲来了,说会救她出去,她就当了真,生出了些许希望。
她并不留恋这个世间,荣华富贵对她这个久居高位之人来说,其实已毫无意义,她之所以想出去,就是不想让面前的两人过得那么逍遥惬意而已。
她将这些年对他的恨意,化为了对他及其身边之人的无限嫉恨,只要能让他们不快活,她感觉自己就会快活些。
可如今,却没成想,她这个表弟的心性,确实比她以为的还要狠厉!
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地,希望她去死吗?
玉屏玉盏见着面前场景,自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未有过的恐惧,蔓延全身,双双颤抖着身子,跪行到皇后身边:“娘娘,娘娘,您不要喝,娘娘,我们还可以出去的,国公爷说过,定会来救您出去的。”
又去求皇帝:“皇上,求您饶了娘娘吧,娘娘她太不容易了,这些年她太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