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动怒1
“你胡说，我何时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嘉嫔自是要装模做样的辩解，眼神躲闪。
不过她本来就是想将心中所想，捅到皇上面前去。
只不过这会儿，却是欲拒还迎罢了。
姜梓兮眼里正合时宜地升起了一层雾气，行至殿中就要下跪。
柯曜赶忙阻止：“兮儿不可，你如今身子重了，不必下跪。
雪黎，快扶着你家主子。”雪黎连忙应着。
姜梓兮这才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早上请完安回去霁月宫的路上，却不知为何碰着了嘉嫔姐姐的轿撵，并被拦住了去路，嘉嫔姐姐住在映月宫，本应不走那个方向才对。
嘉嫔姐姐不说让路，还出口不逊，骂臣妾贱人，还说我小人得志，到后面骂得厉害了，竟还说臣妾肚里的孩子……是……，不是……”姜梓兮抹了把滚落脸颊的泪：“臣妾说不出口！”
柯曜看着心疼，他的兮儿向来乖巧，与世无争的，如不是被逼急了，断然不可能跟人红眼，：“她到底说了什么？雪黎你说！”
雪黎领命跪下，“禀皇上，嘉嫔娘娘说我家娘娘肚里的孩子不一定能生得下来，还说……，还说，娘娘肚里的孩子不是您的种！”
“放肆”柯曜听了，一拍桌子，脸色瞬间暗沉下来：“竟敢诅咒皇嗣，是该掌嘴！”
“你胡说”嘉嫔还在辩解，“我一开始根本没这么说，是被你们逼急了才说的……，皇上，她们主仆串通一气诬陷臣妾呢，当时现场也没旁的人，臣妾好冤哪！”
陈晓宁此时，却施施然站了起来，行至殿中拜道：“皇上、娘娘，嫔妾不才，早晨刚好路过那条路，倒是听着了全程，只是嫔妾一向胆小，当时不敢现身，怕给自己惹了麻烦。”
“现场情况到底如何？”柯曜问道。
陈晓宁恭顺回道：“曦妃姐姐说的，倒是跟现场没什么出入……”
“好了！”皇后适时制止了她后面的话，转头看向柯曜：“皇上您看？曦妃妹妹的肚子，倒确实大得有些不符合月份，是否该再寻太医来瞧瞧？”
“不必，朕自有分晓。”柯曜来到姜梓兮身边，轻扶起她，就要往外走，即使要找太医瞧，也不是在她这边瞧。
一边走，一边也不忘了惩戒相应人员：“嘉嫔忤逆罔上，诅咒皇嗣，降为采女，禁足映月宫三月不得出！”
这是一撸到底了。
嘉嫔闻言慌了神：“冤枉啊，皇上，不要这么对臣妾，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帮帮臣妾。”
皇后这会儿却根本来不及顾她，只在柯曜后面急急地追问：“皇上，皇嗣事关体大，您是否再慎重考虑一下？”
柯曜脚步未停。
叶嫔却也在身后悠然开了口，用一口带了外国腔调的，不太流利的大荣话：“皇上，臣妾记得太后寿辰之时……，是否那时曦妃中了毒，人事不知，被人侵犯了而不自知呢？”
闻言，柯曜脚步顿了顿，许是想起了什么。
那事，别人不提，他都差点忘了，但是那还是五月的事，跟这又有什么关系？
往事被有心之人提起来，却仿佛有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的心里，一时有些不太舒服。
只是这又过了几日，姜梓兮这会儿的肚子，确实有点大得像要即将临盆的样子。
不过，她还是紧了紧牵着姜梓兮的手，然后沉声道：“曦妃如今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往后这初一十五的请安，也免了罢。”
然后，头也不回地牵着她出了坤宁宫，留下抓狂的皇后，和跌坐地上的嘉嫔，以及叶嫔并陈晓宁几人。
陈晓宁本来也是来给皇后送刺绣的，只是刚巧撞上这事，这会儿见已无事，就在皇后的不满的眼神中，自请离开了。
叶嫔瞥了瞥皇后，又瞥了瞥皇帝刚才用过的茶盏，脸上兴味未明，很快也走了。
嘉嫔见四下已无外人，忙忍着剧痛，膝行至皇后腿边：“皇后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一把没扳倒姜梓兮，却将臣妾的位份是一撸到底了，皇后娘娘您可得帮着点臣妾啊！”
皇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浮现一丝阴险狡诈之色：“放心，答应你的，本宫都会做到，太妃之位非你莫属，耐心等着去吧。”
从知道姜梓兮肚里怀的是女婴开始，皇后便深知，为今之计，重点已不是姜梓兮肚里的孩子能不能顺利生下来，而是如何能让柯曜与她二人离心。
否则，即使不是这胎，也有下一胎。
自从去岁8月底从明德山庄回宫后，柯曜再未去过其他宫里，亦未召其他妃嫔侍寝。
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即使之前飞扬跋扈如姚贵妃，也只是盛宠而未曾这般独宠。
他二人既已如此情深，那生下个皇子只是早晚问题。
她心知柯曜一向宠着姜梓兮，却未曾想，竟会这般毫无道理地宠着惯着、偏听偏信了，竟连她的贞洁与否都不顾了？
既如此，那她用些非常的手段，帮他清醒一些，也就不怪她了吧？
柯曜紧握着姜梓兮的手，将她送至霁月宫，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滴，轻言细语：“兮儿放心，你与朕数次历经生死，朕怎么可能不信你呢？不要听她们挑拨离间，你好好养胎即可。”
脸色却慢慢变得有些苍白，额头突有大颗大颗的汗往外冒，手心也逐渐湿润。
姜梓兮乖巧点头，却察觉出了异样，焦急道“皇上，可有觉着身子不适？需不需要叫太医？”
柯曜摇头：“朕无事，朕想起御书房还有要事要处理，就先过去了，兮儿好生休息，不要多想。”言罢，脚步匆匆地出了霁月宫。
行走没几步，却觉心如刀绞，再也忍不住地脚步踉跄，“王德福，快，传林太医！”
王德福被吓得不行，赶忙扶着柯曜往养心殿去，并命旁边的小太监快跑着去请林太医了。
刚到养心殿，林太医前后脚地就过来了，柯曜却好似又没什么事了，心也不疼了，汗了不出了。
林太医为柯曜探了探脉，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判断说柯曜可能是因为刚才心情起伏较大，来了急症，又开了些温补的方子，给他保养身体。
柯曜却不甚在意，只问起了旁的事：“曦妃的肚子，林太医可有什么看法？”
柯曜身居高位，宫中的流言蜚语，倒是未怎么传至他的耳朵，要不是今日嘉嫔这么一闹，皇后请了他过去，恐怕他还不知道，姜梓兮正受着这么大的流言攻击呢。
林太医常年在宫中行走，对一些流言蜚语，自是知道的。
“微臣认为，曦妃肚子大于相应月份，有三种可能：
其一，是肚里的孩子本身就长得比较大，这种倒是也有过先例的，怀孕期间喜食主食或甜食的孕妇，生产出巨大儿的机率是要大一些的。如是此种情况，曦妃娘娘日后只怕要忌口了，否则生产之时，母亲可能要受些苦了，如实在太大，母体也会有生命危险！”
柯曜闻言，紧了紧龙袍下的拳头：可千万不要是这种情况，回头得嘱咐杏儿雪黎她们了，饮食上多控制着些。
“其二，可能是算错了月份，既她查出来的怀孕时间是九月，也可能实际不是那时，可能是八月，七月，甚至更往前也有可能。”
柯曜插嘴了：“怎么可能，她中间不还来了数次葵水？如若那时就怀孕了，怎么还会有月事？”这是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林太医解释：“这种情况几率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也有可能咱们认为的葵水，实际上根本不是葵水，只是孕初期的见红，而大家都不知情罢了！
还有一种情况，就比较麻烦一些：可能曦妃肚里，怀的是个多胎，就是说，她肚里不止一个孩子，可能有两个，甚至三个。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先例的，只是如果是两个公主还好，若是两个皇子的话，就麻烦了！”
在大荣朝，认为一胎生两个皇子，是不吉利现象，双胞胎以后涉及立储、夺嫡什么的，会很麻烦，大荣朝传统，双生子一般生下来，是要当即处死的。
一想到这个，柯曜面露一丝不忍，姜梓兮历经重重困难，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却就要处死，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