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救人
现场瞬间有了一些混乱。
皇后此时也有了一丝的慌神，赶忙一边吩咐人去叫会游水的太监侍卫过来帮忙，一边安排人快去通禀了皇上。
接着，就只能在那急得直跺脚“这可如何是好？冯御女，你可得撑住”，竟也不知道还能再干点什么。
这冯御女的肚子，可是她寄予厚望的。
在她心里，比那曹锦绣的，更为重要。
姚庆茹此时却异常的冷静，只见她冷声呵斥那冯婧瑶身边的侍女道：“别吵了，你说，刚才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只见那侍女被她这么一骂，立马住了嘴，假意揉了揉并无甚眼泪的眼睛：“奴婢，奴婢刚看陈贵人突然从背后推了我家小主一下，我家小主这才……，这才落了水”
姚庆茹闻言，当机立断地吩咐“来人，将陈贵人拿下。”
陈晓宁此时，真是百口莫辩，身子都吓软了，只低低地喊着冤：“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见陈晓宁这副模样，本不愿多生事端的姜梓兮，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她此刻表情，很明显是被冤枉的。
可若那冯婧瑶此次若真死了，死无对证，这站得离冯婧瑶最近的陈晓宁，又有丫鬟作证，这条小命，也怕是要交待在这了。
而那冯婧瑶，虽然往日与姜梓兮并无甚交集，可眼下却在那湖中咕噜咕噜喝着水，肚里还有个孩子……
三条人命呢。
现代社会的教育告诉姜梓兮，人命关天，虽然她穿过来后，一直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当圣母，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强出头。
不要惹是生非，可这会儿，真面临了这不平事，良知，却又让她无法做到坐视不管了。
情非得已。
只见她果断将身上的外衣、鞋袜一脱，走到那亭子的缺口处，纵身一跃，就跳入了水中。
很快，倒是拉住了那冯婧瑶的衣领。
只是，妃子们的衣衫，太过繁复，如今又吸饱了水，整个身子，就显得格外沉重。
加之，这湖心亭，站在上面吹风时，觉着是挺舒适的，可如今入了水，再要拉个人往岸边游，却是觉着真累，这亭子它娘的，离岸边也太远了些吧？
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人事不知的冯婧瑶给拉到了岸边，此时柯曜也带着太医等一众人员闻讯赶了过来。
岸边的太监侍卫们，将冯御女拉了起来后，自有太医赶忙为她检查诊治。
现场太过慌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喝饱了水，肚子胀得老高的孕妇冯婧瑶身上。
却是没人留意，岸边还有一个因救人而差点脱力的姜梓兮还没爬上来，犹在那儿气喘吁吁。
还好，有人总算看到了她，朝她伸出了手，快要累晕过去的姜梓兮，看到伸至面前的手掌，瞬间觉着心里一暖，都没来得及看清那手的主人是谁。
只觉着那手掌，触感是格外地宽大温热，而拉她上岸时，力度十足。
待上得岸来，一抬眼，才看清，面前之人，不是柯曜又是谁？
柯曜瞟了一眼她的穿着，雪白的里衣里裤早已湿透，紧贴着她的玲珑身段，一双细腻柔滑的玉足，此时正赤着，光脚踩在地上，刚从水里上岸，风吹来可能有些冷，整个人抱着胸有些瑟瑟发抖。
一时情急，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将自己的龙袍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又命人赶紧拿了鞋过来，亲自蹲下为给她穿上。
姜梓兮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感动傻了，也不客气，只默默地随着他的动作；
而其他妃嫔，比如皇后和姚庆茹，却是脸越来越黑，甚至都能隐隐听到帕子被撕扯的兹拉声。
穿好鞋，柯曜这才温声关切地问道：“兮儿，你没事吧？”
“阿~嚏”此时，姜梓兮好巧不巧，鼻子痒，打了一个喷嚏，却连忙摇头回答：“皇上放心，嫔妾无碍，阿~嚏~”
虽是夏天，但这避暑山庄是格外凉快一些的，再加上姜梓兮是骤然一跃跳入水中的，没有提前做任何的热身运动，又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着了点凉也实属正常。
还好没有腿抽筋。
姜梓兮心想，刚一时着急，这没做热身就下水，要是腿刚好抽筋，就麻烦了，那不说救那三口人，怕是自己的小命，也要折在这儿了。
柯曜俊眉一蹙，沉声道：“都打喷嚏了，还说无碍。
太医，快来为姜婕妤也诊治一下。
杏儿，赶紧去给你家主子拿套干爽的衣服来西暖阁。
所有人，都随朕去敬诚殿听候发落。”
说着，也不顾众人各异的目光，只拦腰抱起姜梓兮，就往西暖阁方向疾步而去。
姜梓兮将脸藏在柯曜胸前，不用看，都知道自己此时，正被数道如刀似箭的目光给凌迟着，难受。
姚庆茹待所有人走了，自己才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那脸色阴沉，好似要将自己的掌心给掐出血来，嘴里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本宫竟忘了，她是个会游水的！”
柯曜一路抱着姜梓兮来到西暖阁，这才轻轻将她放下，此时，杏儿也亦小跑着送来了衣服，柯曜又吩咐人给煮了驱寒的姜汤，确认她没有大碍，这才前往敬诚殿处理事情去了。
姜梓兮换完衣服后，在杏儿的搀扶下，也去往了敬诚殿。
此时，殿里早已坐满了人，只有陈贵人和冯婧瑶那个侍女静静地跪在殿中央。
陈晓宁，被人绑得结结实实的，姜梓兮进去时，她看向她的眼神，是那么楚楚可怜，好像是个将死之人般，没了一丝生气。
旁边冯婧瑶的侍女小芸，也没好到哪里去，虽没被绑着，但许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第一次做了主角，竟也紧张得瑟瑟发抖。
柯曜坐于龙椅上，睥睨了下方之人一眼，冷着声音开口：“说，怎么回事？”
只见小芸直了直身子，咽了咽唾沫，方才颤着声音答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今日召集各位娘娘小主们赏花，我家小主也来了。
因我家小主有孕，就格外小心了些，陈贵人与我家小主同住一宫，想着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就挨得近了些。
这一路倒也还算平顺。
可谁知，刚才两人在那湖心亭倚着栏杆喂鱼喂得好好的，奴婢却突然看到陈贵人伸手在我家小主背后用力推了一下，我家小主这才落了水……，
皇上，您一定要替我家小主做主啊。
可怜我家小主还怀着身孕呢，此人心思也太恶毒了，呜呜”
这小芸，看着好似紧张害怕到了极致，说出来的话，却是好像事先整理好似的，非常清晰有条理，不免让柯曜对她深看了两眼。
然后，才又看向陈晓宁：“陈贵人，那侍女小环说的，可属实？你有什么要说的？”
陈晓宁是真被吓着了，这会儿还在蒙圈中，声音极低极低：“不，嫔妾没有，嫔妾冤枉，还请皇上明察。
嫔妾什么都没做，嫔妾当时正专心地喂着鱼呢，不知怎的，冯御女就突然冲破栏杆掉进了湖里……
嫔妾一时吓懵了，却不知为何小芸会一口咬定是嫔妾推了她，嫔妾自认一直将冯御女当成好姐妹来着，真是什么都没做过……”
听了两人的陈述，姜梓兮知这案子并不好审，两人皆是空口无凭，这古代也没个摄像头，如何能轻易判断出谁真谁假？
不过，细细品味两人分别的证词，姜梓兮却有了一丝自己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