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吃人
一个人从车上扛下几个麻袋，其余人哄笑着作势去抢，那个人便大声嚷嚷起来。
“他们这样很快就会把怪物引来的，我们应该提醒他们。”林宝儿站在墙壁后面偷偷的瞄着。
赵凌则看见了这些人都有武器，明晃晃的刀和枪。
这并不稀奇，大量军队在城里作战失败后，他们的武器成为最抢手的资源。
可人们抢到武器后第一件事并不是用来保护自己，反而加剧了争端。
赵凌已经猜得到接下来是一出什么样的戏码了。
那几个麻袋打开后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人！
准确的说，是几个女人。
而放在锅碗里烘烤的，是人肉！
林宝儿看清那肉的形状后闻着这股油腻的油脂味再也忍不住的吐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女人的哭声，吃东西的咀嚼声，每一种声音都让她恶心。
在末日人性根本就经不起考验，可能只是一点点细微的冲击就彻底冲垮了他们最后一丝底线。
说到底，人性本来就是脆弱的。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会引来怪物，他们只是不在乎。
吃饱喝足玩好了就去死，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态度。
赵凌拉着其他两个腿都软了的人逃走，现在那些人与怪物没什么区别。
林宝儿拉住他的袖子，眼神里满是期盼。
赵凌对她摇摇头，他们现在自保尚且困难，为什么要管别人？
林宝儿的眼神黯淡下去，终究是离开。
太阳一点一点的没过地平线，世界到处都是一片惨黄色。
胡不凡拄着长刀走在阴影里，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他离预定路线偏离的不是太远，刚刚费了点劲爬上最高的大楼看了一眼，勉强知道大体路线。
只是他现在又渴又饿还不敢放松警惕，连火都不敢升，谁知道猎人在哪呢？
掰了点干粮就着矿泉水吃下去，被猎人打伤的伤口上长满了脓疱，那几根箭矢上恐怕有毒，现在全靠他的命硬扛着，再不处理会变的更严重。
一股烤肉的香味扑鼻而来勾起了胡不凡心底里的馋虫。
“这种地方也会有人吗？去看看吧。”
要是有火的话就能处理伤口，还能加热一下干粮。更重要的是看看能不能问问路休息一下。
他消耗的能量可不少，急需立刻补充。
火光在黑暗里异常显眼，人声在寂静里引来无数注视。
一把飞刀从黑暗中扎进猴子似的怪物的身体，那怪物呜咽着拖着骨瘦嶙峋的身体再回到黑暗。
“真是的，都已经到这么近的地方了啊。”
他越走越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伙少年肆意尖叫怪笑着，人类花了几千年培养的羞耻感仅仅只花了十几天就被遗忘的一干二净。
胡不凡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但此时他已经暴露在火光之下。
“那个…我不是打扰你们开银趴，就是想问个路……”
他看见火堆上架着一只人手、心脏和脑袋，烧烤的人一定很业余，盐和油和成的调味料抹的到处都是。
红色脏辫的小鬼应该是他们的老大，因为只有他能单独享有一个女人。
他把女人的手摁在烧红了的碳上，女人吃疼下意识地挣扎。
于是他便发出了怪异的叫声。
这个女人早就出气多进气少了，已经不能给他刺激感。
现在的生活真是太棒了，没有作业，没有补习班，没有排名攀比成绩。
每天只要飙车喝酒玩女人就好了，哪里有什么食物短缺，这不到处都是肉吗？哪里有什么怪物，用枪不就能赶跑吗？
这样的生活要是能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他这么变态的想着，随手拿起摆在地上的枪。
砰砰砰！
枪可真是好东西，有了枪就能轻易决定别人的生命。
只要轻轻一摁，欺负他的同学跪下地上求他，唠叨他的父母再也开不了口。
如果之前知道这么轻易就好了，他一脸陶醉，你看，枪一响那个人就不会说话了，世界都是一片寂静。
等等
世界…是不是倒过来了？
他努力挣扎，看见了自己软倒下去的无头身体。
胡不凡擦了擦刀口上的血，他感觉这血有点脏。
他虽然不愿意随便杀人，但也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其他人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把武器掏出来对准胡不凡问道：
“你是什么人？还不快滚开！”
“我呀，是一个路过杀怪升级的人。”
晚风一吹，一个个圆滚滚的脑袋掉了下来。
这些小鬼不仅行为畜生，连灵魂也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那猴形的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出来了，隔着火光抓耳挠腮。
“已经没事了。”
胡不凡把几个女人扶好，认真的给她们擦去脸上的污渍，随脚把脑袋当皮球踢给怪物。
怪物抱着脑袋吱吱吱的乱叫，似乎是在表达感谢，随即消失在黑暗里。
这些女人大都精神恍惚，身躯上遍布密密麻麻的新痕旧伤，不是大喊就是大哭，即使被救下来也什么都不说。
少数几个比较安静的，一句话也不说，像是被抽去灵魂的木偶。
胡不凡温柔地盖住地上被糟蹋地不成人形的女人的眼睛给了她一个痛快，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他转身查看摩托的状况，这也是这些禽兽唯一能给他的东西。
廉价的质感，浓重的汽油味，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破烂货被他们当成宝贝私自组装上一堆意义不明的零件。
就在胡不凡查看完，回头刚想说话时他发现，已经没有活人了。
最后活着的几个女人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刀。
最终只能叹息，心病难医啊。
他也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悲哀么？怜悯么？
自从醒来后脑子就一直晕晕乎乎的，那无时无刻不停的噪声和虚实交叠的幻影折磨的他没有精力思考。
一直以来他都只是维系着简单的快乐，今天吃饱了很快乐，今天穿的很舒所以快乐，今天又帮助了其他人所以很快乐。
这种简单的快乐，不见了。
血淋淋的现实映照进他的内心，那种复杂难堪的东西让他不得不思考。
可最终只能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活着啊，就很不快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