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眼睛
来人正是胡不凡。
在末世里看见人最好小心点，因为说不定那就是一个变态杀人狂或是幼女萝莉控。
可胡不凡正好相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里，就像这里不是一伙机车暴徒而是十几个没有反抗能力的萝莉一样。
他凑进来，特意压低声音说道。
“嘿老板，要不要货？”
狼哥眉头一挑，来了兴趣。
“什么货？”
这末日里的东西，或许会给他什么惊喜。
胡不凡嘿嘿贱笑一声从衣服兜里拿出了两本飞船上缴获的低俗杂志。
一个有着宽广心胸的长发女郎穿着创可贴坐在车里给人做核酸。
“老板，诚心要的话三颗白菜一本，都是我亲自检查过的精品良品。”
狼哥表情凝固，饶是他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
“滚开！你拿我们找乐子呢！”
“别呀老板，质量真的高！三颗太贵了那就两颗，诶诶诶别开枪别开枪！一颗，一颗也行！哎呀，白送你们一本，就当交个朋友。”
一旁的小弟接过了这一本，然后反手把另一本也抢了过来。
“算你小子识相，滚！这点东西就当你纳的税。以后跟我们老大交易，这点破烂货可不够！”
狼哥：？？？
这小弟看见自家老大不善的眼神后恍然大悟地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把东西献上来。
狼哥气的踹了他两脚，看向胡不凡消失的背影。
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人都有。
……
张莹和林宝儿把别墅收拾地井井有条。
粮食和武器都分门别类放好了，院子里的菜也种好了，胡不凡的私藏也扔掉了。
至于那些现金，虽然看着好像没什么用了，但还是被胡不凡塞在地下室里。
赵玉香带着还没完全恢复的儿子在缝衣服，最近天气变化无常，但是又没药又没医生的，这个时候感冒了可不得了。
好在她年轻的时候学过一点纺织技术，勉强可以把基地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改造一下。
“玉香姐，你的手好巧啊，我就这么也缝不上。”
林宝儿努力拿着铁签改的缝衣针在窗帘上练习，一针下去一个洞。
别说给人穿了，就连给狗穿狗都嫌弃太暴露了。
张玉香轻轻一笑，手把手教授起来。
张莹则是在楼顶拿着电池琢磨着怎么用。
在一个小时前胡不凡带着这一对母子和一堆医疗器械回来。
那个医疗站虽然大型的东西与房间相连接不能搬，但他还是费尽心思把一些有用的东西带回来了。
比如坏了一半不能用的指甲机，比如有一半是好的但是不能用的烫头发机，还有完全坏了且不知道能干什么但长得很好看就带回来的用处不明的女机器人。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两颗作为后备能源的电池。
这种现代化的房子离开能源还不如普通房间。
就拿供暖来说，所有房间都装配了最高级的微粒子供暖器，只要一点点能源就能把房间里烤的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由显示器集成的墙用来看电影一定很爽，贴心的智能机器人管家会给你端茶倒水，智能沙发根据你的骨骼送上最舒适的按摩。
而你要是在这种地方生火，保不齐整个房间一瞬间通电，全家人一起去见电子佛祖。
好不容易大厅里有一个壁炉走近一看还只是个装饰，烟囱都没打通。
而这一颗备用的电池就能让整栋房子工作四五天！
张玉香之前开了一家人工皮革铺，做些皮革靴子、大衣什么的，生意还不错。
她正在努力地表现自己价值，毕竟自己还带着孩子现在出去也没有人愿意要自己。
“你们快来看！”
一声惊叫声把张玉香和林宝儿叫到了楼顶，临时改好的瞭望台上张莹面色沉重。
她们顺着视线看去。
远方，城市中心的巨大裂缝中一股凝成实质的血雾冲天而起，顺着那看不见的牵引向黄昏天空上的漏洞涌去。
不多时，天空彻底变成一片血色，即将消失的在地平线的太阳突然诡异地蠕动了一下，就这么卡在那里。
云翻滚着扭曲着集聚，其下似乎有无数蠕虫涌动。
雨下起来了，只是这雨变得又腥又臭，凡流经之地
皆挂上一层粘稠的油膜。
世界，被笼罩了。
有什么存在注视着这里。
异变才刚刚开始。
深渊西部，无数骸骨自地底拔出，破开坚硬的水泥和钢铁盘旋扭曲连接在一起形成一颗树。
随后迅速被黑色皮革质感的物质所覆盖堆积碾压。
密密麻麻如同花纹般尖叫着的人脸爬满了这颗大树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树冠，包括根系。
开花了，结果了。
苍白的人头挂在黑色的枝干上随风摇曳。
深渊东部，死去的尸体抽动起来，活着的人类像烟花一样炸开。
蠕动的血肉连着筋络向同一个地方爬去，不一会就彻底覆盖了一座大楼。
细细听，还能听见被关在楼里幸存者们骨头碾碎，身体撑爆，最后的惨叫声。
胡不凡的视线里，一颗半坐城市大小的眼球负载半空。
黑红的瞳孔后还残留着断掉的血管神经。
祂注视哪，哪里就发生异变。
而最后，祂看向了胡不凡。
胡不凡不远处一对憔悴的夫妻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气球似的涨开。
随后溅出一地血肉。
而更远处一座废墟中，一个身形瘦小，全身雪白剃光了头发的少年躺在地板上。
他喘着粗气用尽全身力气看向城市的方向。
在若隐若现中有些血气仿佛凝结成眼球的形状注视着这里。
他看不清楚，他的眼前世界潮水般荡漾着。
他拼了命地要把眼睛睁大一些，可最终还是陷入黑暗，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的躺着。
飞溅的鲜血沾到了胡不凡脸上，他处于眼球注视的最中央却好像一点事也没有。
胡不凡隔着雨水与祂遥遥相望，咧嘴摆出一个疯狂的笑容。
最终太阳落下去了，眼睛不知何时隐于云端，世界再一次陷入彻底的黑暗。
只有胡不凡还在疯狂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