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8章 有请四位

    明黄的身影就那样孤零零的在一众人最前面与金箔鼓上静立的莫惜水对峙着，双方都没有可惜一隐藏自己身上的气势。

    众人这才发觉，莫惜水一个双十年华的纤瘦女子，在面对定坤帝这个堂堂一国之君没有丝毫的势弱，甚至气势更加强盛几分。

    定坤帝宫栐翌心中明白事已至此，今日自己已然没有了退路了，只能直面眼前这个杜氏一族第十五代家主“杜氏一族与雪慕国国主雪长青合谋，意图吞并我天亦王朝北境。如此丧心病狂，通敌叛国的行径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定坤帝宫栐翌仍旧不死心，还在垂死挣扎的样子莫惜水突然就笑了“既然圣上想要从此事开始聊聊，那便就从此事开始吧。

    不过既然是为杜氏一族虞山谋逆一案翻案讨要公道，总得主审齐全，人证物证齐备才能行。

    想来圣上此刻也没这个心思安置，我便代劳了。那就有劳殷亲王殿下、沂国公，刑部尚书梁大人、还有大理寺卿钟大人、四位上前一步接了我杜家的状子，将此事审理个明白了。”

    听到莫惜水点的这些人，殿中一众皇室宗亲与世家皆是愣了愣，原因无他，只因为莫惜水此刻点的这四个人，是天亦王朝朝廷上众所周知的四至。殷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先皇最宠爱的幼子身份最高，沂国公历经四朝是天亦王朝年龄最大最有威信的世家之首，刑部尚书梁合杰嫉恶如仇最是公正，大理寺卿钟晖最善刑狱。

    莫惜水挑出来的这四人站在一处，有能力也有实力可以审结天亦王朝任何案件。只是今日审的是皇家案件……

    四个被点名的人互相看了看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决断。

    “怎么不敢审？”莫惜水轻轻笑道，语气却很闲适“今日四位这桩案子审完了，我便送这殿中所有人安全离开南山。若是审不完或者审不明白，我便陪着各位都在此处候着。直到死……”

    没有人怀疑莫惜水话中的决心。但是四人还是看向了前面坐着的定坤帝，定坤帝自然也明白这一点。长舒一口气缓缓点头。

    有了圣上的首肯，四人走出了人群先是朝着定坤帝宫栐翌行了君臣之礼，而后又朝着金箔鼓上的莫惜水作揖。

    莫惜水朝着四人点头，而后轻轻挥手，身后数十道黑色的身影在示意下犹如鬼魅一般闪身不知去向，就连方才跪在莫惜水面前的真言也被一并带离了。

    金箔鼓面上又恢复了方才那般莫惜水在前，莫枭与冥暗在身后三尺之内的景象，仿佛方才那些将皇家暗卫厮杀殆尽的影卫从未出现过一样。都曾听过传闻说天下最强的暗卫便是杜氏一族训练出来的，确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杜氏一族暗卫的恐怖。

    莫惜水并不在意众人事什么反应，只是淡淡道“记得当年杜氏一族谋逆一案审理一力由谋逆叛国的蓝皓祥主审，师侯爷与祝家如今的掌权人祝岚域陪审，当年的刑部侍郎梁合杰、章洛一应人协助，前后不过五日时间，就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了。这才定了杜氏一族的罪，对吧师侯爷？”

    师榷看着莫惜水心中已经变得麻木，今日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根本无法判定最后会如何。而眼前这个女子正是主导这一切的人，师榷向来识趣自然不会在此时给莫惜水脸子看，便点头应下来“正是。”

    “蓝皓祥与蓝家一众已然被圣上诛杀，章大人在外为官，祝岚域祝侯爷还需要维系亦月城的平静，这殿中参与者便只剩师侯爷与梁尚书了，看来今日有劳了。”莫惜水看着师榷眼神中有笑，只是这笑容不达眼底透着几分冷漠的光。

    可是看向梁合杰一众时眼神中却多了几分赏识。

    师榷听到祝岚域维系亦月城平静几个字，内心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慌，祝岚域为了不参与今年的皇家秋猎，声称自己身患重症。连带着连祝家一脉都未参加今年的秋猎，原本师榷不疑有他，听莫惜水此刻的话只觉得事有蹊跷。

    不过此刻他无力阻挡只能顾好眼前了“客气了。”

    “那几位商议一下便开始吧。”莫惜水看师榷应下了此事，便朝着殷王四人淡淡道。

    这四人之中唯一参与过杜氏一族谋逆一案的便只有如今的刑部尚书梁合杰，按照身份他没资格主审，可是今日这番场景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规矩，身份更是毫无意义。所以为了能尽快审结此案，自然而然的梁合杰就变成了主审。

    而梁合杰自己也愿意做这个主审。当日蓝皓祥那一封血书，对于一个中正耿直看重刑狱清明的人来说是怎样的如鲠在喉。所以杜氏一族的案件能重审是梁合杰的执念，也是他此生最大的夙愿。

    只是他们四人领了这么个活，一个比一个头疼，此案已审结，又过去二十六年了，当年的人证物证、前后缘由皆是年代久远难以追查，想要一时半会申明白此案谈何容易。

    “可是这杜氏一族的家主，能将天亦王朝这一众皇室宗亲与世家贵族，公侯之家算计至此，必然是做了万全的筹谋。”沂国公看着愁眉不展的三人，施施然的提醒道。

    梁合杰与钟晖闻言眼前一亮，相视一眼已经明白了突破点在哪里，殷王却只是低头浅笑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而后刑部尚书梁合杰作为主审看向了金箔鼓上的莫惜水“杜家主，本官记得此案当年定罪最重要的物证之一，乃是杜氏一族家主杜轻赫与雪慕国国主雪长青的来往书信。呈上这些来往书信为证的是当年时任的南阳刺史陈仲。”

    “正是，陈仲当年是在虞山笙舞轩后的密室内发现的这些书信。”说话的是人群中的师榷。

    莫惜水笑了，这几人倒是聪明，知道想要快速审结此案还是要靠自己，不过梁合杰这个突破口找的倒是不错，莫惜水浅笑“所以，杜氏一族家主杜轻赫与杜氏一族暗卫、蚁穴千余人谋逆一案，当时的南阳刺史陈仲是主告？”

    “此案并无主告，是当年陈仲发现相关书信之后给圣上递的密函。”不等梁合杰出声，师榷看着莫惜水急道，陈仲此人五年前不知所踪，此事便无从查起了。

    “师侯爷所言极是，陈仲五年前已不知所踪。不过那是对师侯爷而言，于我而言却并非如此。”

    莫惜水的话令师榷倒吸一口凉气，莫惜水身后的莫枭突然一个闪身朝着笙舞轩一侧的一根立柱前走去，刀光闪过，立柱上被束缚的人便被莫枭提在了手中。而后他随手将立柱上的人扔到了端坐的定坤帝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