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碧瑶产子
正月初三朔王爷宫朔风与司徒宛央过府，二人见过大将军司徒一军与夫人后就直奔流云阁内，刚进流云阁就被里边传来的笑声吸引，除了郑雪莲、欣儿、航儿。李积与夫人莫沁水也带着棋儿、咏儿来拜年，与莫家断了联系的莫沁水早已把莫惜水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娘家。
“倒真是有比我们还早的啊！”宫朔风笑着对刚走出殿门的莫惜水道。
莫惜水点头“今日倒是凑齐了，不如给娘说说午膳就在流云阁吃吧！无言到时请大家过来，就说四姐要做南阳菜给大家尝尝。”
一侧的莫沁水点头“好啊！”
众人也都是期待，毕竟自从吃过莫沁水做的糕点便能看出来她做菜的手艺绝对是一流的。
“少夫人，名夜呢？”宫朔风环视四周道。
莫惜水浅笑“想必在隐苑呢，王爷先坐，我去叫他出来。”
隐苑中司徒名夜拿着手中的信内心无法平静下来，大哥自十五岁从军，从士兵一路至今，可谓沙场宿将，若不是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断然不会突然让嫂嫂他们回到丞相府的。究竟云州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雪慕真的要动了？北疆这数十年的安宁，当年司徒家与轩王爷的努力最终还是要付诸东流了。
莫惜水回隐苑，打开房门正好看到司徒名夜坐在书桌前一脸沉思的样子。自从她认识名夜至今对他可谓极为了解，司徒名夜是一个心思深沉之人，不论何时都极少露出情绪，今日倒是奇怪了“名夜，发生何事了？”
“大哥来信说让大嫂年后留在府中。”侧身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捻，浅笑着。
“这有什么不好吗？嫂嫂在北疆四年从未回过亦月城，大哥这么做也能理解，爹娘也开心。怎么你怎么好像不开心？”说完之后不禁皱眉“莫不成是北疆出事了？”莫惜水不确定的看着司徒名夜道。
司徒名夜点头，内心惊叹于她的聪颖，更惊喜于她的毫不掩饰“暂时还没有，不过大哥沙场宿将，久在军营又镇守北疆多年，他的感觉一定不会出错的。”
闻言莫惜水也是了解，司徒名扬能在而立之年被称为天亦王朝的战神就足以说明他在军事上的素养绝对是百里挑一的，而对战争天然的的嗅觉与对危险的敏感度是一个名将的本能，不过司徒名扬能这么早就发现雪峰的异动倒是让莫惜水没有想到。
莫惜水心中浅笑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发觉自己左翼云州与飘州交界处宁亦关的不寻常，又能不能在事情爆发之前真正找到这场不久以后必然要到来的战争真正的爆发点在哪里。
“惜儿，若是北疆战事一起，南洛必然会有异动，我能留在亦月城中的日子就不多了。”北疆战事一起，南疆南洛必然会有异动，即便是身处西边的月落怕是也会有异心，若那时皇上点将，自己如何也躲不过的。
盯着自己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莫惜水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失落“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司徒名夜摇头将她往怀中紧了紧“不，你们就留在亦月城，这里更安全。”司徒家皆是沙场出身，女眷也都不是娇弱之辈，但是对于惜水司徒名夜却希望她永远如同此刻一般柔软而美好。
浅笑“好。”莫惜水明白他的心思，但是更明白世事无常，比起敌我分明的沙场血腥，这云谲云涌的亦月城还真不能算得上是安全的。
“出去吧，要不他们该担心了。”
二人携手走出隐苑，走在竹林的石径上，司徒名夜的心中极为不舍，看来南阳之行必须要提前了，既然蓝家之事飘州已经唱了前半篇，那么自己与秦王精心准备的后半篇也就别拖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能与惜水相处的日子越发的少了。
只是众人刚刚踏进流云阁，清苑的丫头小红便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大人，柳姑娘要生了。”
院中众人闻言陡然安静下来，他们似乎都忽视了，在司徒府的清苑还住着一个女人，她的腹中怀着司徒名夜的孩子。
“我们也一起去吧！无言去芙蓉苑通知大将军和夫人。”不等众人回神莫惜水便已经开口，她知道对于清苑司徒夫人向来冷淡，往常清苑的人也绝对不敢轻易去芙蓉苑叨扰，想必今日这丫头畏惧也没敢先去通知夫人。
司徒名夜与莫惜水到清苑入不久司徒一军与夫人也就到了。房前各类忙碌的人影来回穿梭不息，司徒夫人一脸焦虑的盯着紧闭着的房门，心下越发的不安，这柳碧瑶怎么就早产了呢，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救赎了所有人的心。
“恭喜老夫人，恭喜少爷，是个小公子”阿红带着笑颜奔出房中。她知道这是自家主子的救赎，是她的希望，同时也是自己未来的希望。
司徒夫人走进房中赶忙自产婆怀中接过哭的甚是大声的孩子，慈祥怜爱的笑容几乎令人迷失“夜儿、惜儿快来看看这孩子长得真好。”
名夜转身看床上的柳碧瑶无恙这才上前，惜水闻言也上前一步。怀中的孩子压根看不出样子，可却哭声却极为嘹亮，任房中谁哄都没有办法安静下来。司徒夫人原本的慈爱逐渐变为焦急。
“娘，给我抱抱如何？”莫惜水看怀中孩子实在哭的让人难受便犹豫道。
司徒夫人瞧着她片刻后这才将孩子放到她怀中，随着她缓慢的晃动莫名的怀中的哭声越来越小直至安静下来，小脑袋不断的往惜水怀中蹭，片刻便睡着了。
房中众人皆是惊奇，床上柳碧瑶的脸色更是苍白的一塌糊涂。惜水却笑了，她清楚他喜欢的是自己身上那股清冷的气息，因为那是秦家血脉同样拥有的气息。秦襄看到了吗，你的儿子一点也没有浪费你们秦家的血脉，你放心，以后你的儿子我会帮你守护好的。
司徒夫人浅笑点头，看来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春梅，先将孩子抱去芙蓉苑吧！”
原本就苍白的柳碧瑶脸色铁青，惜水叹口气却没开口阻止，对于床上这个女人来说有些事实她必须学会无条件的接受，这就是她选择走进丞相府必然要承受的结果。
名夜看一眼惜水上前“娘，我方才同惜儿一道来，天气冷了风亦有些大。要是冻着了孩子，心疼的不还是您吗？要不过几日您在过来抱。”
司徒夫人闻言嗔儿子一眼心中叹口气，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她最清楚了，而床上那个女人以一个西苑女子的身份竟能怀上夜儿的孩子，绝对不简单。更不用说自从柳碧瑶进府她的行径、性情每日都会回报给司徒夫人，若不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司徒夫人早将她料理了。
所以司徒夫人一直急于等柳碧瑶生下孩子，司徒府需要自己的孩子但是绝对不需要，也无法容忍一个这样的女人存在。如今看这孩子又喜欢惜水，自然没什么可忧心的了，心下打定主意便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当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清苑，名夜抱着怀中娇小的身躯脸上露出了碧瑶从未看到过的柔和。
“名夜，你与少夫人……你爱她吗？”压抑着内心深处几乎已经将自己碾碎的痛苦柳碧瑶艰难的问出了自己一直埋在心底的问题。
闻言轻怔“碧瑶，别想了好好休息。”
虚弱的摇头否决他的推脱，眼中满是执着“告诉我，是吗？”
叹口气，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一切会是怎样的。自己于眼前的这个女子依旧是知己，是朋友。而如今她眼中的痛苦，她经历的磨难甚至是那隐隐的恨意都在告诉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去了。真正遗留在这段情谊之间的还能有什么？只有坦诚，足够的坦诚才足以让她真正的明白。
将孩子交给身侧的阿红“你先抱孩子下去。”
在床侧坐下，顺手帮她捻好被角“记得当初你还在寄雅阁的时候曾经问我，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与我一生相守。当时我答一个爱我、懂我能与我看尽人世沧桑起伏的女子才能与我相守一生。可到如今我才明白，人生在世有一个让你甘心不惜一切去守候，去追寻，去了解的人，同样值得一生相守。得此一人，不论她究竟如何你都感觉此生无憾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爱。”
碧瑶的泪水在脸颊滑落，自己追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成为那个能与他一起看尽人世沧桑起伏的人，如今他却告诉自己这一切是错的。
不在意她脸上的泪水，因为明白此时长痛不如短痛“一个人你害怕她不开心便会不惜一切去满足她，你明明知道你自己抓不住却愿意拼死一搏，你只要看不到她就会心慌，一想到她有可能会离开就心痛道不能自已。你会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论如何个沧桑巨变哪怕与天下为敌你也放不开她，如果这就够了，那么我爱惜水。”
柳碧瑶的眼神瞬间变成空洞，虚弱的身体显得极为落魄，她彻底的绝望了“名夜，你走吧……”
司徒名夜没有犹豫，他不希望在给她丝毫希望因为此时此刻的他已经什么都给不起了，甚至连希望都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