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次初次

    宋疏桐下意识捏了捏手心，清了清嗓子，最后说道：“我到了。”又尴尬地指了指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说完，她的脑子马上蹦出“你在干嘛”几个大字。这个场合下好歹也是老友重逢？相认半天憋出这点话。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

    宋疏桐边迈向自己的宿舍，边在后悔，结果后面的人也跟上来了。

    “宋疏桐，你就这么着急回家？”贺系舟也跟出了电梯，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小女孩。

    他看着她有些焦灼的背影，低声笑起来。

    “你住这边？”

    宋疏桐突然停下，倒退半步扭头看他，好奇发问。

    贺系舟点点头，“我刚来这边，准备住这儿过渡一下。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哦，是这样。我偶尔来这边，不常住。这边环境还行，你可以很快适应。”

    “那也许你能带我进进地主之谊？”

    贺系舟好像在步步紧逼一般，让宋疏桐有些措手不及，边暗自腹诽，这人年龄越长，脸皮还厚起来了。

    “那，有空再说吧。”宋疏桐用指纹打开了家门，正准备关门时，发现贺系舟修长骨感的手卡住了房门。

    “都是老同学，怎么不加个联系方式？”

    贺系舟用着一副诚恳的态度说出这番让人吐血的话来，好看的皮囊瞬间不香了。

    这是宋疏桐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当初一次，二次都没理会联系方式，到后来贺系舟不来补课的消息还是通过老宋转达的。她回到学校厚着脸皮去高年级学生打听他，却都说不知道。过年回老家想从奶奶那打听些贺家的事情，也是含糊不清，只说一家人去别地打工了。

    总之，这人是人间蒸发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宋疏桐像是被打了一拳般泄了气，有些没劲地控诉道。

    话音刚落，贺系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在了门外。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走向旁边的一间公寓。

    心里又有些庆幸，还好是住同层。

    宋疏桐这边刚关上门便开始后悔起来。不过转念一想，他是谁？很重要么？用此类语言给自己加筑心理防线。

    宋疏桐看着门口穿衣镜里的自己，发现自己素面朝天，穿了一条休闲的背带裤，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

    这都什么啊！为什么会连打底都这么懒？稍微收拾一下能懒死你么，宋疏桐？

    她在心里狠狠给自己批评教育一番。明明只是来趟公寓拿东西，偏偏碰上个十年未见的贺系舟。

    巧是巧了点，就是有些草率了呢。

    贺系舟是10月份左右来的，做好单位的收尾工作便马上来报道入职。他来得草率，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正巧今天有空来整理家务，便遇见了宋疏桐。

    可以说，他自己都觉得这像是预谋已久般的偶遇。只是好在他走进公寓大厅时，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和侧脸。当时他越向她走近，心跳就越清晰，以至于真到了她身边时，他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很多话梗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看着夜色渐沉，贺系舟有些疲累地躺在沙发上，正好对着宋疏桐公寓的方向。面对这道墙，他似乎能用双眼穿透般盯了很久很久。

    与此同时，宋疏桐也是躺在沙发上，呆愣愣地看着电视机墙，听着时钟摆动的沉闷和死板，一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最后，宋疏桐带着公寓的一些教学书籍和日用品出了门。而另一边的贺系舟还是如预谋好了般出现在了电梯口等电梯。

    “倒垃圾啊。”宋疏桐挑挑眉。

    “你也倒垃圾啊……”

    “你这个眼力和身高反着来是不是？”

    “800900页的内科倒垃圾太不值了，收废品还能赚个零花。”

    宋疏桐有些好笑地看看贺系舟，有些纳了闷，什么时候他这么油嘴滑舌起来？

    “不逗你了，走吧。”

    两个人默契地一道进出电梯，虽然礼貌地隔着很长的距离，但是却不尴尬，甚至有些轻松。

    “你一直住家里？”

    “没，我自己租外面，方便点。”宋疏桐在手机上叫车。

    “要不我送你吧，正好没事。”

    “不用，打到了。”宋疏桐并没有考虑那些，只是单纯地想走。

    “好吧。那我下次做司机。”贺系舟摆摆手，打趣说着，突然又想起些什么一般呆在原地。

    “我也在岚川。我的手机号是……”贺系舟看着已经上车的宋疏桐，提高了嗓门试图告诉她。

    其实她就算听不到，也猜到了，这边本来就是岚川分配的公寓楼。而那串手机号，她才懒得记呢。

    宋疏桐看着车窗外有些急切的贺系舟，总觉得这张笑脸还是她17岁看见的一样，一样的青涩，一样的帅气，一样的记忆深刻。

    宋疏桐降下车窗，她点点头，那刚出门抓上的丸子头随着动作微微上下摆动，也一如贺系舟在家遇见她的样子，像极了毛球，可爱的榨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