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小毛豆一周岁了
很快，就到了小毛豆一周岁的生日。
站在叶家的门口，她停住了脚步。怀里的小毛豆不断的探着身子伸手够门，叶培岚也说：“进去吧。”
叶培岚伸手推开了门。
听见开门声的叶教授和席荔容，都迎了出来：“哎呀小毛豆，宝贝，可算来了。”
叶教授伸手接过了小毛豆，对他们两个说：“我炖了红烧肉，正宗湖南口味，还没有熟，待会儿开饭。我先到小毛豆去吃个鸡蛋羹，你们两个自己坐吧。”
席荔容也拿着刚买的礼物：“毛豆，看，奶奶买了大老虎。”
小毛豆看见新玩具乐的手舞足蹈，伸手就要去拿。
果小凡的脚，终于还是踏进了门。这栋曾经差点成为她婆家，如今最终还是成了她“婆家”的房子。
她对屋子里的气氛感觉到很陌生，但看到墙角的大气球，桌子上的生日蛋糕，满地的新玩具。她感受到了一种没落。这种落寞手来自两个年逾六十的老人的。
最得意的小儿子早早离世，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却给他们留下了偌大的家业。从小在外留学画画，不会怎么在家的大儿子回来了，却已经挡不住这个家庭的冷清。所以，他们太渴望新生与希望，所以，他们想尽办法的让小毛豆回到这里。哪怕一周只住两天，也到处都是他的小玩具，给冷清的豪宅带来一丝生气。
饭桌上，两个老人一面一个围在小毛豆身边，唱完生日歌，就喂饭，小毛豆倒是被惯坏了，不吃蛋羹，要吃蛋糕。
叶教授哄了一会儿毛豆，问果小凡：“孩子的大名叫什么？”
果小凡摇了摇头，说：“还没有起。”
叶教授搔了搔满头白发，试探性的问果小凡：“怎么还没起？我孙子很快要上学的。”
果小凡的心里生出对这两个老人的怜悯，就对叶教授说：“孩子的名字，爷爷来给起吧。”
“好，好。”
叶教授听完激动了，笑了，满面红光，对席荔容说：“你带孩子，我马上上楼去挑几个字。”
席荔容看他开心的像个孩子，也笑了。对果小凡和叶培岚告密：“其实啊，他早就想好了。就等你们一句话呢。”
果小凡忍不住笑了，心中感慨，或许应该让小毛豆没事多回来住几天。
叶培岚夹了一筷子鱼肉，分给她：“小凡，这个鱼是日本运过来的，很新鲜，你吃呢。”
席荔容却对他揶揄道：“你那日本辐射鱼，可别给我孙子吃。毛豆，来，奶奶给喂口小丸子，小凡，你也吃。”
果小凡还是有些拘谨：“谢谢。”
没一会儿叶教授下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好看的毛笔字：“江寒”。
“江”者气势磅礴，“寒”者清冷高洁。
很有故意的名字。
果小凡不置可否，只双手接了那毛笔字说：“谢谢。”
席荔容倒是不赞同，挑着眉对叶教授说：“独钓寒江雪吗？这是什么名字？不好不好，还不如叫李毛豆呢”。
这话一出，大家又笑了。
小毛豆打着哈欠，果小凡就站起身来说：“要不，我带他回去吧，天气不早了。名字的事情，爷爷和奶奶商量好了，再定吧。”
大权交在了手里，席荔容也高兴，连胜说着好，只是抱着小毛豆的手不肯放松。
席荔容说：“要不，还是让毛豆住这里吧，天儿不早了。”
果小凡只犹豫了一下，叶教授就已经帮腔道：“好好，别看是夏天，晚上走路也容易着凉的，还有蚊子呢。”
见果小凡还在犹豫，席荔容对她说：”要不，你也住下吧。明天一早再回去。“
果小凡赶忙推辞:"不了，我回去还有事情，今晚上还有帐要算。"
就这样，小毛豆留在了叶家，而果小凡选择回去。
叶培岚当仁不让，负责开车送她回去。
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城市经历了晚高峰，迎来了夜晚的寂静，路上灯火阑珊。
车里，有个温柔的女声通过电台轻声吟唱：”我爱你那么多，于是开始享受折磨，任岁月蹉跎，也从不肯罢休“
叶培岚侧目，看见果小凡正看着外面的马路，自己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动了动，对她说：“小凡，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果小凡转过来，因为刚才一直想着别的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么。
“什么？”她问。
叶培岚又说：“我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句话不是征求意见，所以说完这句话，叶培岚直接拐入了左转车道，车子直接驶入了美术馆的方向。
深夜的美术馆，没有人。果小凡不知道叶培岚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美术馆的大门没有开，但因为叶培岚的画室在这里，他可以直接通过门禁卡进入侧门。
打开侧门，进入的是一个只有昏暗灯光的工作人员的走廊。
门口一个穿保安服的人正在看手机，抬头看是叶培岚，又低头继续看手机。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
叶培岚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果小凡，而果小凡的眼睛，一直都在看两侧墙壁上的画。原来那些撤展但来不及搬走的画，都会暂时摆放在这里。摆放的有些不整齐，也没有了展览区的灯光和艺术氛围，显得有些普通。
很快，到了叶培岚工作室的门口。
叶培岚无声的打开了门，然后走了进去，亮起了灯。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果小凡奇怪的问。
“有礼物送给你，”他顿了顿，“和小毛豆。”
果小凡踏入工作室，才发现这里和从前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多颜料和画，也没有从前李卓滢学画画的大桌子，地上有些灰尘，纸屑，还有破旧的画笔。只有一个巨大的窗帘前，放了一个画架，上面是一个穿长裙的女人，只能看见飘逸的长发和婀娜的背影，手举着一个咯咯笑的婴儿，正在转圈圈。她的长发飞舞，裙裾飞扬，很飘逸。
果小凡有些差异：“是送给我的吗？”
叶培岚微笑着：“对啊，我想了很久，才决定送这份礼物。”
果小凡上前抚摸着画框：“很漂亮，看来青年画家叶培岚的手笔，就是不一样。我要把它挂在卧室。”
叶培岚听完，心中的欢喜溢于言表，半天才说：“你喜欢就好。”
果小凡看着那窗帘，好奇后面是什么，上前要打开，却被叶培岚拦住了。
他说：“这个，现在不能给你看什么。”
果小凡更加好奇：“这又是什么好东西？”
他弯起嘴角：“你早晚会知道的。”
果小凡无意冒犯他的意思，所以即使满怀好奇，最终还是放弃了现在就打开的冲动。环视周围，发现这间工作室带着几分萧条，不像有人经常在这里的样子，再仔细看，墙上的证书什么的都摘掉了。
她问：“你最近不在这里画画了吗？”
叶培岚嘴角浮上无奈的笑，捡起了一只不满尘土的画笔：“哪里还有时间画画，天天都在公司忙的像陀螺。商业不需要灵感，更不需要画笔和油彩，我的手都生疏了。而且自从沈老师和李卓滢去蜜月旅行了以后，这里就更没人来了。就成了这副样子。”
那支笔，被投掷到了墙角，滚了几下，停在了地上。
果小凡歪着头看着他：“你这句话，说的很”
叶培岚：“很成句是不是？因为是藏在心里很久了。”
说着，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她：“很多我想了很多遍的话，说出来都会很成句。”
果小凡好奇，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却退后一步，靠在了墙上，眼睛看着地板：“小凡，我其实很想问问你，我妈逼着你和我结婚，你怎么看我。”
果小凡心下了然，叶培岚是老说真心话的。
细数从前，平心而论，叶培岚对她还是蛮不错的。虽然他比叶培风懦弱，还有特别的癖好，但是个好人。
他大概是比较在意这一点吧。
果小凡心中总结一番，然后诚恳的说：“岚哥，你对我没的说，对小毛豆也很好。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喜欢什么，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都是自己来决定的。自由意志，是值得尊重的。”
见叶培岚眼神里带着迷惑，她继续说：“我知道，这场婚姻，不光我是被约束者，你也是。我们都知道彼此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你能做小毛豆的爸爸，我很感谢。但我并没有想因此绑住你。你有选择你生活的自有。”
她顿了顿，继续说：“你有爱和被爱的眼光，无论你的爱人是女，还是男。”
叶培岚听完，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果小凡以为他惊讶于自己的大度，又或者他觉得她不排斥他是一种惊喜，于是清理完清嗓子，清楚的又说了一遍：“我是说，我知道你的事情，我尊重你喜欢男人的事实。”
叶培岚眉毛拧成疙瘩，难以置信，她也这么认为。他捂着额头，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