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叶培岚的画
为了能和果小凡再多一些见面的机会，叶培风又跑去找李渐鸿，希望能商量出个对策。
李渐鸿虽然脑子不太好使，脾气也比较暴躁，却从来没有像霍金爱那样，急于把果小凡给嫁出去。所以对于这件事，他只认为是叶培风的荷尔蒙又快分泌到上限了。懒得理会他的这种事情，有一搭没一搭给他出馊主意。
叶培风在众多馊主意里找到了一条：“直接搬到观澜别舍去住。”
理由当然是和李渐鸿想一起探讨行业的发展方向。
果小凡刷牙的时候，听李卓潆说起此事，翻了个白眼：“卖肥皂的和卖房子的一起讨论未来发展方向，这跨界跨的够大的。”
李卓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叶培风，他还卖肥皂？捡的那种？”
果小凡给她一个脑蹦：“想什么呢你，这小脑袋瓜子，李老不是让你考律师吗？你还不准备。”
李卓潆摇着头：“不想考律师，被法律条文要背秃头的。”
果小凡：“那你想干什么？”
李卓潆：“我想搞艺术，油画。我上学时候，有个法国男生就爱画油画，我还和他当过半天模特呢。”
果小凡：“高雅，就是不能吃，不能喝的。”
李卓潆过来拉着她：“姐，你这思想不行。你可是豪门千金啊，额，流落民间那一段掐掉，你要懂点这个。也不是说喜不喜欢，反正咱爸说这个圈子里很多人认这个。人嘛，还是要讲圈子滴。”
果小凡点头：“这话在理。”
李卓潆：“在理？那太好了，我正好有个画展，没人陪我去，你陪我去吧。”
果小凡：“ 啊？什么时候？我这几天很忙啊？”
李卓潆才不管她呢，拉着她就走：“就今天，换衣服去咱们。活儿让李渐鸿干，他一大男人天天等着你处理好了他坐享其成吗？卑鄙！”
果小凡跟着李卓潆去了画展。
画展竟然还在上次和叶培风去的艺术馆，主要的作品是沈凤鸣的。
沈凤鸣画得龙飞凤舞，果小凡看不出好赖。只是在李卓潆啧啧赞叹声里，不断地想着丽莎，沈凤鸣，沈梦柳的这些事情。这事情，至今还是一个谜。
李卓潆看的喜欢，竟然要买一幅挂在自己的房间。
当画展的人问她需不需要作家签名时，她兴奋的大叫：“要啊，必须要。”
那人笑眯眯的，手底下利索地开票：“要签名，外加五千。”
李卓潆：“没问题。”
果小凡摇着头，心里想：有钱人家的小姐还真是不一样。五千块买三字，瘦金体吗？
画要画家亲自题，于是他们被人带着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玻璃屋。就是上次果小凡和叶培风来过的地方。
这一次，不用敲门，门打开口，里面的摆设都换了一遍，也都细心整理过。不再满地都是油彩。房间里干净整洁，古香古色的音乐声中，檀香冉冉，沈凤鸣身穿长袍，在案子上画水墨丹青。
叶培岚也在，看到了果小凡的第一眼，竟然是紧张，在她还没完全进入画室之前，一下子拉上了靠墙的一面帘子，挡住了上面的一大幅画。
果小凡并没有对他的奇怪举动表示差异，而是礼貌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李卓潆一步就窜到了沈凤鸣的身边，惊喜的叫到：“沈先生还会画丹青啊？可以给我吗？哇，太好看了。”
可能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卖家，直接跑上去和自己寒暄，沈凤鸣也略微地顿了一下，不过很快，脸上浮上了笑意，连眼角的皱纹都堆了出来：“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
这是果小凡第一次看到沈凤鸣的正脸。
这是一个年逾四十的男人，皮肤白净，面容秀美，有着不容易被岁月打败的脸。即使多了几条皱纹，也会让人觉得味道倍增。他说话的声音很悦耳，不急不缓，让人感觉轻柔舒畅。
李卓潆欢欣鼓舞：“还有这幅画，我要您的签名。”
他们两个聊的火热，李卓潆这个半吊子，竟然和艺术家聊起了艺术。
果小凡插不上话，只顾着在一旁观察沈凤鸣。
或许是她太过专注的眼神，引起了沈凤鸣的不适。他转过头来问：“你也是来买画的吗？”
李卓潆：“我们一起的，她是我姐。”
沈凤鸣的眼睛，在果小凡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颇有深意的和她对视了一眼。
李卓潆又问：“沈先生，接着说，你刚才说这个克莱因蓝的颜色怎么调出来？”
果小凡可以感觉道沈凤鸣眼光中的异样，她想起来最开始，冰冰妈说她和沈梦柳有着七分相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沈凤鸣看着一眼，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个？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和沈梦柳之间，就一定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了。
她曾经想过，如果有机会遇上沈凤鸣，那么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而此刻看着他和李卓潆聊的热乎，竟然一下子失去了上前凑热闹的心思。直觉的这样远远的看着就很好。
还是叶培岚走了过来，把他们来的工作人员支走：“这两位是我弟弟的朋友，你们先走吧。”
工作人员走后，叶培岚把果小凡让到了一旁的小腾凳子上坐下，面前的小腾桌上，还沏着一壶茶。
叶培岚不太会招待人，只是把茶杯往她眼前推了推：“喝茶。”
果小凡拿起杯子，都凉透了。
她放下杯子说自己不口渴，然后没话找话的说道：“上次那件事，还多亏了叶先生，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那个地方。”
叶培岚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笑着，摇了摇头。
见他不爱说话，果小凡心想着，人家艺术家说不定现在正在酝酿什么大作，或者在内心捕捉什么灵感，也就不敢在说话打扰到他。
两个人就这样对坐无言，一直到李卓潆和沈凤鸣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工作人员来说，今天画展要结束了，他们开始打包画作了。
沈凤鸣点了点头，对李卓潆遗憾的说：“真可惜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今天很你谈的很开心，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对油画竟然有如此领悟。”
李卓潆高兴：“那我可以跟着你学画画吗？”
沈凤鸣摇头：“画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喜欢的话，欢迎去我的画室找我探讨，聊天都可以。学画画还是算了，太寂寞了。”
李卓潆有些失望：“是不是我现在学太晚了？”
沈凤鸣：“不晚，只是人生其实有很多事可以做，但时间又太少。如果画画不是你最爱的，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花费很多的时间。”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果小凡站起来，和李卓潆一起告辞。
临走时，她又无疑对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好复杂。
姐妹两个人走后，画室里一片寂静。
叶培岚还望着果小凡方才坐过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对他而言，总感觉她的气息还是在的。
沈凤鸣慢慢拉开了方才被叶培岚拉上的帘子，问：“就是她吧。”
叶培岚点点头：“是啊，就是她。”
沈凤鸣：“眼光不错，虽然剪掉了长发，当依然很好看。”
叶培岚：“是啊，是很好看。”
沈凤鸣：“你可以大胆的追求她。特别是在这个时间，有人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你如果能和她在一起，谣言不攻自破了。”
叶培岚对风言风语这件事情并不在意，反而道：“那群无聊的人，不去管他们好了。只是我不想毁了这个女孩子。”
沈凤鸣回到了案前，拿起了笔，叹息了一声：“你是忘不了当年的那个女孩还是心有余悸？”
叶培岚半响才回答：“陆菲不可替代，小凡独一无二。在我的眼里，没有谁会成为谁的替身。”
沈凤鸣手指一颤，笔掉了下来，污浊了一张丹青。
水榭的客厅放了一个巴掌大的快递盒子，已经快烂掉了。
吴叔说下午送快递的送来的，因为盒子坏了，怕损坏了里面的物品，就没有放在门房，让吴叔拿了进来。
果小凡看了看上面的收件人，只剩下一个“李”字，后面的完全看不清。
李渐鸿不在，李卓潆直接一把扯开：“我看看。”
盒子瞬间被扯烂，里面掉出来一把咖啡豆，还有一个用塑料包裹的东西。
李卓潆怀着好奇的心思打开，结果只看了一眼，就“呀”的一声扔下了。
果小凡捡起来看，竟然是李渐鸿和另一个男人在宾馆的不雅照。
李卓潆把手里的照片扔进了垃圾桶：“李渐鸿，你这个人渣！你想让我当不上姑姑啊！”
果小凡赶紧去捡了回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卓潆跑过来：“小凡姐，你还不赶紧扔了，太脏了。”
“不是，”果小凡一张张确认完照片，没错，就是那次在日本拍的：“这是云琅寄来的。”
李卓潆大惊：“什么？”
照片的确是费云琅寄来的，因为那一次李渐鸿被一个变态男拉着拍照片，后来照片落到了岛村的手里。当时费云琅对李渐鸿说，一定会把照片找回来。
没想到，真的找了回来。
云琅，你终于有消息了。
果小凡的脸上，泪花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