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掳走了
第二天的早上，果小凡先给医院的爷爷打了个电话，爷爷的状况一切良好。
她告诉爷爷，自己最近在外面出差，过几天就去看他。而且还说，手术费马上就要凑齐了。
刚挂了电话，乔泽就打了过来。
他带着起床气的声音显得像是把嘴罩在一个纸筒里说话，他说：“小果，你怎么还给我寄了个同城快递？我昨天还以为你要给我惊喜，结果打开纸盒子一看，里面是墩儿，正在啃我的银行卡呢。”
果小凡笑道：“抱歉，昨天让福叔帮我寄给你的，我这几天没空回去。你帮我照顾几天它。”
“那你爷爷那边呢？”
“你放心，我让护士长给我找了个看护。”
“那你在那边还好吗？”
“还好的，还好的。哎呀，到点了，我要忙了。再见再见。”
果小凡一边原地踏步一边挂了电话，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脑袋。没想到乔泽这家伙，这么早就打来了。
不过有个问题解决了，她一直想着怎么委婉的给他说一番抱歉的话，这通电话倒是直来直去的把事情给摊平了，先这样吧，目前无暇顾及这些。
她整理好西装，然后推门出来。
只见清扫的徐阿姨正在走廊里拖地，见到是她，就转身去继续忙，而且一边还说道：“果小姐，起的挺早，后厨有热乎包子，你去吃几个吧。”
果小凡刚想答应，只觉两眼突然一黑。
一个黑布口袋兜头就扣了下来，她还没来得及喊，就被人捂着嘴巴拖了出去。
徐阿姨一回头：“哎？又回去睡回笼觉了？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果小凡觉得头被人猛敲了几下，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兜头一盆凉水泼了下来。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废旧的仓库里，双手被反绑在一个废旧拖拉机上，四处是散落的稻草，尘土。
她的对面，四个男人和一桌子打到了一半的麻将。
一个七八岁小女孩拿着一个盆，正歪着脑袋仰视她，很明显，刚才的水是她泼的。
见她睁开眼睛，小女孩兴高采烈转过身说：“爸，你看，她醒了，给钱给钱！”
“哎呀，晦气。”一个蹲在椅子上摸麻将的黄毛挠了一下后脑：“我说手气这么差，今天连奶糖都赌不过。”
“废话，愿赌服输。”一个长头发的男人神兽就把他面前的钱扒拉了过来，然后大把抓着塞到跑过来的女孩怀里，“闺女，拿着去买奶糖。”
“奶糖去买奶糖。”小女孩笑嘻嘻的说。
众人被她的话逗笑了。
黄毛站起身来，晃着膀子到了果小凡的面前，被烟草熏黄的手指一下子捏住了她的下巴。
果小凡怒目圆瞪，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黄毛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把她打的脑袋歪向一边。
“妈的，臭娘们，怀老子手气。都是你这臭娘们在这儿方的老子。”
果小凡转过头来，脸上五个手指头红印清晰。
黄毛见她目光里全是不服，更加生气，伸手又要打。
胳膊轮起来，果小凡却飞起一脚，踢中他的裆部。
黄毛“哎呀”捂着裆部弯下腰去，倒在地上，像个大虾。
长发男推着奶糖的肩膀，把她送出去，让她去买奶糖。
另外两个人一边笑一遍议论：“哎呀，这小保姆还会功夫呢？怎么的？中南海女保镖啊？”
长发男赚回来，点了一根烟，塞到了疼的站不起来的黄毛嘴中，道：“什么中南海保镖，我早说了腿要绑上。你看你们，这些下吃亏了吧。哎，黄毛，你还行不行？”
那两个人在一旁切切鬼笑，黄毛抽了几口烟，缓过来，坐在地上直挤眼睛：“妈的，疼死老子了。这娘们力气太大，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她。”
“好了，都别闹了。”长发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忘了人家说过什么，人不能死，不能弄。既然醒了，那就干活吧。”
后面两个喽啰搬过凳子，让长发男坐下，然后立在一旁。
黄毛也站起来了，手插兜站在一旁，两条腿并在一起，还有点抖。
果小凡看出来了，自己这是被人绑票了，而是还是从李家被绑了出来。
如今前面这三个就是绑匪，长头发的是四个人里的头。
能从治安良好的裕华园把人绑走，这群人一定不是绑票要赎金的那一类。
而且他们刚才的言语，分明暴露了知道她是个保姆，谁没事会绑个保姆？
果小凡心中有了答案，就等长发男问话。
果然，长发男自己点了喝烟，抽了几口之后，问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绑到这里吗？”
果小凡冷笑：“让李渐鸿自己出来和我谈，这样藏着掖着干什么？他脸烂了见不了人吗？”
长发男一条腿搭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和黄毛对视一眼：“行啊，又聪明又嚣张。我现在越来越相信，是你把李总的公司给搞垮了。”
果小凡皱眉：“他的公司垮了？”
“还没有，不过快了。他昨天接到电话，去了税务部门报告。所以我们早上把你‘请来’，就是想请教一下怎么破局呢。”
“蠢材！”果小凡啐了一口：“怎么破局？如果没有违法行为，自己去澄清就好了。如果有，伏法认罚，改过自新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观音菩萨，保不了谁过河。”
“可是，是你发的帖子啊。”长发男眯缝着眼：“你只要承认帖子里说的是你瞎编的，一切具完事了。”
“你妈写的！早说了不是我。”
长发男站起来，猥琐笑道：“果小姐，如果你这么不配合，我就没办法了。”
说着，脸色一变，对一个小弟道：“把外套给我扒了！”
“啊，不是说不能弄吗？”小弟疑惑的问。
长毛男给了他一脚：“看看不行吗？”
“行行，”小弟点头如捣蒜，赶紧上前：“我也想知道她里面穿了什么。”
他这里不怀好意的笑着，摩拳擦掌的上前。
果小凡那边已经有些慌了，她隔着老远就空踢了几下：“你过来，我就让你也躺下！”
小喽啰不怕，还往前走了。
就在他的脏手即将碰到果小凡的时候，突然仓库的门被推开了。
仓库里的人都往门口望去，只见小姑娘奶糖回来了，她身边还站着一个比她高半个头的姑娘。
那姑娘看着长发男，面无表情。
“哎，我大闺女也来了啊。”
长发男赶紧上前，一脸的讨好：“作业写完了？你先回家吃饭，告诉你妈，晚上炖排骨，我一会儿也回去吃。”
那姑娘也不笑，完全无视他的讨好，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我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
长发男还没反应过来，却被黄毛站起来一把抓住就往外拉：“哥，外走。”
“啊？又报警了？”一个喽啰一脸苦相，对长发男的大闺女道：“我说俺的大小姐，你怎么每次都‘大义灭亲’啊，上回警察把宁哥堵在洗浴中心，也是你。哎呦。”
长发男脑门拧成一个疙瘩，一只手抬起来对准了女孩的脸。女孩仰着脸，瞪着他打。
他狠了狠心，没打下去，在姑娘眉心戳了一个指头：“姑娘，江湖就是江湖。你爹有原则，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现在不懂，我不怪你。”
他被黄毛拉着落荒而逃，还不忘回头嘱咐：“奶糖，买奶糖剩的钱，给你妈买菜。”
姑娘上前来，替果小凡松绑，嘟囔道：“法治社会，哪里来的江湖？爷爷说得对，他就是不学好！奶糖，咱们不跟他学！”
奶糖看着姐姐，一脸崇拜，使劲点点头，还不忘问一句：“姐姐，我这次‘卧底’怎么样？”
姐姐摸了摸她的脑袋：“很好，干的漂亮，回去给你烤豆腐串。”
奶糖高兴的跳了起来。
果小凡揉着手脖子，对姑娘道：“小妹妹，谢谢你们。我想问问这里是哪里，我得回去。”
“我姐姐叫冰冰。”奶糖补充道。
“好吧，冰冰，谢谢你。”
冰冰摇摇头：“没事，我都习惯了。一会儿警察来了，你跟他们走吧。这里是邹山，一天就通一次公交车，没有出租车，山路崎岖，平时我们就靠牛车。”
邹山？
果小凡听说过这个地方，距离冉海市一百多公里，处于邹山镇。
这里土地贫瘠，还曾经是古战场，竟然农民种地能种挖出来一大堆一堆的人骨头。百年前都没有人肯来这里定居，于是很多逃难的，劫匪，山贼就聚集在这里。
虽然过了那么多年，时代也变了，但此处民风彪悍，没有人肯来。
所以，一直很穷。
果小凡出了仓库，跟着冰冰奶糖姐妹回到了家里。
这一路上所见，就是破败村落里的两排破房子，外加几个在墙根下晒太阳的老人。
冰冰奶糖家还不错，虽然房子很旧，但门口还栽了不少蔷薇花，用木头栅栏围着，看起来还挺有味道的。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瘦瘦的女人，农村中天天吹风，皮肤干燥，纹路清晰。唯有一头黑发养的油光发亮。
她坐在轮椅上，双腿已经严重萎缩变形，像两根弯曲的木头。
她正在往炉灶里添柴火。
这就是长毛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