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舒窈慢慢走上舞台，她感觉心跳有点加快。
曾经她站在高高的舞台上，下面全是为她亮起应援灯的粉丝，那是一片美丽的蓝色海洋。
承担了粉丝们炽热的喜欢，就要对他们负起责任。
偶像是贩卖梦想的职业，很早之前舒窈就懂得这句话了。做一个合格的爱豆并不容易，需要遵守的条条框框很多。
如今舒窈不打算再踏上这条路了。
有些人站在舞台上就会吸引所有目光，那时一种很特殊的气场。
少女站在舞台上从容淡定，她容貌精致绝美，一米七的个子身材比例极好，气质脱俗。
望向舞台上的舒窈，大部分人闪过相同的想法——这个女孩适合娱乐圈，她应该出道被更多人看到，不然将会是美貌资源的浪费。
舒窈表演的是一首俄语民谣，这首歌开场非常平和，让人听了感觉到丧和平淡。
练习生们区有小小的讨论声，她们不太不能理解，她怎么会选这首歌。
不过说不定过一会儿有反转，不少歌曲都是开头平淡，之后的部分就很惊艳。
舒窈声音动听，而且也不跑调，唱歌时即便没有波澜起伏，但也不至于听不下去。
练习生们期待着她的反转，等着等着，舒窈的表演就结束了。
这一首歌唱完了……
导师们:……
肖愉言:“你为什么会选择这首歌？”
“我很喜欢这首歌。”舒窈回答道。
另一个导师孙杰问她:“你不知道这首歌很不适合女团吗？”
这类问题舒窈提前准备过答案，她低垂眉眼，安静回答导师们:“谢谢导师，现在我知道了。”
郝覃:“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舒窈:“没有参加过类似的节目，想来体验一下。”
她态度很好，挑不出问题来，但就是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最后郝覃笑了笑，说道:“小姑娘条件挺好，适合女团，不过我从你眼睛里看不到野心。”
小助手悄悄吐槽，舒窈她压根就没有野心，人家原本打算的就是用完一个月的体验卡就结束。
没有野心的得了一个d等级，舒窈谢过导师，在d区找了个空位坐下。
往硬邦邦的椅子上一坐，舒窈叹了口气。
小助手:「这个d等级是有点气人，你实力这么强，拿第一都没有问题，现在居然是个d……」
小助手忽然觉得，舒窈为了藏拙还挺不容易的，她委屈自己，在那么多实力不如她的人后面。
“节目组太区别对待了，d区的椅子体验感和沙发太大了。”舒窈低声叹气。
听到这句话的小助手：……
别人都在为了舞台评级激动不已，她只关心座位舒适度，这女的果然没有心。
「我记得资料中记录你也是选秀出道的，那时候你参加选秀也是这样的吗？」
舒窈回忆起自己曾经参加选秀。
那一段日子遥远的让她以为是上辈子。
不对，本来就是上辈子。
当初公司是为了捧另一个女孩，让舒窈和其他两个女生作陪，才送去参加选秀。
没有公司支持，没有粉丝支持，还被节目组安排祭天剧本……那时候很难，但当时的舒窈没有选择，她必须被大家记住，必须出道。
所以舒窈看到这里的女孩们，很能理解她们的心情。
但是五分钟之后舒窈就收回了这句话。
有个蓝色头发的女孩做到了舒窈旁边，刚开始安静了一会儿，她就开始小声和舒窈聊天。
“姐妹，你好漂亮啊，皮肤真好，一点毛孔都看不到……你化的是伪素颜妆吗？”
女孩子们在一起聊到化妆很正常，舒窈起初没有多想，因为不想多说话被镜头拍到，她点了点头。
接下来事情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蓝头发的妹妹惊讶的瞪大眼睛，羡慕的说道:“你化妆技术好好哦，看起来像真的素颜一样！不像我，我画个眼线都会歪……”
“你用的什么粉底液呀？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涂，我还以为你是天生皮肤就这么好呢！”
蓝头发的女孩摸了摸自己死白死白的脸颊，抱怨道:“我原本皮肤太白了，用一点点粉底都会显得特别白。”
“你用的是什么色号的粉底液呀？看起来涂了好多好多呢，不过还挺自然的……”
小助手:「这听着好像不是在夸你。」
淡淡的茶味扑面而来。
舒窈转头看向她，似笑非笑道:“你喝了几瓶‘真饮味’，好清新的绿茶味哦。”
蓝头发的妹妹脸色一变，随后表情无辜又惊讶道:“你骂我是绿茶？”
舒窈模仿她的语气，同样无辜又惊讶:“不是啊，我以为你喝了赞助商饮料。”
她随手拿起小桌子上摆着的一瓶绿色“真饮味”，正是酸梅绿茶味的。
“闻起来很清新的绿茶味哦，我以为你喝了好多瓶这个。”
“真饮味”是节目组的赞助商爸爸之一，这款酸梅绿茶主打宣传就是清新开胃，舒窈说的没有错。
蓝头发的妹妹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最后忍气吞声道:“喝了两瓶，这个新口味特别好喝！”
舒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眼神嘲讽:“是吗？”
“好喝你就多喝点 ，又酸又有茶，难怪你喜欢。”
蓝头发的妹妹脸色彻底绿了，她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该怎么回怼舒窈，索性面朝前面看舞台表演，不再和舒窈说话了。
后面还有很多练习生没有表演，舒窈专心的看节目，但慢慢的就觉得有些累了。
来参赛的练习生水平参次不齐，出挑的练习生其实没有那么多。
录到后来导师们也觉得撑不住了，叫停休息了好几次。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录制终于结束。
节目组还算有人性，让选手们先回酒店休息，选宿舍环节明天再折腾。
舒窈准备离开的时候，身旁跟了个小尾巴，还向舒窈发起同住邀请。
“舒窈，明天选宿舍的时候，我们两个住一起吧？”付心期待的说。
选宿舍是按照初评级结果，同等级的选手可以自由组队，选择相应等级的宿舍。
跟在舒窈旁边的也是d班成员，刚才录制的时候坐在舒窈另一边。
她唱跳都不好，人呆萌呆萌的，舞台上导师们还没有评价她，女孩自己先吓哭了。
导师们问付心为什么来参加选秀，她耿直的说是公司选拔，被选上的人有五千块奖金，她就参加了。
付心耿直可爱，和导师有问有答，逗笑了现场的人。舞台上的风头都被她抢尽了，其他四个同伴心里又酸又生气。
她们五个人都是d等级，但其他人故意选了有四个空座的位置，把付心排挤了出去。
付心哭着找了其他的空座，正好是舒窈旁边。
小姑娘一落座就呜呜的哭，舒窈出于客气，就给她递了纸巾，然后就被她黏上了。
“舒窈，你觉得咋样啊？”付心一紧张，说话的时候都带上口音，塑料普通话让人忍不住发笑。
舒窈被逗笑了，点头说好。
她阅人无数，能看出来这个付心是真的单纯。
小女孩心里想什么，脸上就直白的表现出来了。
而且她和舒窈上辈子一样，是公司为了捧其他人塞进来凑数的。
舒窈其实不想和付心走太近的。
在小说里，这女孩是出道的，并且是第二名高位。
付心家境不好，早早的就辍学出来工作。她在一个小公司做女团，平时就是和队友跳跳宅舞，开直播。
她来参加选秀真是为了公司的奖金，也是凑人数的，但意外的人气非常高。
节目组发现付心身上的流量，前期刻意捧高付心，给了她皇族剧本，其实只是个弃子，让这个没有背景的小姑娘经历了全网黑。
最后是付心的粉丝和对抗，让这小姑娘逆天改命，硬生生以第二名出道。
舒窈对这个单纯的小姑娘没什么恶意，只是不想和她走的太近蹭镜头。
但小姑娘刚才的眼神太可怜了，舒窈一个心软就答应了。
小助手表示理解:「谁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妹妹落泪呢，要是我，我也同意。」
回去的路上，付心问舒窈:“你也不太会唱歌吗？”
她怕舒窈误会，紧接着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是想说我唱跳稀碎，导师们说我有观众缘才把我放到d班的……”
解释完之后付心觉得越抹越黑，她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主题曲评级，我肯定表现不好，掉到f班。”
付心这姑娘其实挺聪明的，她知道自己实力跟不上，导师们说她有观众缘让她进d班，到时候网友们看到她糟糕的水平，肯定会嘲讽她的。
到时候被骂的是她，但节目是有热度和流量了。
舒窈明白了付心的意思，觉得这女孩看的很透彻，也难怪后来网友们都夸赞付心是聪明人。
舒窈拍了拍这女孩的肩膀，安慰道：“主题曲评级还有三天，你还有时间练习。”
付心很有自知之明，叹气道：“我天生五音不全，节奏感不行，再给我三个月都没用。”
“其实我能不能留下来没关系，就是怕那些支持我的粉丝失望。”
舒窈：“你努力了就行。”
“粉丝们都很可爱的，他们会理解你的。”
付心看起来还是很惆怅，她摇了摇头：“也只能这样了。”
她之前是个小透明女团，粉丝并不多，但那些人都是真心支持她的。
当初大家知道了付心参加公司内部选拔，都说等付心进了《青春100+》，会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和同事们一起给她投票的。
付心只恨手机提前被节目组收走了。
不然她会再次和粉丝们强调，不要让他们的亲人朋友给她投票了。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粉了个这种水平的选手，多给他们丢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