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跟爷走
空地后面就是那群妇人孩子们住的地方,盖了一排排的木头屋子,其中腾出来一间很大的木屋,就是平常她们学习药理的地方。
窗户和门都捂得严严的,掀开厚重的门帘,屋里也不见得比外面暖和多少。
一群人正围城一个圈,听人讲着伤口应该怎么包扎,叶舒韵听了一耳朵,就不想听了,叶四丫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见秦臻和叶舒韵来了,南淮便走过来,恭敬的喊了一声:“秦爷,二姑娘。”
众人也连忙就要跪下,要跟着喊人。
叶舒韵眼尖的拦住离她最近的一个人,将已经膝盖半弯的她扶起来:“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反正她过来也只是来看看,等南淮教完才轮到她。
叶四丫冲着叶舒韵摆摆手,又扭头去听南淮讲解了,倒是安永,坐在火炉旁边,将自己脑袋裹的就剩双眼睛露在外面,双手往袖子里一插,左手插右手袖子里,右手插左手袖子里,整个人缩缩着闭着眼睛睡着了。
要不是他那身姿色锦缎衣服她见过,她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叶舒韵不由得失笑:“安永这小东家对四丫还挺执着,被我大哥打了好几顿也不见离开,都跟到山上来了。”
自从叶大郎不去温汇学堂闲赋在家之后,每次安永过来找叶四丫都能被叶大郎撞上,叶大郎甚至还专门搬了个凳子,挪了盆火炉守在大门口。
他也不嫌冷穿的跟个球似的,拿着本书坐凳子上看。
只要安永敢来,他抄起屁股底下的凳子就揍。
每次安永都嗷嗷叫着捂着头被打出去,却还仍旧乐此不疲的来找叶四丫。
他也不翻墙,说那是小人行径,对叶四丫也不尊重,整的跟偷情似的,每回就从大门进,进了就挨揍。
“你大哥若是举着凳子赶爷走,爷也不走。”他说的话音带着点耍赖的意味,大有一副你打你的,我进我的赶脚,“爷身上皮糙肉厚的,结实的很,大哥若是打我,那就让他打,打完了我再继续进,才不会被打出去。”
叶舒韵:“……”
恐怕你这样,大哥火气会更大了,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南淮那边才教完,叶三丫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径直往南淮的方向走,大老远就嚷嚷:“小神医,你教完了没?教完了该我了。”
“别,别叫小神医,我只是个小大夫。”他的脸憋得红红的,说话声音也温柔的很,语气中还带着点点拘谨,“我刚教完,你教吧。”
“今天我不教,我二姐教,是吧二姐?”叶三丫回头问了一声叶舒韵。
她点点头,站起身,将火红的大氅脱掉,虽然屋里很冷,但是穿着大氅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
秦臻只得又让人搬了几个大香炉过来,屋里顿时被哄的热乎乎的。
“泄开点窗户,这么多火炉,不透气的话会二氧化碳中毒的。”
秦臻不懂那啥二啥炭的是什么,却也听话的将窗户泄开了一些。
好在屋里的火炉够多,哪怕泄开了窗户,也不觉得太冷。
南淮见状,便告辞要走。
叶三丫连忙喊他:“哎小神医,你不是要吃猪肉脯嘛,我做了一些,过会儿就出炉了,你今天别去找你师父了!”
“知道了。”南淮语气中有些无奈,“说了不要叫小神医嘛。”
“知道了小神医。”叶三丫头也没回的冲着南淮摆摆手。
南淮无奈的一笑,温柔的仿佛整片天空都在被暖阳照耀一般。
羊毛,裴柳早就让人弄上了山,拿出来直接用就好,她拿出小梳子,一点一点将一缕缕的羊毛梳顺成一根根的羊毛条,再将丝丝缕缕的羊毛一边拉长拉直,一边拧,越拧越细,越拧越紧,逐渐变成一根长长的毛线。
她的神情格外认真,手中拿着的仿佛不是羊毛,而是贵达千万两的黄金。
秦臻看呆了眼,他的小鸡崽儿无论什么时候,都格外的迷人,格外的有魅力。
察觉到男人炙热的目光,叶舒韵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跟个小火炉似的看着她,她都觉得烧的慌!
呸,流氓,闭眼!
秦臻仿佛知道她的心声一般,还真走到安永旁边的椅子上,缓缓闭了眼。
他倒是舒服了,安永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存在感格外高的秦臻,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抬头茫然的四处寻找,都找不到那道熟悉的身形。
“别看了。”秦臻闭着眼,手中拿着叶舒韵来时拿的手炉,手炉已经凉了,但是燃烧完的香灰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果香,他的声音淡淡,提醒道,“四丫已经出去许久了。”
“谢了。”
安永大跨步往外走,走到半路又停住了脚,走回来,目光认真的看着秦臻:“你……”
秦臻随意摆摆手:“我有分寸,你要管的是你自己,在我身上少操点心,我就算真的想,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安永这才放了心,转身欲走,却听秦臻继续说:“四丫年纪还小,你比四丫大那么多,自然知道她短时间不可能开窍,不如趁着她长大的这段时间,将你那些破烂事解决了,省的将来一事无成,仍旧被叶大郎打出去。”
这话是真的戳到安永的痛脚上了,刺的他心里一疼,面色也难看了起来。
秦臻就像不知道一般,仍旧闭着眼,语气也仍旧不紧不慢,悠闲自在:“难道你将来想让四丫跟你一起折腾?就算四丫真看上你,不在乎过得苦不苦,但你身为一个男人,给不了爱人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要你何用?”
“四丫就是嫁个乡野村夫,一辈子粗茶淡饭,也比跟着你安稳舒心。”
秦臻不说了,安永也没打算继续听下去,一甩袖子大跨步走出去。
而秦臻就像没事人一般,继续闭眼假寐。
叶舒韵忙完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漫山遍野的白,衬的天仿佛都亮了一些。
秦臻冲着叶舒韵伸出手,语气宠溺:“跟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