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来你们这么喜欢啊，为什么不早说呢？
丘秋也不再多说，直接走上去，把那张皱巴巴的论文纸拍在桌子上。
论文的标题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须弥字——元素超转子发动机原理。
经过短暂的冷场后，导师们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哈哈，这一张纸真是高深。这些歪歪扭扭的字，我就看懂几个。”
“不错，论文的要素至少包括背景，定义，标准，论点，论据。这篇精炼的论文全部都一一没写。”
“超转子发动机是什么，是动力装置吗？是混沌炉心那样的动力装置吗？的能量源呢？嗯质能方程？泊松定理？这是个什么东西？”
“看标题就知道是在胡说八道！”
待众人说完之后，为首的贤者奥菲斯直接抓起丘秋的论文，揉成一团，随手一抛，丢到了大厅的角落。
贤者掏了掏耳朵，抖着腿，说道：“看完了，没有什么想问的。”
【这尼玛，这些老家伙是摆明了要整我了！】
丘秋伸着脑袋，满脸的问号：
“什这篇论文里每一个公式，都涉及了前所未有的领域。如此简明扼要地写在一张纸张，稍稍懂一些的人就算用命也想换，而你们居然就这样轻易地丢了？”
【孺子不可教也。】
【实乃愚蠢。】
贤者奥菲斯耸了耸肩，“无所谓，我们不在乎。”
“等等！”
清脆的声音从丘秋的身侧传来，再做的几个导师表情一凝，纷纷看向纳西妲。
纳西妲跑到了丘秋的前面，捏着裙摆的一角，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各位导师，小丘秋之前确实态度不太好，我给你们道歉。但是这个论文可是包含了小丘秋和我十六年的努力阿，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按照答辩的流程走。”
纳西妲眼角闪动着泪花，可这奥菲斯见这模样不但没有怜痛，反而是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他起身，推开身后的椅子，绕到纳西妲身边。
“智慧之神大人，您这五百年的时间，似乎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口口声声说着智慧之神‘大人’，但语气却比嘲讽街边的乞丐还要刻薄。
五百年来，她见过的人屈指可数，对于她这么个五百岁的年轻小女孩而言，这难听的话就像是用锋利的指甲，刮着黑板一样难受。
但纳西妲没有退路。
她这辈子没有亲人，也不知道什么是亲人。
但是按照书本的定义，她或许就是丘秋的亲人吧？
从小就没能给丘秋一个正常的环境，她的心一直都在滴血。
因此，无论如何也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为丘秋争取到一切可能。
即使这篇论文真的不行，也要完完整整地给丘秋争取到一个公正的待遇。
决不能把教令院对自己的刁难，让丘秋来承担。
她的命运实在太过艰苦的了，更不能让丘秋的人生都埋葬在这里。
纳西妲抿着嘴唇，可怜巴巴地恳求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至少按照答辩流程，审核一下这篇论文。”
“哈哈”
奥菲斯笑了，其他几个导师也笑了：
“智慧之神大人您这低声下气的样子，可真不像神明呐，你十六年教出这么一个废物，该不会脑子里还做着引导民众的美梦吧？”
最令几个导师感到不悦的，不是丘秋，而是纳西妲。
大慈树王以凡人所不能触及的神之智慧，引领群雄云集的学术大神们在知识的荒野开疆扩土。
上千年间，须弥在知识的荒漠矗立起一座又一座的高塔。
所有须弥学者都有一个向心力，知识就是一切！
深奥的知识！触及世界根源的知识！！
真正的智慧之神是无法被自己羞辱的，这再次证明了纳西妲根本就不是智慧之神。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丘秋的拳头已经用力地握紧，甚至指甲都要嵌到肉里。
他比谁都知道，纳西妲是个温柔到心底的人。
这么欺负她，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况且，自己的这篇论文你们看都没看，问都没问。
怎么敢以学术的名头来羞辱人？
【你们这些学阀老头，欺人太甚了！虽然我努力地做一条咸鱼，但也是有脾气的！】
【喜欢学术是吧？好，猎杀时刻。到了！】
呼吸的空气降低了几分温度。
贤者奥菲斯克制着内心的愤怒，颤抖地吐着气，：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吧，纳西妲大人，你的养子答辩极其失败，未能通过十六年前的约定之试炼。还请您回到净善宫，以保证您的安全。”
“答辩失败？”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听语气，明显就是在顶撞奥菲斯，而且还是极其不屑的那种。
丘秋将身后的单肩包放在地上，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
“你未问，我未答，何来答辩失败？”
“知错而不改，不改而又轻蔑，不可谓不是渎神啊。”
句句对仗，言简意赅，入木三分。
丘秋的话如同利剑一样，刺了过去。
在信仰神明的国度，渎神的罪名毫无疑问无人可以承受，
向来爱惜羽翼的教令院，更不可能允许别人如此评论他们。
嘭！
奥菲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甚至连椅子都被带倒了。
“你连论文都不会写，我又何须问？”
“竟然污蔑我们是渎神者？”
“把风纪官叫来！”
一旁的「诃般荼」导师怒不可遏，其中一个起身，走向木门。
看这势头，是想要找外面的风纪官过来处理丘秋。
丘秋也没多收，伸手进皮质单肩包，拿出了脑袋大小的机械结构装置。
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深黑色的金属光泽。
表面精密整齐的细小管道纵横交错，构筑起一张复杂的逻辑迷宫。
即使这个装置还没有运行，仅仅只是看一眼，脑海中就能浮现出这个机械装置运行时候，动力磅礴的模样。
如此的精密，如此的闻所未闻。
纳西妲直接看呆了，这个神秘而精巧的装置。
小丘秋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w(Д)w
即使是在虚空终端中汲取了五百年知识，在梦境中推演复刻了无数次的纳西妲。
也未曾见过，更未曾设想过。
世界诸象中存在如此精密之物，如此精密之工。
一眼便可辨分出此绝非在在之物。
“这是”
纳西妲小嘴微张，瞳孔渐渐放大，一时间哑然。
几个导师也不例外，直接人傻了。
这个丘秋从一开始到打开背包之前，明明一看就是最差的学生。
他怎么会拿得出这种东西？
难道是纳西妲的智慧突破了某种界限，帮助他做出来的？
此刻，他们大脑的运转僵住了。
他们曾在异域国度穿行，在失落遗迹中探寻，在传说秘辛中思索。
知识的嗅觉，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凭借。
对于这一装置，他们虽然毫无头绪，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们，这件物体散发着奥秘的气息。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丘秋将这个发动机在手里来回抛着，然后走向贤者奥菲斯。
但从未接触过这发动机的人，根本不知道这是由密度极高的特殊金属打造而成。
重量非同一般。
闲庭信步。
啪，这个精密的装置被他随便地放到了桌子上。
“小小心些。”贤者奥菲斯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
光有知识，是很难登上教令院高层的位置的，如果没有追求知识的狂热，在教令院中，可能都被视作是异类。
「诃般荼」导师正准备喊风纪官进来，装置出现的那刻，也停下了动作。
他无法移开视线，因为太过令人心痒了。
他收回手，快步走回，脑袋凑到元素超转子发动机旁边，仔细观摩。
奥菲斯弯着腰，推了推眼镜，仔细观察。
一边看着，他嘴里一边冒出一连串的复杂问题。
完全忘了刚才是如何轻视丘秋。
像是念经一样，神经质般地质问着丘秋：
“这个元素超转子发动机如何运行？最大输出功率如何？能源传入是什么？和遗迹守卫的混沌核心的原理有何区别？”
对他来说，知识是让他脱离无知之海的救命木筏，无论何时，他都会不顾一切地抓着。
【论文看不懂，问题却一大堆，好烦。】
【好累，你让我怎么给你解释？空气动力学、金属成型与模具设计、工程力学、元素和粒子耦合理论，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理论大哥，你都不会啊。】
【差距太大，拒绝解释。】
在提瓦特大陆，元素力这种触手可及的、作为可最直接最强大的、改造世界的力量，堕化了人类对于世界本质的探索精神。
相比于某颗蓝星上，从畜生中厮杀进化出来的人类。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渺小，不知道自己无物可依，过分注重于对元素力这种便利的执着，反而弱化了他们对世界认识的基础理论研究。
这注定了提瓦特的历史学术进度，难以触及世界真正的底层本质。
因此丘秋知道，和他们解释，无异于和蓝星工业革命以前的古代人讲解。
‘元素和粒子耦合理论，微积分’
纳西妲的呆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从听名字来看，就非常高端，但是自己从来没教过他这些呀。
甚至自己这个智慧之神都完全不懂！
小纳西妲也想知道呀~~~
小丘秋~(bw)
还有这个动力装置梦里都造不出来！
忽然，又传来了心声。
【唉，真是不尊重我。】
【这些老头就算面对禁忌知识的诱惑，也绝对不仅仅只是这种目不转睛的态度。】
【难道在他们眼里，我的手艺活儿，连禁忌知识那种渣渣都比不上吗？】
纳西妲的大眼睛震惊得变成了两个白圈圈。
‘什么？这连污染整个世界的禁忌知识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