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五鬼之术
果然是大户人家，连棺材盖都比寻常人家的沉许多。
棺材里面肯定是空空如也的，但是白家老爷停尸停了这么多天，天气这么热，没道理棺材里面一点腐烂的味道都没有啊。
难道这白老爷自带防腐功能？还是他就没有躺进过这棺材里面？
随后我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应该，小姑娘说，她是亲眼看见白宏远的尸体被放进棺材里面的。
并且白家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在灵堂前面。
小道士仔细地摸了一下棺材的内壁，又凑进去闻了一下，“白老爷的尸体上涂了保尸膏，虽说不会保证尸体不腐，但是也能延缓腐烂的时间。”
那就难怪棺材里面没有腐烂的味道。
不过这保尸膏，我只是以前从爷爷的口中听到过一些。
在古代，是达官贵人乃至皇族的人才能够用的东西，质量和效果也更好一些。以前还是土葬的时候，也有一些大户人家会在尸体上涂上保尸膏，不过现在的保尸膏效果也差一些。
再说了，现在都是火葬了，涂抹保尸膏不是多此一举了吗？
小道士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偷走了白老爷的尸体？会不会跟陈雪的失踪有关？”我忧心忡忡地问，我始终对陈雪的消失怀有疑虑。
小道士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下，“不见得，恐怕我们还要再拜访一下乱葬岗里的那位。”
小道士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才告诉那独眼老太太白宏远去世了，今天早上白宏远尸体就不见了。况且，看独眼老太太昨天的表现，跟这个白宏远应该颇有渊源。
“你觉得是她偷的尸体？”我的眼前立刻浮现了那个独眼老太太身形佝偻、步履蹒跚的样子。
我立刻摇头否定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白老爷虽然上了年纪，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就算是个正常的老太太也抬不动他一具尸体吧。再说了，白家晚上肯定有人守灵的，这在白家的众目睽睽之下偷走尸体，谈何容易。”
我越想越觉得小道士的想法很离谱，简直天方夜谭。
小道士不急不缓地说，“你听说过‘五鬼搬运术’吗？”
我摇了摇头，我们宋家的术法里，可没有“五鬼搬运术”这一条。
小道士看了看外面的天，对我说，“边走边说吧，再去拜访一下那个‘鬼眼妖婆’。”
一路上，我从小道士口中了解到了这个所谓的“五鬼搬运术”。
“五鬼搬运术”又叫“役鬼术”，顾名思义就是能够用术法驱使鬼怪，是一种很邪门的禁术。
中国古代民间有一些乡野异闻，说有术师在夜间赶路的时候，会驱使五鬼抬轿，能够夜行千里。
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里记述过一个志怪故事，其中两句话是这样写的；“尔之返魂，役鬼魅也，尔之搬运，五鬼术也。”
显然这不是源头，但应该算是“五鬼搬运术”成为一个正式名词的开始。连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也有记载。
要论起源，这“五鬼搬运术”还是在道家文化里。这术法的仪式实行起来极为反复，需上百张符咒，被道家列为禁术之后就失传了。
我心里一片骇然，“你的意思是，那独眼老太太用‘五鬼搬运术’，把白老爷的尸体偷了出来？”
小道士说，“不无可能，你还记不记得，她院子的鸡，刚好五只。”
这我确实没注意看过，我只注意到那些鸡的眼睛，格外的诡异，却没数过它们到底有几只。
说话间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葫芦尖山脚下那片乱葬岗了。我们昨天晚上才刚刚来过，因为是晚上，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眼前的景象好像跟昨天一样，又好像有什么地方有些不一样了。
小道士率先地走进了乱葬岗里，我紧紧地跟在后面，走了十几分钟，我终于发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昨天晚上来的时候，这里杂草丛生，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眼前虽然还是那个乱葬岗，杂草却少了很多。
而我们往里面走的路，出现了一些杂乱无章的脚印，我敢打包票，绝对不是我们昨天来的时候留下来的。
而且，这地上的脚印起码是五六个人的。恰好符合了小道士所说的“五鬼搬运术”。
难道真的是那独眼老太太偷走了白宏远的尸体？
走着走着，手电筒的突然扫过了一个坟包，跟其他的坟都不太一样，像是个新坟，我又把手电筒扫了回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我一跳，手电筒白晃晃的光正好照到一张阴森的人脸上，我差点当场尿出来。
小道士绷着一张脸往那个坟走去。
我敢确定这是个新坟，昨天我们来的时候还没有的，泥土也是新的，还散发着新鲜泥土的味道。
坟前没有立碑，只立了一个纸人，刚刚我手电筒扫过来的时候，就是看到的这个纸人。
是一个女性装扮的纸人，脸是惨白惨白的，脸颊和嘴巴都红得像血涂上去一样，刚刚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没有立碑，就光秃秃的一个坟包，我们也不确定独眼老太太是不是把白宏远埋在这里了，总不能挖开看看吧。
走到独眼老太太的院子前，远远的我就看到院子的周围竖着许多的招魂幡，在山谷的阴风中乱舞。
看样子，小道士猜得没有错。
没有在院子门口看到那只黑猫，那些鸡倒是还在。我们都知道鸡鸭鹅这些家禽都是直肠动物，它们永远都吃不饱，一直在吃东西和排泄中循环。
但是这些鸡没有，就跟人一样一动不动，排列着站在旁边。从我们走到院子前，它们绿豆一般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这回我数了一下，这些鸡确实有五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我原先并没有在意小道士说的这些鸡可能是吃死人肉长大的，现在看来，可能跟那个“五鬼搬运术”有关。
等我们到院子前的时候，屋子里悠悠地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