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当天晚上。
贺周又出现了。
白嘉禾看着神出鬼没的贺周。
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贺周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将他能用到的一些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后随意道。
“打工去了。”
她也是要吃饭的。
“这样啊……”白嘉禾瞬间明白了她的话，他现在只是参加了个节目，节目组除了前几名会有一些现金奖励，其他的时候只安排住宿，并没有什么补贴。
那他自然也没法给她发工资，她也是要生活的。
“对不起……你可以——”
“我给你化妆吧。”
贺周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你可以去找个工作的，不用耗在我身上，我觉得我现阶段应该还是没法给你发工资。”
白嘉禾露出了个尴尬的笑容。
“化妆吧，一会儿就上场了。”
“贺姑娘……”
贺周直接坐在了他的面前，给他化着妆，强迫他闭嘴。
最后，白嘉禾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生怕一不小心搞毁了她的努力。
＊＊＊
《寻找好声音》节目已经录制了三期了。
白嘉禾只要没事，就一直都在录制现场。
每期都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人揭面，也有让人期待的不揭面，现场效果也特别好。
……
他静静地待在一角听着歌。
“这个音色不错。”
他的耳边突然出现了个声音。
白嘉禾睁开了眼睛，习惯性的抬起了头，见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拿着一沓纸站在了他的身边。
“是挺不错的。”白嘉禾回应他。
沈琛看了他一眼。
“你好，我叫沈琛。”
“你好，我叫白嘉禾。”白嘉禾笑着点了点头，他从来都是对人抱以善意的。
虽然他感觉不出来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他想，仅仅是跟他一样。
为了听歌。
“我也是这里的嘉宾，我是75号，”沈琛给他指了指自己的号码牌，向他标明自己的身份，“我也在后台听过你唱歌，真的很不错。”
“嗯我也是嘉宾，谢谢。”白嘉禾了然。
但是他并不记得有这么个显眼的嘉宾。
可能是他没有揭面？
又或者是刚好自己没在？
“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一名经纪人，有兴趣跟我签约吗？”沈琛没有跟他兜圈子，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
白嘉禾看着他，觉得自打开始参加这个节目，仿佛进入了一个圈子里，经纪人就像是不值钱的，一样遍地都是。
明明之前他也只是从各种机场啊什么的拍摄照片里看到这些经纪人助理的身影。
他之前也被很多个经纪人或者是星探的什么人给名片，问他有没有意向签约。
他都一一拒绝了。
原以为他们圈子里可能会互通消息的。
但是好像并没有？
还有人过来找他签约，不仅经历人多，经纪公司好像也不少啊。
沈琛似乎知道他会拒绝，不过对于一个好苗子来说，他有耐心，并且耐性十足：“不要着急拒绝，你可以多考虑下。”
“谢谢，不管我如何考虑，我想我都不会跟任何经纪公司签约的。”白嘉禾还是直接拒绝了。
“不签公司是想自己开工作室？”沈琛问道。
“工作室？”白嘉禾摇了摇头。
他只需要自己就好了。
“所以，打算自己单干？”沈琛轻笑了声，摇了摇头并不赞同，“这样资源应该很难找上门来的。”
“资源吗？也许吧。”
白嘉禾垂下了眸子，他暂时还没有想到这么远。
谁知道他之后会走到哪一步呢？
毫无水花的时候，没有人会在意呢是不是有个人掉入了水中。
他也不例外。
浪潮过去，可能什么都留不下。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下，这是我的名片，我叫沈琛，这是我之前带过的艺人资料。”沈琛将他手里拿着的一沓资料递了过去。
白嘉禾表示尊重接了过来。
不过，接下来是尊重，看不看就是他的自由了。
“好的。”
白嘉禾将资料放到了自己轮椅一侧的背包里，没有再说话，继续听台上的歌声，也在了解每位嘉宾的特点。
如果跟他们对上，他有没有机会赢。
沈琛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离开。
仍旧站在那里跟他一样边听歌，边对每一个评论。
只不过沈琛是直接说出来，而他是在心里默默地说。
沈琛看人挺准的，跟他心里的想法大差不差。
但是两个人之后并没有交流了。
再后来。
沈琛就走了，也没有跟他打招呼。
白嘉禾一直等到今天的所有人都录完，他才推着自己离开了那个角落。
……
除了沈琛，白嘉禾还跟其他的几个选手认识了下，都是他们主动跟他打招呼的，白嘉禾笑着一一回应。
一天中，录制的时候还挺长的。
所以，他们有很多机会可以相互认识。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白嘉禾从来都不会给人冷脸。
而且其中有几个人，已经在各方的诱惑下签约了经纪人加入了不同的经纪公司。
可以说，以白嘉禾的了解，后面的赛制中，如果会有留下的，那么他们几个应该都可以。
因为有经纪公司。
重视的话，会宣传会打点会发通稿。
甚至，如果节目的金主爸爸愿意塞人的话，氪金加黑幕都缺不了。
白嘉禾并不是个娱乐圈小白。
不过，过去不提也罢。
总归他是对一些套路门清的。
他其实，也不指望自己能走到最后。
孤身一人。
除了实力过硬。
中途被顶下来其实很容易的。
……
这差不多就是白嘉禾不愿意签约的某些原因了吧。
这也是他提高自己一些唱歌技巧的原因。
实力过硬的情况下，就算被暗箱操作了，明眼人也看得出来。
……
夜晚。
贺周又不见了人影，应该是又去打工干兼职赚钱去了。
白嘉禾推着自己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
看着灯红酒绿的街道。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笑得开朗的，有愁眉不展的，可能是遇见了什么困难。
他喜欢这样人烟喧嚣的地方。
这样，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
他突然想拿个麦克风唱歌了。
但是这边没有广场，想必应该不能直接在马路边唱歌的。
他搜了搜从这里到广场的位置。
走路的话半个小时。
他还是没有过去。
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
贺煙失眠了。
他睁着眼睛抬头望着天花板。
明明黑漆漆的房间里，仿佛看见了光亮，又刺眼又刺耳。
……
明明好几天来都睡得很安稳。
今天突然失眠了，
他就算听着歌，脑子里也满是今天下午见到白嘉禾时的场景，根本睡不着。
当然，如果里面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就好了。
……
他当时听路岩海说，今天的录制还有白嘉禾便将一半的工作提前完成了，跑去了演播大厅。
以为可以跟上次一样。
静静地听歌。
静静地录歌。
只享受他的声音。
没想到，歌没听到，也没录到，倒是见到了他跟一个男人在个角落里有说有笑的。
如果他眼睛没瞎的话。
那是沈琛。
沈琛是来签白嘉禾的吗？
白嘉禾会答应吗？
他忘记了沈琛也是个经纪人，而且想签的人，不管用尽什么手段都会把他给签到，到现在绝无败绩。
甚至签的人也都是已经成为了顶流或者在成为顶流的路上，别人求着他签他都不一定会答应。
……
白嘉禾会回答吗？
贺煙脑袋里一直回旋着这句话。
他是不想他答应的。
至于为什么，贺煙并不清楚。
但是他不想他答应。
他拒绝了很多经纪人他知道，所以，他也会用同样的理由拒绝沈琛吗？
贺煙也不知道。
……
半夜。
操。
贺煙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