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游戏，在开始时就已结束
……
“小伙子，怎么又是你？”
“……真巧。”
购买完攻略必需用具后，白宇理所应当地又叫了辆出租车，然后就是熟人见面了。
眼前这辆黑色的出租车，就是刚才送白宇去九京公交站台的那辆。
“你这大晚上的不回家，在九京市乱逛什么呢？”司机担心他。
似乎被认为是离家出走了。
一般像这种情况，白宇都有一种很实用的办法免去怀疑，简单又高效。
白宇坐在后座，关注手机推送，指尖翻动屏幕，不动声色地说：
“这个世界存在暗之虚妄，吾辈守夜之人必将……”
白宇扮出了重度中二病患者的样子。
——中二病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听到少年的解释，司机怔了一下，也不好怀疑了，微微苦笑道：
“哈哈哈……说吧，这次要去哪，我给你打个优惠。”
手机屏幕的光照在白宇平静的面庞上，显得格外高深莫测。
白宇抬起眼帘，淡淡地回复：
“九京市的未开发区。”
他将自己代入那位外国玩家的视角。
如果说要甩开官方势力的追捕，首先要在市区诱导官方部署人员保护民众，不断削弱追击力度……
“你确定吗？那里可不是击杀暗之虚妄的好地方。”司机开玩笑。
……然后待时机合适时，利用监控手段不足的未开发区突围，才是最有效的逃脱方式。
“确定。”
白宇依旧淡淡回应，然后话题一转，问：
“大叔，你玩游戏么？”
“玩，怎么了？”
白宇收起手机，撑着下巴，露出了看待猎物的浅笑，声线平稳地说：
“游戏在开局就能决定胜负，是有这个说法的吧？”
“那肯定的，上次那打野开局连送……”
车内播放着流行的纯音乐，大叔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故事。
白宇一边听着，一边默默注视眼前的系统界面，上面的序列排名再一次变动。
「玩家当前序列：e阶第15200008位」
没错——
“做出高危险级的行动，排名果然上升了么……”
白宇似乎明白了序列排名的规则，饶有趣味地欣赏车窗外的雨夜。
——游戏，在开始时就已结束了。
……
……
轰！
足有九百米高的大型楼宇之上爆发轰击，血玫瑰和金凤凰纹路构筑而成的阵法前，十八只古典枪械直指半空中的暗影，夜风呼啸！
“噗——”名为塞拉德的外国男子咳出鲜血。
见到十八颗子弹化作赤炎完美命中目标后。
黑发红眸的少女环抱胸口，一袭黑裙不沾半点雨水，伫立在楼宇上，优雅地打了个哈欠。
“本小姐追累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咯。”
“嗯。”
话音刚落，一身干练白衣的苏雪迈动修长双腿，从她身边突进数百米，眸中全然是冰冷之意。
霎时间，剑光忽闪，灵剑鸣动！
苏雪直接瞬移到了塞拉德的背后，斩下饱含灵气与剑意的一剑！
塞拉德瞳孔骤缩。
他立即判断接不下这一招，果断号令万千暗影席卷，以巨型尖刺的形状捅向苏雪，如若巨鲨扑食！
来自a阶序列第78位暗影能力者的全力反击，换做平时能造成极大规模的破坏与恐慌——
“真该死？！”
——此刻影刺却像中间爆开的箭一样，连苏雪一剑的威压都承受不住！
要不是中了限制束缚，我堂堂a阶序列第78位的强者会被你们这两个排名靠后的a阶追着杀？！
脑海里浮现这个想法的同时，塞拉德一咬牙，强撑着剑威，借助被斩下的力道，滑行在这栋九百米大厦的竖直表面。
砰！音爆声席卷耳畔！
脚底摩擦，钢化玻璃不断爆碎！
在察觉塞拉德改变逃脱方向的同时，苏雪黛眉微蹙，立刻给予自身灵气指向性，高度压缩至极致。
“不会让你逃的。”
下一瞬间，灵气骤然爆发，苏雪获得了极大幅度的加速度，衣角舞动，疾步奔跑在大厦竖直表面上。
两人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
“哈……”塞拉德嗤笑，“今夜就逃给你看。”
就算是你们s阶的镇守者来了，也阻止不了我离开九京市！
经过在九京市商业区的周旋，a阶以下的追捕人员已经全部被甩掉，现在又有一位a阶玩家脱战，追捕者只剩下苏雪一人。
“夜色真不错，再见。”
处于自由落体状态的塞拉德，大张双臂拥抱夜空，有如嘲笑一般，整个人融入大厦间隙的暗影中，无视建筑物，直线遁行千米！
a级能力暗影支配，在精神值允许的限度下，能力者可执行与暗影有关的任意操作。
是仅次于s级的高危险级能力。
嗡，灵剑翻转，在空中甩出华丽的剑花。
“……可恶。”
苏雪双眸灵气流转，将塞拉德的逃走路线看在眼里，提着三尺灵剑，面无表情地追了上去。
……
……
九京市的未开发区。
这里并没有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只有略显拥挤的双层住宅群，以及绿植繁茂的冷清公园。
夜雨中，街道稍显昏暗的路灯下，有一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猫。
“喵……”
在雨水的湿冷下，流浪猫依靠着墙壁，叫声很是无力，声音越来越小。
啪嗒……水花溅起。
雨停了吗——流浪猫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
白宇撑着雨伞，蹲下身来，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为流浪猫遮去风雨。
“怎么不去屋檐底下躲雨？”白宇抵着下巴观察，“是饿的没力气了吗？”
“喵……”流浪猫看着他。
可惜白宇听不懂猫话。
“你等着。”
说着这句话，白宇就从口袋内掏出了一袋软面包，撕开包装袋，分给了流浪猫一块。
这面包是在便利商店顺手买的，也不知道猫吃不吃面包。
“喵！”流浪猫两眼放光。
流浪猫猛地叼起面包，一个蓄力就夺步而出，身影矫健如飞，一下子就跑掉了。
哪里像是饥寒交迫的样子。
“……”白宇感觉自己被钓鱼执法了。
一块面包被诈骗掉了。
算了，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白宇目送流浪猫消失在转角，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插在口袋里，等待着狩猎时机的到来。
反正自己也是来钓鱼执法的。
九京市的未开发区比不上商业区的繁华，在这围墙、电线杆、路灯、公共座椅的世界里，偶尔才有路人撑着雨伞经过。
是摆脱追捕再适合不过的区域了。
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住宅里偶尔传来的宠物狗的叫声，一切都静悄悄的。
于是在路人不解的目光下，白宇开始在雨中玩手机消磨时间。
潜伏监控手段不足的未开发区，性质就相当于和官方人员玩躲猫猫了，自然是不可弄出动静的，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也就是说，之前在九京公交站台的狩猎方式会再次出现。
要么生，要么死，心理博弈绝对不能出差错。
当然，运气成分是居多的。
白宇轻车熟路地玩起斗地主，这一局是天牌开局，双王在手。
「叫地主。」
尽管如此，只要秉持最重要的一点，哪怕是失败了，白宇也不后悔。
「你的牌打得也太好了。」
「倒一杯卡布奇诺。」
两位对手看见系统给地主补了三张烂牌，同时自己也有小炸弹在手，就发起语音调侃。
白宇也给两位对手发「倒一杯卡布奇诺」的表情，接着毫不犹豫地执行下一步的操作。
「超级加倍。」
「明牌。」
——那就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