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败品天师暗中归来
这天一大早，局长李无思就把唐征、顾静影找来，寒暄过后，开始聊丁家灭门案的案情。
一听没有眉目，李无思急了，央求道：“哎呦喂，我的唐大探长啊，《绿河报社》那个枫落，笔锋犀利，夸人时，妙笔生花，可骂人时，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前几天做专访，刚夸完咱们警局，这才几天啊，他翻脸不认人，把咱们骂得狗血淋头、一文不值，唐探长，你赶紧想想办法结案哪。”
“局长，丁家兄弟的人际关系，无论大小，我们都查了一遍，没有线索啊。”唐征也很无奈，说道。
“局长，这几天，咱们警局的探员几乎都是连轴转，实实在在是查不出什么，”顾静影从旁解释道，“丁家做生意不大本分，跟外地的烟土贩子有往来，烟土贩子我们也调查了，案发时，人家不在绿河镇，而且他们是合作关系，丁家用自己的商船替烟土商走私，三七分成，已经合作了十五年，没什么矛盾。”
“得知丁家被灭门，烟土贩子还很惋惜，不大可能是他们行凶，”唐征看一眼李无思愁苦的长眉，继续说道，“凶器是一把菜刀，是丁家自己的，凶手杀完人后，丢了菜刀，就走了，追踪凶器这条路，也走不通。”
“为财，为情，为仇，总得有点什么吧？各个方面，你们都查了？”李无思问道。
“丁家富裕，没有欠债不还一类的情况，丁大吝啬，自己的钱，从不外借，也没有追债惹来的麻烦；他弟弟丁二暗地里做高利贷的买卖，跟他有往来的客户，我们一一排查过了，都有不在场证明。”唐征说道。
如此，“财”这一方面，就没有继续深挖的必要了。
“至于情，也是一无所获，局长您也看卷宗了，丁大、丁二妻妾成群，他们看上什么女子，直接就买回家了，不存在强抢民女这样的恶霸行为。丁家妻妾的情况，我们向周围的邻居详细打探一番，同时还找到那两妻七妾的娘家人，一一询问，都说丁家内院和谐，丁大的大老婆圆滑世故，精明厉害，是打理内院的好手，在她的管理下，丁大、丁二的妻妾们相处融洽，说融洽也不大合适，矛盾还是有的，但都是小打小闹，到不了杀人这个程度。”顾静影说道。
如此，“情”这一方面，也追查不下去了。
“局长，这仇呢，近几年的丁家人物关系，我们都查了，他们是绿河镇的大茶商，生意看似本分，但背后干了不少缺德事儿，比如和同行打价格战。跟丁家有仇的门户不少，但和顾法医刚才说的一样，这些仇，最多是雇个人把丁大、丁二暗打一顿，或者烧毁丁家的货仓，出出恶气，还不至于灭门。”唐征说道。
“这就奇怪了，”李无思习惯性地刮刮眉毛，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苍蝇不叮无缝蛋，丁家这个蛋，有缝，还很多，但都是小缝，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丁家蛋的缝”，每一条，探员们都落实了，为此，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最后一无所获，每一次，这个探员根据某条嫌隙有了怀疑对象，不多久，另一个探员查到的信息就推翻了他的猜测，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七八天过后，探员们已经泄气了。
这期间，唐征试图用狐仙之力查找线索，很奇怪，丁家那么大一个院子，居然没有一个成气候的精怪。
又过了几天，丁家灭门案退出“绿河镇热搜榜”，百姓们各干各的，渐渐不再关注此事。
《绿河报社》的主笔人枫落本意是追踪到底，可是，颜天明、上官潭、李无思都找他谈话了，一个是“绿河镇之父”颜大帅，一个是绿河镇新镇长，一个是警察局局长，枫落有几个胆子，敢迎风上？
于是，枫落妥协了。
眼看着，这一宗灭门惨案即将成为悬案，从此被封印在警局的档案库里。
这天中午，顾静影约唐征外出用餐。
“东十七桥新开了一家餐厅，听说不错，咱们去尝尝？”顾静影说道。
唐征点点头，二人各自换了便服，叫一辆马车来，沿着绿河南岸大道向东而去，警局在东十八桥南岸，距离不远，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
这是一家西餐厅，装潢华美，顾静影、唐征选了靠窗的位置，一边吃饭，一边可以欣赏绿河大道。
“顾法医今天好兴致，怎么，有什么好事？”唐征问道。
“没有好事，就不能出来吃饭了？”顾静影莞尔一笑，看向唐征，问道，“唐探长，警局食堂的饭菜，你吃不腻吗？”
“早腻了，可咱们局长天天也在食堂吃，我总不好例外吧？”唐征说道。
“李局长啊，有便宜不占，他就觉得吃亏，警局有食堂，免费，他才不舍得出去吃。”顾静影说道。
唐征会意一笑，二人说些李无思的“坏话”。
吃到一半，顾静影故意放慢进食速度，叫了一杯咖啡，偶尔品一口，若有所思。
“顾法医，有话要说？”唐征问道。
纤细的手指在咖啡杯外缘轻轻摩挲着，顾静影看一眼桌面的咖啡，说道：“昨天，去裁缝铺，遇到了十四姨太，她说家里来了上等咖啡豆，非拉着我去品一杯。”
“然后呢？”唐征问道。
“十四姨说，玄武门的人好像又回来了。”顾静影压低声音，说道。
“朱盛开？他不是带着徒子徒孙离开绿河镇了吗？”唐征有些吃惊，问道。
“颜玉觞案，唐探长还记得吧？”顾静影问道。
唐征点点头。
“颜玉觞的死，跟一本古书有关系，知情者都说书里藏着关于藏宝图的线索，颜大帅研究了一阵子，没头绪，就想到利用玄武门的天师。”顾静影说道。
“这样啊。”唐征思索着，端起桌面的红酒杯，喝了一小口。
藏宝图的事情，唐征知道，确有此事，绿河山深处有一座金矿，被顺治年间的落魄书生刘见发现，刘见做了一个谜面，将线索藏在他最喜欢的几本书里。
不过，那些书，已经被毁了，如今幸存的一本是刘见自己重新装订的《太平广记》，破解与否，毫无用处。
“哪里有什么藏宝图？就算真的有，朱盛开是什么人，见利忘义，没有道师之德，颜大帅跟他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结果？”唐征说道。
“十四姨也是这样认为，还劝了颜大帅，但大帅不听。”顾静影说道。
“十四姨这么快就失宠了？”唐征问道。
“算不得失宠吧，颜大太太在外张罗了两个美女，把大帅迷住了，有些冷落十四姨。”顾静影说道。
顾静影的话没有说透，但唐征大致明白，颜大太太只有颜玉觞一个儿子，却死于非命，凶手虽然伏法，但她心里的恨意肯定难以消散。
可这都是他们颜家关起门内斗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顾法医为什么要特意讲这些呢？唐征心里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