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箭三雕
警局的刑讯室里，重圆还在“唉……嗐……唉”，江小稻嘲讽他几句：“有本事做坏事，别害怕啊。这会儿知道叹气了，杀人的时候，胆子咋那么大呢？”
重圆知道自己是死罪，只瞪一眼江小稻，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跳过了“坦白求饶”这一环节。
唐征示意江小稻，江小稻打开桌面的文件夹，拿出十几张旧照片，都是被杀的乞丐，起身后，江小稻走到重圆跟前，把那些照片一一举到他眼前。
“重圆，这些乞丐都是你杀的吧？”江小稻问道。
“不不，我没杀他们，长官你们搞错了，我只是去庙里烧香的。”重圆辩解道。
“烧香？大晚上，带着匕首和一个破瓶子去烧香？”江小稻质问道。
重圆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用沉默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试图想出一个能够让自己脱身的好办法。
“你以为，你杀的都是乞丐，就没人管了吗？”说着，江小稻转过身，把唐征指给重圆，说道，“这是我们的新探长，重圆，你应该见过他呀，咱们绿河镇上，什么疑难案件，唐探长破不了？你继续狡辩，有何意义呢？”
重圆看向唐征，唐征面色沉静，不怒自威，这叫重圆更加害怕了。
重圆每天都读报纸，唐征的事迹，他自然知道，《绿河报社》曾经做过一个专访，连鸠盘茶、夜叉鬼那种看似破不了的案子，唐征都能查出个子丑寅卯来，自己这点事儿，算什么啊？
不过，自己犯案，虽事实俱在，可没证据吧？谁规定不能晚上去庙里？谁规定去庙里不能拿匕首？只要唐征看不出收魂瓶的蹊跷，我就还能耗一耗，说不定，师父会来救我……重圆心里不停地想着。江小稻又逼问几句，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唐征叹口气，拿起桌面的收魂瓶，把玩片刻，说道：“这么好看的瓶子，碎了多可惜。”
说着，唐征就要去摔证物，吓得重圆着急地大喊“不！不！不要啊！”。
“吆，嗓子都破音了？这瓶子很重要吗？”唐征看向重圆，问道。
重圆瑟瑟发抖，抿抿嘴唇，欲言又止，师父耗费三十年，才能修炼一个收魂瓶，若是被摔了，只怕不等自己被警局的人正法，就要成为师父的食物了。
重圆年近四十，体态发福，脸上肉乎乎的，一紧张，脸颊的肉似乎在颤抖；谢顶严重，没什么头发，戴了一个小黑帽，帽子边缘，渐渐流出汗来；眉毛蹙在一起，像他此时此刻纠结挣扎的内心一样，恨不得拧在一处。
给了重圆大概一分钟，唐征再次做出要摔收魂瓶的举动，说道：“考虑好了吗？再不说，我可真摔了。”
“说，说，我说，唐探长你手下留情啊。”重圆焦急地说道。
唐征微微一笑，叫江小稻坐回来，记录口供。
重圆承认自己杀乞丐收魂，但害怕师父报复自己，没敢供出凤坡道士。
这正合唐征的意思，他只要拿住一个收拾重圆的借口，至于凤坡，人的力量不足以与他抗衡，不让李无思他们知道，也是保护他们。
“为什么收鬼魂？”江小稻问道。
“这……这……”重圆吞吞起来，不知道如何解释。
“我在镇外时，接过类似的案子，有人收魂卖钱，你也是为了钱吧？”唐征提醒道。
“对对，是卖钱，”重圆恍然大悟，辩称道，“一个游方道士说，鬼魂可以卖钱，我财迷心窍，就做了这个营生。”
“一个鬼魂多少钱？卖给谁了？”江小稻问道。
“一个一百两，卖给游方道士了。”重圆信口胡诌，说道。
“如何联系那个道士？”江小稻问道。
“每次，都是那个道士来找我，我联系不上他。这个收魂瓶就是他给我的，说是只要把魂魄装进来，魂魄就出不去，我只管留着瓶子等他就行。”重圆说道。
这一说，无疑把案子引到了死胡同，再往下追查，就没有希望了。
“败类！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做此等丧尽天良之事！”丢了笔，江小稻大骂道。
重圆自知事情败露，忐忑不安，想求情，一看江小稻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他就又低下头。重圆会一些道术，他并不是十分担心自己的处境，受着骂，心里开始计划如何利用“纸化形术”，杀人越狱。
不过，唐征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不打算给他机会。
审讯结束后，唐征给李无思去了电话，假装请示一番，当晚就带队去重圆家，抄了他的古董店，除了帮助过自己的那几幅少女踏春图，其他的，唐征都如数上缴，记录在册。
次日，午时，李无思、唐征监刑，当众处决了重圆。
得知重圆杀人收魂，残害无辜百姓后，绿河镇居民非常痛恨他，刑场之外，大家拍手称快，不过是寻常的刑场砍头，百姓们拥挤得站不住脚跟，一个个张大眼睛，生怕错过什么好戏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重圆案，唐征得了少女踏春图和一个收魂瓶，放出里面的鬼魂后，唐征又收获一份功德；李无思、颜天明分了重圆的宝贝，当然，颜天明拿大头；颜大帅、警察局因此赢得民心，威望更好，尤其是警察局，一箭三雕，大家各取所需。
以前，因为堆积的悬案多，绿河镇百姓已经不指望警局了，如果自己家里有什么事情，他们多半自己想办法。
唐征到绿河镇后，警察局的风气一直往好的方向转变，绿河镇百姓又有了法律信仰。
为此，颜天明公开褒奖唐征，并知会新镇长上官潭给唐征颁发一枚一级绿河勋章。
绿河勋章是绿河镇镇府给有功劳者的奖励，分为三个等级，一级勋章是含金量最高的，至今，整个绿河镇，算上唐征，只有五位一级绿河勋章获得者。
唐征获奖，实至名归，大家都替他高兴，当晚，李无思做东，请所有人到双鱼台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