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琼林宴
许行丰这一举动不知又惹了多少芳心,许行丰却毫无所知,亦或是不曾放在心上。
许行丰瞧着自己娘丢来的茶花,同云容丢来的兰花,笑着簪在头上,然后便接着打马往前走去。
“嫂嫂,你怎么脸红了?”
许清甯这句嫂嫂让徐云容越发脸红,想起刚刚许行丰穿着状元服,抬眼冲她笑,她感觉自己心都快停了一般,忘了呼吸。
“你还打趣我,萧沐过来了,你还不将你那海棠丢给他。”
徐云容这话很好地转了话题,许清甯脸庞似乎带了几分绯色,不过也可能是外头日光的投影。
一整圈跨马转悠下来,着实花了有两个时辰,许行丰虽然身姿敏捷,躲了不少“明枪”,但还是中了不少暗箭。
毕竟这漫天丢的可不仅是花,有些闺阁小姐奔放的丢香囊,甚至有些小姐
在纱巾中裹了脂粉丢过来。
那粉细腻得很,透过纱巾,砸在身上时,身上满是脂粉,红的粉的都好不鲜艳。
许行丰身上是顾不着了,只能将脸保护起来,避免受灾,那香囊丢过来分量可不轻,能砸得人头晕。
旁边的榜眼就受了好些灾,毕竟除了许行丰最打眼的就是榜眼了,虽比不上许行丰芝兰玉树,却也是年轻俊秀。
反倒是探花,三十多岁了,而且皮肤黝黑,实在与探花郎的名头有些不相匹配。
许行丰在马上,瞧着人群欢呼簇拥,就如同做梦一般,直到下了马,同萧沐二人还有不真实之感。
“丰儿回来了,丰儿回来了。”
接着二人便见两串炮仗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而且杨府院里院外都挤了不少人,瞧着都是来看许行丰这个状元郎的。
“哎哟,状元郎回来了,怀昱,你以前可是深藏不露呀,有这么个弟子,我们居然也不知。”
“对呀,可不是,都一条街的街坊,居然三年了,才知道你有个弟子,你说你是不是怕我们跟你抢。”
。。。
这文青街基本都是同杨怀昱差不多品阶的文官居住,许行丰一时瞧着这许多的官员同其家眷,而且还都是夸自己的,有些发懵。
“哪有,这小子也不过是气运好罢了,不足之处良多,以后还要你们多多关照。”
这里不乏有翰林院的官员,以后就是许行丰的同僚或上司,杨怀昱这是给许行丰拉关系呢。
“状元郎必定是有大才得,怀昱兄你谦虚了,而且有你这个老师,哪里还需要我们关照。”
许行丰同萧沐被杨怀昱拉着同这些官员一一见礼,算是打了个照面,以后万一真有事相求,也好行个方便。
“两个孩子今日侥幸高中,府里设了薄酒淡菜,还请各位赏光。”
杨怀昱现在是户部侍郎,炙手可热,算是整个文青街官位高的,许行丰和萧沐又得了进士功名,特别是许行丰高中状元,一入翰林便是从六品的修撰,而且三元及第,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因此这些官员自然是乐意结个善缘,都笑着入了杨府。
许行丰同萧沐二人是真没想到老师这次会设宴款待众人,他们都以为老师连夸他们都不会的,所以真的挺意外的。
柳氏同许发贵二人也被杨怀昱带着认了不少官员及家眷,虽然二人是白身,但有个中了状元的儿子,还有个得了进士的女婿,哪个会不给面子,一番下来自然是宾主尽欢。
第二日在皇家御院举行琼林宴,这状元游街同琼林宴都是一个作用,那就是提高科举的声望,鼓励世人读书。
大南朝的琼林宴又称恩荣宴,是酉时开席,因此许行丰同萧沐二人时间从容得紧。
二人是坐许家的马车去的,到的时候里面已经不少新科进士成群结队攀谈起来了。
毕竟同一年中进士,称为同年,以后总是有几分交情,相较于其他人亲近一些的,这也算是众人在官场里第一份关系了。
设琼林宴的皇家御园里水榭华庭,花廊碧波,傍花随柳,真的是好不精美,随处都是观赏的好去处。
许行丰是状元,一进到庭院,便成为了争相攀谈的对象,而在得知萧沐是许行丰妹夫后,众人更是热络了,这也算一门两进士了,了不得。
许行丰同萧沐都不是不通世俗之人,反而待人接物只要他们想,便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众人见许行丰这般好说话,都纷纷朝许行丰聚拢,都觉得要是能在状元这留个名,以后说不得有能得利的地方。
琼林宴原本官家是不到场的,九位读卷官会来,但今日官家居然来了。
许行丰等一众新科进士都惊坏了,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看见官家。
殿试的时候官家端坐上首,他们不能抬头直视,自然是没看清官家的,第二次便是昨天,他们站在最后面,而且还是外殿,自然瞧不清坐在内殿最里面的官家。
因此这次是实际意义上地见到官家,官家今年才十七,实在年轻,但半点没有稚嫩之感。
生来便是贵胄,天家威仪是刻在骨子里的,对视起来,让人心惊,不由得便底下头来臣服。
许行丰也老实地低下了头,不过不是害怕,而是脑袋可贵,他还是老实些。
官家来了,原本还算松泛的琼林宴顿时便变了气氛,没来由地感觉呼吸都轻了几分,生怕惊扰了什么。
“众爱卿莫要因为吾而拘束了,都放开些,今日是你们的庆宴,你们才是主角,吾来就是凑个趣的。”
“是。”
都答是,表面也瞧着松了几分,但内里却没人敢放松紧绷的弦,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但若是有半分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了。
官家来了,自然是九位大人作陪,没有许行丰等人什么事。
一套流程下来,官家似乎真是来瞧宴的,但在簪花环节,官家突然出了声。
“状元的花便由吾来簪,可好?”
谁敢说不好,自然是好,而且许行丰还躬身感恩戴德了一番。
簪花完后,官家就没再有任何异常举动,一时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来抬举许行丰的,还是仅仅是刚刚来了兴致。
许行丰也闹不懂,不过他只需要知道官家不厌恶他,于官途无碍便可,至于喜爱与否,现在不是他该求,也不是他想求便能求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