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撒撒起床气儿
只得命人加快砍柴的脚步,很快就堆起了柴山,摆成十一个柴垛,按阵法分布,把整个御花园变成焚烧场地,成百上千的死尸全部堆在一起,浇上火油,点燃火把,烧成灰烬!
南竹这边,就没有这么干净利落了。
给宫门外也架起了锅灶,大锅里的水都烧开了,只剩一些有犀原粉了,加上金阳花的花蕊,全部倒入水里,先让重症病人喝药。
她不停的写药方子,派人去太医院拿药,继续熬汤药。
这时候,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过来帮忙,他们看到这么珍贵的有犀原粉倒进去,看得两眼发直,心疼不已!
有两位太医悄悄的走到姬寒星身边,捶胸顿足。
“皇上,有犀原粉可是缓解您毒性的良丹妙药,还请您留下?”
“叫我摄政王。”
“摄,摄政王。”
看着这么威严的姬寒星,还真是不习惯,再说他们可没少干毒害姬寒星的事。
“摄政王,是我们心太急,我们只是想对您的治疗,尽一些绵薄之力。”
“你们好像忘了什么?”
“摄政王,请饶命,我们以前也都是听命行事,皇帝的命令,不敢不从,敢违抗圣旨的人,都死了,甚至灭九族了。看在我们一直给您用药,护住您性命的份上,绕了我们吧!”
“过去的事,你们身不由己,我可以既往不咎。现在的你们,自当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老臣明白,一定尽心尽力帮王妃救治病患。”
两个人这一番话下来,额头上滚落硕大的汗珠,后背全湿。
看来人还是要多做好事,少作恶,才能活得问心无愧。
两人这才想起要说的正事。
“摄政王,这些普通侍卫,还有普通老百姓,他们的性命怎么能和高贵的您相比,这样品质的有犀原粉太珍稀了,而你的身体状况,也耽误不得,这是为你缓解最好的药物。
估计除了您手上这些,世上再难寻一二。
摄政王身份珍贵,身体最重要,何必为这些普通人而使用如此珍贵的药材,太医院现在连一朵有犀花也找不到,更遑论能制成粉的,年份至少都得是千年有犀花。
还请摄政王三思,您的贵体重要,您康健,江山社稷就稳固。”
“可是既然他们是我的子民,那就该人人平等,事情有轻重缓急,假如现在不用珍贵药材救他们,他们只能等死,甚至传播更多的人。
而我身上的毒已浸入很长时间,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来日方长,可以再去寻别的药材。治疗之事,那就有劳各位了。”
两个太医看怎么劝,姬寒星都没有想过要留下这珍稀的药材,为自己解毒的打算。
不禁汗颜,想想荣明帝当年,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术,全国征集稀奇药材,不惜让自己年幼的儿子试药,只因为和他血脉相连,药性更接近。
反倒因为他长年服药,后来连一个儿子也生不出来。只怕和他残害亲生儿子,六亲不认有莫大关系,人常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自从姬寒星六岁懂事起,就生活在毒药加身,痛苦不堪中,现在却是这个儿子,救他的国家于危难之中,救他的子民于水火。
五皇子临阵逃之夭夭,要不是三皇子,只怕荣国现在尸横遍都城,蛊虫肆虐,人们哀嚎遍地,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太医们越想越热血,都暗暗下定决心,全心全力找药材,帮姬寒星解毒。
他们也深刻地知道,姬寒星不会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而置广大民众不顾,更没有藏私的念头,也不追究自己以前的过错,更觉的姬寒星是一代明君。
太医院的十几个太医,在那里议论纷纷,这样的话,一传十、十传百,从宫内也传到了宫外的老百姓之间。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个药材到底有多珍贵,可是他们的摄政王为了他们,宁可放弃自己解毒的希望,也要为那些感染了的普通百姓先解毒。
他们自发跪在宫门口,整齐而自觉。
大声呼喊:“摄政王,万岁!万万岁!”
经过南竹的亲自治疗,老妇人一家,把受伤的媳妇儿送回家,他们就跪在宫门,长跪不起,拿来了家里的老母鸡、鸡蛋、还有一盆没有开放的奇异的花,各种他们认为珍贵的东西。
还有一部分人,那些人和亲属,都是刚刚被救的人,他们喝了包含有犀原粉的药汤,已经痊愈了,也都集齐在了宫门口。
此时,宫门口,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各色衣服,各种人,贩夫走卒、商家、员外郎等等不一而论,都受过南竹的救助。
“摄政王妃,舍己为人、操劳成疾,还在写治疗的药方子,我们要为她祈福!”
“摄政王妃,人美心善,堪比花神!”
“摄政王妃,从天而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摄政王妃,万岁,万万岁!”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人不可能万岁,可就是想表达最大的祝福,最美好的祝愿!
当他们走出宫门的时候,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老妇人跪在地上,挎着一篮子鸡蛋,舍不得放在地上;旁边跪着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一只很温顺的母鸡;年轻妇人的夫君抱着一盆不知名的花,只有三片叶子,包着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当南竹看到那男子手上抱着的花时,她的心“砰砰”的多跳了两下。
就在南竹欣喜的想要往前走的时候,姬寒星拉住了她的手,一对璧人站在宫门口,衣魅迎风招展,好似俊美不凡神仙伴侣。
果然那个男人搀扶着母亲,抱着小女儿,一家三口,奋力挤过人群,来到他们面前。
一家人走到他们前面,高举着手里的东西,又跪了下去。
“谢谢摄政王妃救我的妻子和孩子,是你挽救了我们一家人,是你救治了满城的百姓!摄政王妃万福!”
南竹扶起老妇人和小姑娘。
“是你们善良温和,平时积善兴德,大家身为荣国的百姓,自当有我们护佑。”
周围跪着的人,一开始是没有见过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一下子人潮涌动,这就是摄政王和王妃,都纷纷围了过来。
其他人也都高举着自己认为珍贵的东西,要送给摄政王夫妇。
姬寒星高声的说:“大家都起来吧,不用跪着了,大家回家,都去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蛊虫风暴已经过去,大家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你们围在这里,其实是有些影响宫门口秩序的,为难了守卫们。”
“你们不回家,家里人也会担心的。”
“再说大家聚集在一起,如果还有一个漏网之鱼的蛊虫,又会互相传染,到时候又是一次灾难,大家散了吧!”
大家一开始不愿离开,听了南竹说会有二次传染的风险,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
就是离开之前,一定要让摄政王夫妇收下他们拿来的东西。
“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我们也知道这都是大家认为最珍贵的东西,你们能拿出来,心怀感激,我们夫妻就会一直保护大家。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所以把你们宝贝的东西,用在该用的地方就好。
我们夫妻只收这一盆花,作为大家心意的一个代表。我们收下了这盆花,别的东西,请大家带回,迅速散开、回家。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尽量隔离在家里面,以确保大家的安全。”
姬寒星看着大家离开,抱起脱力的南竹,南竹依偎进姬寒星温暖的怀里,却还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花。
进了轿子里,南竹喜上眉梢,姬寒星却不由得挑眉:“把这花丢了,一朵花,就能把你高兴的忘乎所以了,夫君还没有花重要?”
“当然是夫君第一,这朵花,就是我送给夫君的,保准你开心。”
“我不开心,你只抱花儿,不抱我。”
“你可知踏遍千山万水,都不一定能寻到他。”
“他?”
“水中望月花!知道了吧!绝世奇花!夫君,你能不能再‘醋’一点儿?你可知道?这盆花是控制你11种毒药中的一种毒的解药。”
“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三种。”
“加上她,就是四种了,地沧师傅还给了我一种,看来解毒指日可待。
更可喜的是,你可知道?这盆水中望月是带着根须和土的,只要我们把它种在琉璃球的土地里,就会成为一片药田,那我就可以任意的用它给你制作缓解药丸了,等11种解药全部找齐,就可以给你解毒了,我的夫君,也离正常人不远了。”
“我更加期待那一天,你就可以成为我的新娘了。”
“那现在不可以吗?”
“我的生命不由我,我怕你将来受苦。”
“傻子阿星,不管未来如何,难道我还会嫁给别的男人?”
“你真的愿意?”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
姬寒星立刻单膝跪地,拿出一朵翠玉打造的长生花,自从回了京城,就打造好了,只是不确定该不该拿出来。
现在阿竹说可以,那他就奢望一回又如何?
“阿竹,你愿意嫁给我吗?无论疾病健康?”
“我愿意!”南竹清婉温润的声音,响在姬寒星耳边。
“无论生死都相随。”
姬寒星抱起南竹,放在腿上,双手掐着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附上冰凉的唇,气息却是无比火热。
南竹柔软的不可思议的身体,却使姬寒星瞬间就身体紧绷,僵直了。
满腔的希望和火热都倾洒到南竹身上,轿子晃得有些羞人。
南竹推了一点儿,他更近一点儿,紧紧相贴,恨不能把南竹融入骨血。
自小的剧毒,使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人愿意和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这一刻,他只要这个女人!
他的世界里,有她才有光彩,有她才有光明,有她才有希望!
她是他生命里的太阳,照亮前方,不再有荆棘,不再有黑暗!
姬楠月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晕倒,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听着手下的汇报,越听越脸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毒了呢!
朝堂已经稳定,龙椅旁边低一个台阶,设了一个稍微小于龙椅的座位,名为摄政王专座。
他平时亲近的那些人,大部分都倒向了姬寒星一边,还有一些阿谀奉承、贪赃枉法、横行都城、霸权朝野的官员被处理了。
姬楠月心里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晕?
完全忘记了,当时,为了不落个不忠不孝的罪名,他丢弃了父皇的尸身,他抛弃了紧紧跟随他的臣子,独自一人逃命去了。
他心里清楚,当时是假装晕倒,怎么可能一晕,晕三天。
朝堂形势现在一边倒,根本没有他立锥之地。姬楠月抑郁苦闷,却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傍晚他醒来,这三天没吃饭,很饿,竟然吃了几口,心里堵得慌,又吃不下了,就那样静静坐到天明。
直到早朝来临,他坐上冰冷寒凉的、雕刻繁复的、长而宽的龙椅,第一次觉得这个龙椅也不过如此,又硬又膈应,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
姬寒星穿着相似的龙袍,只是皇帝的龙袍是明黄色,姬寒星穿的是黑色八爪龙。
上朝之前,在长长的、幽暗的走廊上,两人相遇,沉默的一起走过长长的一段距离。
“王兄确实让我做皇帝?”
“参见皇上。”
“我是真的皇上吗?”
“当然。”
“那你为何卸了我的左膀右臂?”
“这个国家是荣国,不是你姬楠月一个人的;这里的人民需要皇上救他们于水火,而不是临阵脱逃的君王;这个朝堂是为国守护安稳,为民广开言路,而不是君王被捧得高高在上,听着舒服的一言堂。
我只是帮你肃清朝堂,杀得是占着重要位子,却自私自利、滥杀无辜的人;还有那些只会阿谀奉承,并不懂安邦治国之策,怂恿皇上犯错的人。”
“你这是威胁,我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