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逢乱必出小白猫
亶爱城主家大小姐乘坐的马车从一身蓑衣的言一粟眼前驶过,马车的碧纱窗突然打开,一只白色的小猫探出头来。
小猫看向言一粟,言一粟也看向小猫。
随即,言一粟突然握拳高高举起,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可爱的小白猫拉怂了眼皮,装作没看见。
马车渐行渐远,阿白趴在车窗的身影也越来越不清楚,言一粟不由自主的紧追两步,心头恍惚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失落感。
渐渐远行的马车之中,十方也一直趴在车窗上,美丽的猫眼中神色不明。
过了明路,十方也终于成为了这大小姐的宠物。
在此不得不说,作为编剧也是第二女主角的“仙猫铲屎官”言一粟而言,运用了悬念、惊奇、延宕、渲染、强调、突转、预示和发现等多种表演手法,在没有愧对她十六年的学习生涯下,将一出“灵猫救主”的折子戏编排的绘声绘色,最终成功让弟子十方被贵人抱了回去。
一处民宅,本是普通农家住院,可院中石桌上却突兀的有一只小香炉,此时香炉内也正插着一支香火,香头星火点点,正燃着。
整个院子弥漫着氤氲的香气。
“大师,猫送走了?!”一位配合演出的卖菜老妇满脸虔诚的问道。
带着斗笠的言一粟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低声道:“多谢大娘了。”
“大师慈悲心怀,一只受伤小猫都如此煞费苦心,真是菩萨心肠。”老妇感慨道。
言一粟只是微笑并未说话,同时从袖中拿出一张符箓。
“此乃镇魂符,安置于枕边即可,便不受噩梦侵扰。”言一粟道。
老妇满脸感激,就差下跪了。
言一粟扶住老妇,同时剑指在老妇额头一点。
“今日种种,前尘异梦,忘怀得失,以此自终。”
缓缓念出口诀,烟气瞬间浓郁,可在最后一字音消之时,烟气也随之散开,而言一粟也松开了扶着老妇的手。
就见老妇双眼一眨,神色茫然,整个人不复之前。
“我怎么在这,诶呀,我的菜摊!”
老妇急急慌慌的夺门而去,言一粟赶忙让道。
明显的,在老妇眼中,此处只她一人,至于一旁站立的言一粟,她根本视若无睹,或者应该说是根本就看不到。
这“忘尘咒”和“隐尘香”还真好用,言一粟暗暗称赞,同时不由的嫉妒起十方。
有慈师教导就是好,无论是法术、剑法,还是看家本领,丝毫不藏私,就比如十方的代师傅——灵盛父亲最擅长的制香之道。
不像自己,老师九命大师是个随性的,更不用说之前瞒着自己的时候,不暴露就已经不错了。
后来自己考上灵都守藏史,九命居然认为自己功成身退,每天不是喝茶赏花,就是下棋练字,尤其在空山灵君和白玉灵君两位到来之后,更是直接撒手不管了。
还好有师兄观南,不过现实中自己无所长处,也灵力不够,师兄有心无力,没想到在这梦境中倒让自己圆梦成功了。
说来说去,老师九命大师纯粹就是一个摆设,虽说是守官,可坐镇了一帮灵君、灵官,谁不开眼的来沧山一带闹事。
至于其他地界,除非灵都下令,就算暴乱了他也是甩都不甩的。
在心里一对比,言一粟立刻觉得如今连这梦境中的小十方都比自己幸福许多。
不过让言一粟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便宜小徒弟居然是个“逢乱必出”的仁者。
就说他为何答应下山靠近亶爱城大小姐,明面上看起来似乎是不愿忤逆言一粟这个“名义”师尊,但实际上就是人们常说的“顺便”。
十方要去除妖邪。
亶爱城内似乎是一夜之间,多名少女失智,药石无医。
瞬间人心惶惶,尤其是家有未婚少女的,夜半点烛至天明者十之八九,生怕一觉醒来,自家女儿变为疯魔之人。
同有传言,子夜时分鬼影憧憧,专入少女闺房,吸取精气至女子失智。
如此两厢结合,不少家有女儿疯魔的人家便合资请来大能做法,妄图除邪破魔,唤回女儿神智。
可谁知大能居然当夜惨死,死态诡异,至今都无人敢去收尸。
至于如何诡异,人云亦云,但第一时间最真实的记录却是有的,便存在城主府内。
十方便是为此而来。
言一粟知晓了十方真正所为,气也气不起来,可不气又觉得自己好委屈。毕竟自己辛苦半天,以为十方是看到了自己的辛劳,感动于心才应下。
可谁知居然是这样
不过在心里她还是有丝丝莫名喜悦的——懂的掩饰也算一种成长吧。
“师尊辛劳,徒儿自然明白,等亶爱城事一了,我便跟着赵小姐进宫,不渡劫不回来。”
十方说此话的时候面带羞涩,明显以前从来没说过这种略带讨好和撒娇的话,言一粟看到如此可爱的十方,不由自主的将其变回原身,随后对着长大一些的白猫就是一阵乱撸。
当然,此时嘴里喊着的是“阿白”。
不知何时开始,言一粟在人形阿白面前已经习惯喊“十方”了,不过也是,在喊“阿白”时,某人形大猫淡淡的眼神漂过来,自己都觉得自己蠢的可以。
曾经的关于“蠢”的故事。
掌管沧海寺久了,言一粟决定入乡随俗,给自己起个法号,经过一番研究,觉得“螭吻”这个名字不错。
——螭吻,在佛家其寓意为护法,有驱凶辟邪的作用。
言一粟笨笨跳跳的去找了师兄。
“师兄师兄,‘螭吻’这个法号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怪啊,可我也不是正经修佛法,所以就按照网名的样子起了。”
观南大师微楞,随后道:“你喜欢?”
言一粟挺起胸:“那是当然。”
自己选的能不喜欢。
看着小丫头挺起胸膛一副骄傲的模样,观南大师本来想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他神色难言的笑了笑道:“行叭,你喜欢就好。”
几日后。
琪琪酱寻来,神色怪异的看向言一粟:“粟粟,你为什么起个名字叫‘蠢’?!”
言一粟:“?!”
风小琪:“螭吻,螭吻,螭吻,螭吻 ”
在风小琪犹如念咒的越来越快的读音中,言一粟脸黑了。
螭吻,chiwen,快快的读,chun,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