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扑街之刀，样衰之妖（中）
“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就是如此话语，露出着尖牙，额头也忍不住暴起青筋，强压下去猛然高涨的血压。
“因为我有把握将先代你的力量和完全境界继续提升着，只是付出的代价就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而露米娅，你的身躯不能接受这种改造，力量微弱的你就不应该被卷进来。”
“说下去。”先代冷冷开口，眼睛里满是一团燃烧的野火，似乎就不在意露米娅为何离开一般。
“先代，你也要冷静，这种时候就越是应该冷静稳重才对啊！”露米娅苦苦哀求着，心中的怒火转瞬就被先代这副冷静得骇人的样子浇灭。
“我有位强横的妖兽好友，但她大部分时候并不愿以妖兽的姿态展现在众人面前，除了人间之里的人类遭遇危险以外的一切事务她都毫不关心。”
“别吞吞吐吐的，妹红，你只管说出着到底要付出多少代价，获得多少力量和境界突破，你道我博丽先代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物吗？”先代的头偏过来，无视着露米娅的情绪，仿佛她就不存在一般。
“她全程交付我替她说明。”妹红从吊带裤内翻出几个卷轴，于先代面前摊开来。
“这是什么？”一股寒意，就无情侵染上着露米娅的心头，大部分文字她看不太明白，因为那就是古汉文，即使是根正苗红的赛里斯人，除非是专攻着古汉文的强者也只能看个大概，但插图的一堆奇怪内脏，青绿色的大肠、四个串联在一起的胃部、如铁皮泛光的皮质层，这些就显得十分诡异，让露米娅说不出的恐惧。
“这就是我想说的，用妖兽的器官替换掉先代现在身为人类的器官，”妹红就指着这卷轴上稀奇古怪的内脏或是裂开两截生长的脊椎，“我那位妖兽朋友能够为我们提供这卷轴上妖兽的器官，一旦你将这些器官替换掉，它们体内的知识和力量就能完全供你所用，无论是完全境界还是妖力你都可以猛增。”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能够击败蕾米莉亚，阻止红魔馆对幻想乡的入侵，那即便是要变成妖兽，我也心甘情愿。”
“为什么？！”露米娅的第一反应是震撼，在听到了先代选择不做人类的选择后，第一想法是疯狂制止这种行为：“先代，你平日不是这番模样的，你真的疯了吗？！”
“因为差距，此前我以为蕾米莉亚再强面对着我方四个人的围攻下非死即伤，但她轻易化解这即使是现在我也难以应对的攻击，越是将境界和力量提升，我就越是明白双方的差距。”先代的语气冷静，无比的冷静，与出关前的气质截然不同。“现如今，即使听起来天方夜谭的方法，我也要试上一试。”
“虽然红魔馆方面除了她以外一无是处，其他战力我们都能应对，但即使全部加在一起，我们仍然没有多少击败蕾米莉亚的胜算，能够提高自身境界和力量的手段，我便非要去做不可。”
“但有风险的……对吧？这种将种族都一并改变的行为一定风险很大吧？先代，你冷静一下，让我们想想还有什么能够更好改变现在局势的方法，我才不相信真的进了绝境！”露米娅面对先代时，尽可能压制住自己止不住发颤的嗓音，希望先代能够保持冷静，场面显得极为滑稽，一个看起来精神都快走向崩溃的妖怪在劝说一个已经做好着觉悟的人类冷静。
“还有你，你这蓬莱人明明和先代素昧平生，为何在这种节骨眼上要诱导先代做出如此不顾后果的选择？！你道你是什么伟大人物吗？你再伟大再有责任感能有博丽巫女更有着责任感和伟大吗？！你不过是打算拿着先代做你实验的垫脚石而已呀！我肏你老母，干你屎忽呀！”露米娅说到这里，眼角都忍不住眼泪齐飙。
只是，被挑衅的妹红也没有说话，只是手伸向自己的上半身白衬衫纽扣，
啪嗒，啪嗒，啪嗒。
解开三个纽扣，露出的是光滑的腹部，洁白的无痕，只是两人并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右手化作一手刀，咔嚓往腹部捅进去，搅出来的都是猩红的肠子，褶皱弯弯曲曲的粉红肠子里都在缓缓翻滚着污秽半稀半干的，只是妹红的脸上没有露出半点疼痛的情绪，就是汗也没有流下一滴。
喷出来的血就溅到露米娅的脸上，内脏碎片也是，手刀在腹部深深搅动切开出十五公分不止的伤口，按照常理，她藤原妹红此刻已经死了，但下一刻，她的瞳孔猛然收缩着。
因为妹红，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那伤口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断掉的肠子也在修复，仿佛时间倒转一般的神奇，肌肉也在迅速回长起来，像是有着新生的弹性将妹红插进腹部的手刀硬生生弹了出来。
若非妹红手刀上鲜血淋漓，否则就是她们也会怀疑是否出现着幻觉。
“看到了吗，我是蓬莱人，极强的生命力，即使面对人类的核弹我也能恢复如常，这种器官上的移植我就不能进行，我也无法控制如何修复自身。”
“至于你所说的自私……”
说到这里，妹红怒目直视这露米娅，猛然站起，不管自己上衬衫满是鲜血，左手猛然发力呈爪状，仿佛要吃人的一般低吼道：
“我他妈的是人间之里的安保队长，那些被李元海抓走的妖怪我都认识，她们从小到大有几个不认识我的？！”
“她们晚上几点尿床爱吃什么我都清楚，她们现在下落不明我就比你更急躁更愤怒！而人里的人们也在为红魔馆即将到来的入侵担惊受怕，没有力量自保的他们又如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保全自己的性命？！”
“可我义子为了让我们脱困付出如此之大的牺牲，我他妈的也担心他的安危。”
“没错，我藤原妹红就是他妈的自私，我就自私到把身边人看中，和这些我关心的人相比，她博丽先代一个区区二百岁的巫女的牺牲在我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握拳青筋直冒，藤原妹红的作态就已经情绪几近爆炸的边缘。
“我能感受到人间之里的人们和妖怪不仅没有敌视我这人不人妖不妖的玩意儿，反而更给我一种信任，一种难以言喻的重视，也能感觉到他们的认可，所以我付出心血和精力就为了让人里保持和平的环境，继续让所有人快乐平静生活下去！”
“而我的义子李元海，他更是给着我尊重，即使他始终不愿叫我一声【义父】称我为前辈，也不曾与我共饮一盏酒，我也始终感受得到他的关心和需要，不需要一句话，他就能够理解我的想法，而只需要一句话，我也会去帮助他，我又怎能辜负起他的信任？”
“若是为了他们，就是让我踏入地狱，我也万死无悔！但我就是他妈的担心我做不到击败那蕾米莉亚呀！所以我才需要先代的支持，如果这就是你口中的自私，那我告诉你，你这食人妖怪就绝对无私，无私到他妈个臭化！”
妹红此刻身后的白发都直冒白气，屋内的气温也随着她浑身的滚烫而升温起来，妹红脚下的榻榻米似乎钻出几道小小的黑烟……怕是已经烤焦了。
“妹红，冷静。”冷冷发言着的是先代，她依旧在那卷轴上寻着合适的器官，“你着了相。”
“呼……总之，先代要做什么，你管不着，力量微弱的你就绝没有可能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呜……”咬着牙，露米娅满是悲愤的眼神，手也开始动了。
“！”有着三成完全境界的妹红岂会不知道露米娅要做什么，所以她的下一步是抢！先于前将手伸向那卷轴，按理来说，她的动作就更为快，有着三成完全境界，妹红更能更快判断出露米娅清晰的动作轨迹去做出着更合适的轨迹，她就绝对、轻易有着把握抓住卷轴。
只是，有人要节外生枝。
“呀？！”
亚空穴，毫无疑问地是先代，以更快的速度，她的出手阻拦就完全超出妹红和露米娅的意料之外，以亚空穴将卷轴转移走了不知什么地方，于眼前消失。
“你！”“先代……”
先代也只是冷眼旁观，仿佛这就与自己无关一般：“我很快会挑选出合适的器官，再做确认后移植，现如今我还要适应增强的力量和境界，要考虑到底怎样的移植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和效果。”
妹红盯着先代一眼，最终叹了口气捂脑：“我不知道你在婆妈什么，但我也清楚这件事情的确还需好好思量，一个星期内给我答复，否则你就是在茅坑我也要把你连同茅坑一起搬过去见我那朋友进行器官移植手术。”
“先代……你不必这样做呀，要提升力量，还有着别的办法，我就……我就认识一位【朋友】，她赠予着我的一件东西能够提升你的力量和境界，没必要做出这种……”
“【朋友】？！你所说的【朋友】不会是八云紫那狗驴吧？！”先代炸雷一般反应过来，锐利的目光就如刀剃一般注视着露米娅。
“是……”未见先代如此急迫的态度，露米娅也感觉有很多不对，但她从不对先代说谎。
“你告诉我，八云紫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她是否对你动了什么手脚！！竟要将你卷进来！！你也为何要相信她的说话了！？”
妹红则忍不住内心骂道顺带跑向门口：大嚄，是家庭纠纷，快润！
“没有，我和她到底说了什么，你明明就知道我不过是关心你呀！面临红魔馆这样的强敌你竟三个月来一句话不说就让我和灵梦担心！她也只是救下我，顺带告诉我你到底面对了什么样的敌人！幻想乡现在遭遇的危机呀！”
露米娅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将八云紫将自己救下，李元海的奇怪反应和那些被抓走的妖怪事情一并说出。
“不，既然是八云紫那个家伙，她就是绝对性情恶劣而又不做人的想法，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你答我呀！”
先代重重摆了摆手，先代就仿佛怒于提及【八云紫】这三个字一般的，急迫来到露米娅面前检查着露米娅的身上，嗓音也随着一段接一段的说话大了许多，就是十级地震在面前她也不该如此大的反应。
“八云紫就没对我做什么！她只是告诉我如何变强，我不想做你们的拖累，我也没有再想跟她做联系的打算，”说着，她露米娅从那连衣裙里翻出那几本《皇极经世书》。
“可你所说的的力量增强就是这个？”质疑，狐疑，怀疑，露米娅就感受到随着先代的质问，先代最为真实的面貌就逐渐一点一点地从水下浮现出来，而这浮现就让露米娅感觉面前的先代十分陌生……
“但这书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于是我收下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妖怪，除此之外我又有什么办法……但那也好过让先代你变成不人不妖的怪物呀！”
“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即使我说我极为讨厌八云紫，就是提她我无论谁也会翻脸，你也仍然要选择借用她的力量吗？”先代最关心的点始终是八云紫，就仿佛八云紫就是比红魔馆入侵幻想乡更可怕的事物。“八云紫她绝对对你没好心，你竟如此鲁莽与她做着交易，一定会出事的！”
“因为我……因为我……”大口喘着气，大口的呼吸，将新鲜的空气灌入肺部，仿佛这就能将露米娅的勇气增加。
“因为我就是妖怪，妖怪是什么样子难道你比我更加清楚吗！我希望你就是翱翔于天际的博丽巫女，希望你和灵梦一起坐在塞钱箱前看着空空如也的箱子也能乐乐呵呵过日子，而不是像以前的我一样在见不到一丝阳光要与其他动物厮杀的妖怪！我就不希望灵梦再也见不到她那个熟悉的阿妈，我就不希望失去你过去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我……我……”
“我不想……你受伤啊！”露米娅双手抓住先代的双臂，平日里满是死鱼眼的眼角在不断奔涌出晶莹的泪海，这份情感就让先代感觉到她的【真】“况且，你就是真的以此得到着妖兽的力量，那就真的能够战胜红魔馆吗？”
但先代也终究有着自己的坚持，否则她此刻应该会抓住着露米娅的手，而不是现在一动不动，像尊石像。
“露米娅，我说了，只要能多增加一分击败红魔馆的机会，就是天方夜谭的方法也好，我也会去尝试。”先代掷地有声，冰冷的声音就不容露米娅质疑。
妹红则躲在门帘后，将脑袋探出去心里嘀咕着的同时吃瓜看戏：家庭纠纷面前，什么原则现实都是白说，也不容我这外人插手。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你会为了幻想乡付出一切，既然你都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又为何不让我为你付诸一切了？难道你是认为我就如此卑微，没有这个资格吗……”
“我思来想去，我发现我能做得实在太少……你入关后，我就不知有什么能做的，现如今红魔馆的入侵就在眼前，我……脑子不好力量也不是强项，战斗经验更是没有……我只知道八云紫给的《皇极经世书》会比妹红给的卷轴更安全，起码你不会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而这样，你就会失去灵梦，博丽神社又怎会完整！既然你要为了幻想乡不被破坏去干大事，那为何你不选择就让我承担全部风险和代价去同八云紫做交易了！更何况这样更能让八云紫放松警惕堪称一箭双雕呀！”
“我他妈的告诉你，如果要你能获得足够与红魔馆抗衡的力量，我就是他妈的给八云紫做罪袋一千一万年我都心甘情愿呀！但我就是不能看你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你他妈的听明白了没有呀！”
啪！
清脆的巴掌声，顿时响彻了整个神社。
处在睡眠中的灵梦像是梦到了什么噩梦，一脚踢翻了小被几，翻了个身后吸着自己的大拇指继续熟睡。
妹红此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差点因为如此之事大声吼出来，但她还是以极强的定力按住了心。
因为先代明白了，完全明白了，明白了露米娅的想法。
但她的手，在一瞬间还是被那愤怒控制，不能控制地一巴掌把露米娅打翻在地，后者连同地上装满血水和绷带的木桶一起翻在地上。
先代的嘴唇发白，也连同那重重打翻露米娅的手也在止不住地发抖发颤，嘴里的呼吸竟不能控制地急促起来，仿佛就被打中的是自己一般。
露米娅捂着左脸蛋那新鲜的巴掌印，新添的，血红着的，脸上的不可思议，就是泪水也被强硬打断，大脑空白着一般……
妹红则忍不住内心吐槽道：好一出六国大封相呀。
“滚。”
“食人妖怪，别以为你和人待久了，穿着人皮就是人了。”
“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露米娅，只有食人妖怪。”
先代的面具就埋于黑暗中，深沉得发黑，冷酷而坚决。
露米娅扭头就跑，将头深深埋进自己的胸膛内一个眨眼就冲出着房间。
露米娅不知道先代在想什么吗？她当然知道。
先代不会去做移植器官，但代价是胜算就是一成也不到，而她先代也绝不可能拖着露米娅一起赴死，早日切割开来……也不会连累到露米娅。
只是代价……
是再也见不到先代和灵梦……再也没人叫着自己露米娅……
想到这里，在林间狂奔着的露米娅双目狂飙着眼泪，珍珠一般宝贵的泪链就随着她的行进飙出两道清晰的星线。
“我宁可自己去给八云紫当罪袋一千一万年也不想这么做呀！！！”
“先代，灵梦！为什么我就没有力量！为什么我就如此弱小的了？！”
“哇————！！！！！！”
………………
…………
……
不知奔跑了多久，露米娅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浑浑噩噩，来到着一颗树下。
“想好了吗？现如今还有机会。”熟悉的声音传来，一道我们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八云紫。
“…………”露米娅眼神空洞，盯着树叶发呆，眼皮不眨一下，就是虫子在眼睛上爬行着也不为所动。
“我有着你想要的力量，从今日起，我就指导你去修炼皇极经世书，”
“我更会协助你找到那把厄运之刀——狂风，而有了那把贤者级武器，你只要做好遭【黑】的风险，就是蕾米莉亚相信她也不能败你。”
“…………”露米娅依旧没有着反应。
“有了狂风的助力，红魔馆的入侵也不会对博丽神社造成威胁，而到时候先代也会让你回去。”八云紫的言语就有着十足的诱惑力……嗯看露米娅的表情和眼神转换，以及像是溺水将死之人见到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好，既然如此，八云紫，今天开始，我就干你的部下吧！”露米娅猛然站起。
她的目光就往着一个方向望去——妖怪之山……的一把刀，一把……
厄运之刀！